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神情一肃,从痛失爱女的悲恸中走出,记起自己的责任:“哦,领袖说什么?”

莎莉传达:“他请你节哀,别执着失去的,要珍惜已有的。他已联络基地一号,为下一步做了规划。他希望你出任共和国第一任总统,任期四年……”

“总统?”小明一时发呆,无法将这个词跟自己联系在一起,在旧时代的电影中,总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威严、无私、公正,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天真的到来,才发现自己远远没准备好。

小明忙把丑话说在前头:“老师,四年的时间太长了,一旦有合适的人选,我立刻让贤。”

莎莉不置可否,当然,她也没有决定权,好言相劝:“总指挥,其实你也不用担心,玫瑰和宛若都有能力,这两个第一夫人辅助你,一定可以把共和国治理好。”

小明心里话,原来自己是夫凭妻贵,凯撒更加看中的是他的两位妻子,却也不得不承认,她俩确实是治国之才。

“既然这样,我就尽力而为。”他算是接过了重担。

莎莉忽然幽幽道:“明早就要分别了,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小明见她放低姿态,楚楚可怜,脱口而出:“老师,我会想你的。”

莎莉嘤咛一声,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喊着初恋的名字,吻上他的嘴。

小明心中一软,女儿骨灰未冷,他的身上却渐渐热起来。

此次一别,莎莉常驻柏林,不知何时再见?而且,只怕也没有和她独处的时间,他唏嘘一叹,就让自己再做一次她初恋的替代品吧……

第二天一早,返程的谈判团登上游击舰,留驻大使馆的人员依依送别,大使莎莉却没有露面,自然是昨晚和小明的“告别”太累了。

帝国方面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柏林执政官和罗马执政官亲自出席。

小明没看到阿黛尔和泰坦,也好,这两位跟他都有心结。

欢送仪式结束后,谈判团正式踏上归途。

小明和小武并排坐着,透过游击舰的舷窗,看着沿途热情挥手的柏林公众,感慨万千,想不到,自己跟欧洲大陆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两兄弟的对面,灰姑娘一手牵着胖子,一手牵着宫大,坐享齐人之福,被小武不幸而言中。

其余团员对这一家仨口避犹不及,坐得远远的。

灰姑娘虽然有了新欢,但是在交流方面,还是旧爱知心。

胖子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强颜欢笑,哄着灰姑娘。

宫大表情木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至少目前来看,是无法摆脱灰姑娘了。

出了柏林城,周小飞带着一列武装火车,护送游击舰。

此时已是早春二月,灰蒙蒙的大地隐现绿色的生机,沿途不时遇上小股白眼核尸,都被武装火车打发了。

小明昨晚一夜无眠,恹恹欲睡。

小武最精神,也最开心,就要回家了,大腹便便的娅妮还在等着他呢。

接近中午,到了帝国的边界,可以看到几座帝国武装的永固性哨所。

周围崇山峻岭,河流纵横,两国所谓的划界,跟旧时代寸土必争的边界谈判是两码事,一切只求便利,以天然的地形分割线为边界。

双方停下来,前面就是广阔的非军事缓冲区。

小明下了游击舰,周小飞下了武装火车,曾经的老上级和老部下遥遥相望,心的距离更加遥远。

小明大声问:“小飞,要不要捎个口信给景纯?”

周小飞迟疑片刻:“请转告她,我祝她幸福!”

“好!我一定转告!”小明的内心充满愧疚,没有照顾好兄弟的愧疚,

“嗷呜——”他忽地仰天长啸,凄厉的狼嚎在群山之间回响,宣泄心底的郁闷。

对面的周小飞面色浮动,微微张口,几欲回应,最后却抬起右臂,行了一个纳粹礼:“小明将军,一路走好。”

接下来的非军事缓冲区,核尸之城众多,共和国的首都就藏在其中,不过谈判团不能暴露踪迹。

当然,游击舰可以钻地,还具有变色、隐身功能,但为了保险起见,只能过其门不入。

游击舰进入一片原野,向着共和国的边界挺进,等到了晚上,再折回头,潜入首都。

回家在即,谈判团上下,都兴奋起来。

视野所及,灰绿无边,去年的枯草夹着新生的绿草,长及人腰,随风游曳。

游击舰喷出气流,拖着一道长长的轨迹,仿佛大海中的一叶小舟,破浪而行。

驾驶员忽然报告,前方发现一个不明生物,迅速接近。

荒郊野外的,经常有核变异动物出没,小明不以为意:“不管它,我们走我们的。”

真要碰上上,游击舰外壳坚硬,甚至不需要动用火力,撞也将它撞死了。

行不多时,驾驶员再次报告:“总指挥,是一个人……真的人!”

