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我很正式的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胡思乱想。”

门外的安宁,一只脚后踢在墙壁上,后背靠在墙上,双手抱肩,姿态悠闲的没有一点尴尬。

“哦——-行吧,你放心,我懂的。”

“你不懂!”

江夏嗷的一嗓子,让门外安宁笑的更开心了,她故意的说:“好好,我明白一个大男人的不好意思,我走了,这就走。”

安宁突然离开,不过她话语中的笑意,让屋内的江夏明白她在开玩笑了。

屋内的江夏苦笑,两人之间到底是有多熟悉,都能开上兄弟之间的玩笑了?

“兄弟——-奶奶个腿儿的。”

江夏端着药瓶,按照上面的手写说明,清洗的干净后,给自己上了一点药。

上完自己能够到的地方后,他光着膀子坐在床上,拿着一个镜子照着自己的后背。

“我来吧。”

安宁又回来了。

回来的她,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副医生做手术的手套。

安宁没多说什么,带着手套为江夏的后背上了药。

就像江夏所说的,他都是外伤,但这样的淤青与划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放松。”

“你上药,放松不了。”

江夏说的这句话,是试探,也是真实。

“那倒是,男女有别,别扭才是真实的。”

只可惜,安宁比他还要坦荡的说:“没事儿,在生死面前,那点事情就不需要在意了。”

“好了。”

安宁收手,摘下手上的手套儿,看着江夏别扭的穿上外套,没忍住的上前帮了他下。

当一切都处好后,安宁才坐在江夏对面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发现,你只要一出门就会出事,每次出事都能碰见我,我觉得你下次出门应该看看黄历,风水一事在很邪门的时候,还是信一下的好。”

安宁上药带来的悸动与紧张,随着她的开口,让江夏逐渐放松下来。

“下次找你给我掐算一下。”

“行,不收你钱。”

两个人相对而坐,江夏也没有隐瞒的说了自己做的事情。

原来他没有在国内,他出国了。

安宁大概明白江夏现在做的事情,与安国明在南北方来回跑动的本质是一样的。

只是江夏的步子走的更大,胆子也更大,随之而来的风险也就越大。

“江夏,你需要钱?”

“不仅是钱,更是一些上面需要的东西,我虽然不会走政治的路子,但有人帮忙总是好的,我在为自己铺路。”

江夏没有隐瞒,他出国赚钱自然是大赚,但一些东西也确实是被需要的,也需要有制度外的人走一条路子带回来,他就是那个人。

安宁不觉得江夏做的有什么错,做这件事的不是他,还会有别人,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你自己说过,你不差钱,钱这个东西,永远都没有够,你需要自己达到一个什么程度?我可以帮忙吗?”

江夏摇头,他不想将安宁干净的履历沾染上什么东西,他做的事情严格说起来,没有法律制裁,但确实是在钻空子。

“如果我需要帮忙,我一定会找你的,就像今天一样。”

“至于为什么要赚钱——你知道我的生父江东城,我的目的是让他一无所有。”

说完的江夏,眼里有着隐藏的害怕,害怕安宁知道自己阴暗的一面,害怕看见她嫌弃的眼神。

可安宁的瞳孔中依旧是那么的干净,什么都都没有,她只是简单的问道:“需要我——-”

安宁一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让江夏的害怕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宁,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爱!”

“可爱,我?”

安宁怀疑的上前摸摸江夏的额头道:你确定,刚刚准备帮你暗杀的人可爱?”

安宁的问题,得到了江夏的肯定,两人相视一笑,安宁表情再次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江夏,我说真的,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只要你想。”

第390章 悲剧的结局

安宁眼里要溢出来的认真,让江夏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拥抱她。

只是,他暂时没有这个资格。

江夏同样认真的望着安宁,语气郑重的道:“谢谢你,安宁。”

安宁没有继续说,她知道江夏明白她的意思。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并不尴尬。

江夏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安宁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说:“江夏,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想说我认真听,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没人要你把伤口再撕开一次。”

江夏眼里含泪,在灯光的映照下,像破碎的星星。

惨败带伤的面容,高傲少年带有破碎感的眼神,让安宁开始心疼。

“江夏——-”

“我想告诉你。”

他想告诉安宁,因为他知道安宁不会因为任何事,对他产生偏见。

哪怕两人现在只是朋友。

“好,你说,我听,只一个人听。”

现在的安宁,细致的与初到古地球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微黄的灯光下,安宁听了江夏的故事。

“我从未提过我的母亲与我的奶奶,一是因为她们已经过世,二是因为我没有脸面去提她们。”

“我奶奶是大家闺秀却积极投身革命,与爷爷成家后,两人一起战斗患难,战争结束后,两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加上奶奶很好的家世,我们一家的生活非常好。”

“最起码在我知道的程度上,很好。”

江夏冷笑出声,后悔莫及的情绪像黑夜的迷雾,张开大口即将吞噬他的一切。

“江夏。”

安宁一声呼唤,让江夏从迷雾逃离,继续这个有着悲剧结尾的故事。

“奶奶与爷爷有两个儿子,江东城是老二,在战乱的年代,我那未曾谋面的大伯失踪,未曾找到。”

“战乱结束后,江东城娶了我的母亲,一位温婉的江南女子,夏秋霜。”

“小时候的我,看不到,看不懂,一直以为我们有一个很完美的家庭,实际上江东城在我不到两岁的时候,便在外面有另一个家庭,我的母亲经常遭到他的毒打,而渐渐看明白的我,也成为了被毒打的一员。”

“我母亲想离开,可爷爷奶奶喜欢我母亲,我母亲是他们战友的遗孤,江东城怕离婚后,他会得不到爷爷奶奶的财产,所以他威胁我的母亲,若是敢离开,他就杀了我。”

“呵呵——可笑吧,我本想保护母亲,可反过来却成为了绑住她的那个人。”

安宁望着痛苦的江夏,伸出一只手,拍打着他的手背,轻声的道:“她是妈妈啊。”

是啊……她是妈妈,才会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是妈妈,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容忍下去;她是妈妈,在看见孩子好的时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懂,可我依旧恨我自己,恨自己看明白的太。”

江夏的眼泪忍不住掉落一滴,落在安宁的手背上,灼烧的她难受。

“后来,江东城借着机会,举报了爷爷奶奶,奶奶当场被气到脑溢血去世,妈妈第一次反抗,被江东成推下楼梯,再也没有救过来。”

安宁手用力,她能清晰感受到江夏的痛苦,亲眼看着两位至亲之人,被自己的生身父亲逼死,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

“你知道吗,我妈妈最后一句话告诉我,不要恨——我怎么能做到不恨?怎么可能?”

“不能,不愿,那就去恨好了。”

安宁扶起江夏低下的头颅,与他对视,眼里透露着坚定的力量。

“我听说,报仇之后,心里的恨会随之放下的。”

“江夏,你妈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是为了放过江东城,她是不想你在年幼之年,毫无还手之力之时,便碰上江东城,她想保存你活下去。”

江夏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眼里渴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是吗?”

“是。”

坚定的一个是字,让江夏心里的一个死结,有打开的趋势。

他不好意思的坐起来,用力的吸溜鼻子。

“后面的事情,你大概知道了,我随着爷爷走了,妈妈的死被说成是意外,江东成迅速二婚。”

安宁听完后,想到江东城的工作猜测的问:“江东城的小老婆家很厉害?”

“嗯,很厉害,卖我爷爷奶奶换来的。”

安宁明白了。

“放心,我们以后会比他们更厉害,没人可以阻止你,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