怎么?

怎么不是商贾之女吗?怎么会是贺三小姐呢?

卢泓达此时恨不得在他儿子脑袋上敲个窟隆。

这该死的小子,居然惹上了侯府的姑娘!

前两日他可是刚见过秋词的,那时候她和济国公府的世子一起出了点意外,还是十二皇子出面让他救人的。

当时,十二皇子还对着他吼了一通,说是救不到人,就让他陪葬。

卢泓达既贪财也怕死,对于赵景恒这话,他可是记忆犹新。

赵景恒能说出这番话来,那就说明,他还是挺在意云世子和贺小姐的。

只不过是发生了意外,找不到就要他的命,那现在若是在他手上出了事,他岂不是小命堪忧?

先别提这个,就算没有赵景恒,安平侯府的嫡小姐是他能开罪得起的吗?

卢泓达的后背已经在冒汗了。

“三小姐,怎么是您?”他只能故作惊讶的看着秋词,又对着卢顺潜怒喝,“混帐!你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这是安平侯府的三小姐!你干的什么事!”

卢顺潜被他骂得一愣。

侯府的小姐?

哪里冒出来的侯府小姐?为什么他不知道?

卢泓达又对着秋词关切的问道,“三小姐身体可大好了?”

秋词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卢泓达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他脸色尴尬的讪笑道,“今日之事尚未查清,纯粹误会而已,府里的下人有眼无珠,冲撞了三小姐,三小姐大人大量,还望海涵。”

秋词笑了笑,说道,“卢大人平日就是这般审案?”

如是草民,就先打五十大板;见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就说是误会。

卢泓达额头也开始冒冷汗,“这次是犬子误信偏听小人之言,误打误撞才会冲撞了三小姐。”

他说着又板起脸对卢顺潜喝道,“孽障!还不过来给三小姐赔礼?!”

赔礼?

卢顺潜脸色一白,心中无比震惊。

他还要向她赔礼?

那么他这愿望是要落空了?

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他是无福消受了?

他悄悄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只见卢泓达板着脸瞪他,那眼神写满了警告。

父亲的是意思是得罪不起?

卢顺潜硬着头皮,顺着他父亲的话头接下去,“大人息怒,都是这几个刁民,他们教唆草民行不轨之事……”

他边说边跪了下去,还不停的叩头谢罪。

卢泓达一拍惊堂木,指着堂下跪着的三名小厮,朝两旁的衙差喝道,“来人哪,把这三个身怀不轨的刁民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

刚才他说打白日曛的时候,可是要打五十大板的。

就算是几个替罪羔羊,那也不能轻饶了。

“卢大人未免有失公允。”秋词说道,“白小姐一介弱小女子,尚未开审且打五十大板,这几名男子身强力壮,又有卢公子作证,如何才打三十大板?”

卢泓达脸色讪讪,“三小姐说得对,是本官大意了。”

若是比白日曛打得少了,恐怕贺三小姐不乐意。

卢泓达咬牙,“这几个刁民教唆良民行不轨之事,试图挑拨官民斗争,制造本朝矛盾,实在是罪大恶极,拉下去各打一百大板!”

好重的罪名!

三名小厮惊惶不已,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的吗?现在居然要打他们一百大板?

直到两旁的衙差拉起他们,他们才意识到这回真的要打了!

一百大板哎,打完他们还有命吗?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是公子让我们这么做的……”

“冤枉啊大人……”

卢泓达哪里还能由得他们说话,他一拍惊堂木,“大胆!还敢诽谤他人!给本官拉下去重重的打!”

白日曛看傻了眼。

她没想到秋词三言两语就能让卢泓达这个小人改变了嘴脸,也没想到秋词的脸面这么大!

只是露个脸,就能让县令大人失了分寸,她这是有多大的能耐啊!

其实安平侯府的脸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前两天卢泓达见过赵景恒和云铭,他心中笃定秋词和他们二人私交不浅,所以才会如此惊慌失措。

门外传来板子重重打下去的啪啪声,还有三名小厮哭爹喊娘的尖叫,听得人心里一阵阵颤抖。

卢顺潜紧紧攥紧了拳头,看向自家老爹。

卢泓达示意他不要出声。

三名小厮被打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让得衙门内外人人心慌。

衙门外围观的群众原本还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在观看,到了后来,便都有些不忍。

那三名小厮叫得实在是太惨了!

白日曛脸色微变。

会不会打死人?

秋词脸上却不见分毫的怜悯。

既要为虎作伥,就要有为虎作伥的觉悟!

当初她对贺秋彤手下留情,让贺秋雪占了个空子,这件事让她无比后悔。

她不应该看贺秋彤只是个小孩,就把她当小孩来对待,若是一开始,她就让贺秋彤明白自己是不好惹的,那么她就不敢再来惹她。

人对于强者总是会有一股恐惧,她现在也只是告诉卢顺潜两父子,她是不好惹的,以后最好少招惹她。

赵景恒也到了衙门外。

听到衙门里头传来的惨叫声,他明白已经不用他去“看看”了。

毛清初把马车停在离衙门不远处的拐角位置下,那儿有一株高大的梧桐,刚好遮住夏日的阳光。

小厮过去打听情况。

“……说是三名小厮教唆卢公子行不轨之事,挑拨官民斗争,所以下令责打一百大板……”

毛清初心情愉悦。

就见济国公府的马车也“踏踏踏”的行驶了过来,停在前面不远处。

云铭?

他不是病着吗?腿还没好呢,跑来看什么热闹?

他出门的时候,可没有喊他一起来的。

再说了,他不是很讨厌秋词的吗?每次提到她都是一脸厌恶,见到她都是瞪鼻子上眼的。

难道他是故意来看她出丑的?

想到这里,赵景恒微微蹙眉。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恐怕要失望了。

“方回,你不在家好好养病,跑这里来干什么!”赵景恒已经大步走到云铭的马车旁边,掀开帘子语带责问的说道。

听他的语气有点不高兴,似乎是因为很关心他的病情。

云铭看着猛然被掀起的帘子,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人撞破了似的。

他面色微红。………………今日二更,晚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