小明略皱眉头:“把画面传过来看看!”

小武疑惑道:“是核尸吧?”

确实有点奇怪,在这样一望无际的原野,单个的幸存者绝不敢涉足,几乎是有来无回。

如果是核尸,也不对,因为“他们”是群居动物,都是成群结队出现,不可能落单。

胖子斜了灰姑娘一眼:“会不会跟我家婆娘一样,是个突变者?”

这倒不无可能,突变者都是独来独往的。

说话间,监视画面传到了座舱,镜头拉近,果然是个人,一个黑色的人影,疾奔而来,密密长长的草丛,竟然不影响其速度,仿佛武侠小说中的草上飞。

来者是个高手,至少也是小明几兄弟这样的高手!

团员们一阵骚动:“什么人这样厉害……是不是我们的同志来接应了……傻呀!要是自己人,干嘛用两条腿跑……”

众人虽然议论纷纷,但语气轻松,并不担心。

即便对方有不利企图,又如何对撼装备精良的游击舰,更何况舰上还坐着共和国的三大高手呢。

对方的速度惊人,转瞬之间,已经可以看清五官了。

谈判团上下一片惊呼,三兄弟也瞪大了双眼,此人是大家都认识的,小明尤其记忆深刻,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在此时此地,见到了她!

她不是别人,正是周小飞的同僚,x特警的二号人物——b小姐。

她踏着草丛而来,一袭标志性的黑衣,就如一个黑色的精灵。

小明顿喝一声:“停车!”

小武下意识道:“有埋伏?”

胖子浑身一紧:“准备战斗!”

其余团员不约而同抓起了武器。

小明忙安抚大家:“同志们都别紧张,我想不至于。停战协议刚刚签署,欧洲大陆又没有第三方势力,如果我们在归途中出事,帝国脱不了干系,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傻。”

游击舰停止前进,原地悬浮,在热红外扫描的范围内,并未发现其他的生命体。

即便真有埋伏,只要不是武装火车合围,就可以杀出去。

须臾,b小姐奔到了游击舰近前,一个鹞子翻身,在空中来个急刹车,双臂展开,有如一只大鸟般徐徐降落,玉立在舰首不远处。

她显然累得不轻,俏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三兄弟面面相觑,此地远离帝国疆域,难道她竟是一路奔跑而来?

这样的能力,连以奔跑见长的小明也望尘莫及。

胖子揉着鼻子问:“老三,b小姐为何而来?”

小明耸耸肩:“我又如何知道?”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

只见b小姐双手掐腰,毫无顾忌地大叫:“小明,你个恶棍,给我下来!”

小武首先反应过来,促狭地挤挤眼:“这一出,怎么有点像千里追夫啊。”

胖子恍然大悟:“老三,难道那晚上的行动,你没干好事?”

谈判团上下齐齐松口气,表情都有些古怪,敢情,是风流成性的总指挥惹的祸。

小明见大家误会了,尴尬之极,摇头否认:“放屁!那晚上,我连她一根小手指都没碰!”

小武可是亲眼看到b小姐只穿着内衣,他自然不能点破,冲小明会心地一笑:“兄弟,我懂的,赶快下去灭火吧,别烧到首都就行。”

眼看越描越黑,小明气急败坏:“你懂个屁!看我下去怎么教训她!”

胖子的警惕性很高:“老三,当心她是调虎离山,擒贼先擒王。”

小明并没有昏头:“放心,我不会离开游击舰的火力范围。”

他下了游击舰,原本的气势汹汹立刻收起,形势不明,不能意气用事,先试探一下:“阿b,你大老远的,跑到这里为我送行,太令人感动了!”

b小姐刚刚平复的脸色,又泛起一丝红晕,一双碧眼怒视:“呸!不要脸的恶棍,我是来找你报仇的!”

小明心中一动,不改嬉皮笑脸:“阿b,我俩哪来的仇啊?再说,我们两国都讲和了,什么仇都化解了。”

b小姐咬牙切齿:“你对我的羞辱,我一定要还给你!我来找你,只代表我个人,跟国家无关!”

她所说的羞辱,自然是那晚上小明对她的拷问,老实说,小明只是动动嘴,并没有把她怎样。

当然,在她的心里,那是此生最大的羞辱。

小明终于放心了,b小姐是出于私人恩怨,自然没有埋伏。

游击舰上的同伴也听明白了,一个个嘻嘻哈哈,凑近舷窗看热闹,也不怕灰姑娘了。

b小姐被“观众”围观,愈发恼火:“恶棍,我要和你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