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在其它国的土地上买卖矿场,他早就这么做了。

就连私底下花钱去买,最后卖家总是会被发现,自然也总是没落个什么好的下场。

毕竟,挖矿产这种事动静不小,再加上从这国运往他们祁国的漫漫长路上,一旦出现丁点的纰漏,露出一丝的马脚,都会被人发现。

别看几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在政.局上的人都知道,几国底下里,是何等的暗潮汹涌。

矿物资源并非等闲的小买小卖,它们的用途实在太过广泛,除去日常的生活用品用具除外,它们最重要的用途,就是制造兵器。

几国的皇帝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愚蠢到把这样重要的兵器原材料,就这么眼睁睁的拱手卖给本就实力过于雄厚的祁国?

这与亲手为他们祁国这头猛虎添上双翼有何区别?

“怎么,担心本王妃?”年玥的笑容变得戏谑。

“谁,谁担心你了!”立即否认的云颐还不解恨的再狠狠添上一笔,“少自作多情了!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别恼羞成怒么。”放下手里的杯子,年玥笑容渐渐敛却,缓缓起身,“本王妃既然敢提出这样的合作筹码,自然不会蠢到用溱国境内的资源。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妃就先告辞了,摄政王好好考虑,本王妃耐心有限,三天时间。”

说完,屈指一掸裙摆,便转身急切离开。

虽然不知道秦铮对傻小子点的睡穴能支撑多久,不知道傻小子什么时候会苏醒,但她还是早些回去才是上上之策。

“等等!”云颐上前一步,去拽年玥的手臂,“话都还没说清楚,啊……。”

话未说完,云颐因为脚下踩到了年玥裙角的关系,在年玥转身之际,裙角强力的拉扯下,使得云颐脚下一扭,整个人都向前倾倒了下去。

这一幕只发生在瞬间,始料未及的年玥根本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下一刻,人,已经被倾倒下来的云颐给压倒到了地上。

然,这并非是最倒霉的,更惨烈的是,云颐的唇竟然好巧不巧,就这么撞到了她的唇上!

两个人同时吃了一惊,极近的四目相接,彼此眼睛都瞪得老大。

当轻松收拾完外面云颐安排的那群看门狗,将门暴力踹开的秦放等人,看到的第一眼,便是这样一个情形。

因为隔开里屋和外屋的那道珠帘,是只有一半的长度,并没有长到垂至到地的程度,所以,自是没有能遮挡住倒在了地面上的两个人如此扎眼的画面。

惊呆了,只有这三个字,能诠释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自然,这所有人里,还包括听到了响动,而同时转脸看向门口处的年玥和云颐。

有那么几人同时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年玥望过去的第一眼,下意识本能的,去看的只是秦放。

而秦放此刻的表情,既不是愤怒,也不是震惊,而是受伤,满满的受伤,眼睛里,表情上,只有这样一个反应。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是怎样隐忍着此刻想要杀人的冲动,而在全身颤抖着……

心脏似被谁用针刺了一下,年玥立刻用力的将身上的云颐推开,全然顾不得后脑勺与嘴唇上的疼痛,从地上坐起再站起。

明明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做的很快,但是,当她走向秦放时,步调却是格外的缓慢,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就好像,会害怕把秦放给惊吓到了一样,“王爷……这是个意外……。”

听到年玥这样的解释,秦放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愤怒的咆哮质问,居然只是诡异的低笑了一声,然后转身拨开了人群,慌不择路的跑开了。

见状,年玥顾不上其它几个已经傻眼的人,连忙追了出去。

望着年玥慌忙去追秦放的背影,被推开到了一边的云颐,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缓缓的坐起。

明明云颐的衣裳发饰都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凌乱,偏偏,此刻在他的身上,就只能看到狼狈两个字。

“别试图打她的主意。”魅音对云颐投来一撇冰冷至极的眼神,“就算你是祁国的王爷,本座也会毫无顾忌的杀了你。”

撂下狠话,魅音也甩袖离去。

这让余下的无心无情两姐妹,以及木槿,再度傻眼。

无心无情原来还以为自家宫主一点也不看好小玥师妹和溱王这个傻子的,但没想到的是,宫主居然会出言如此威胁祁国的摄政王,这为的,不是不允许小玥师妹和溱王之间被人扰乱离间,还能是什么?

这也让明白魅音此番作为意思的木槿,吃惊不小。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殷王爷会在王妃王爷之间捣乱,现在看来,除了没事和王爷斗斗嘴比耍性子,也就没有再作出更出格的事情了,那么这显然,殷王爷针对的是自家王爷的。

可现在看来,殷王爷明显是站在了王爷这一边的。

真是转变太快,让她都有些跟不上调子了……

“好了,我们也走吧。”无情拉了拉无心和木槿的衣袖,示意两人不宜在这再呆下去了。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随无情一道离开。

虽然几人收拾云颐那些个手下的动作很快,但仍然闹出了一番动静,相信很快,一寸金雇来的杀门杀手,就要过来了。

今天他们已经得罪了祁国的摄政王,甚至也等同于甩了一寸金的脸。

这一下子惹了两个实力背景都不俗的人,再惹一个杀门,真真是要难以吃的消了。

秦放这拨人当真是来如风,去如风,一拥而来,一下子又一拥而散。

这让坐在地上的云颐很不是滋味,尤其……

抬手一抹已经磕破了皮而流出了丝丝鲜血的嘴唇,云颐的神情里,居然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反倒,有着不清不楚的复杂,和落寞。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云颐自己也不清楚,因为这该死的情绪,是情不自禁的,是他所不能掌控的。

“年玥……。”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破皮流血唇瓣,云颐一遍遍失神的念着这三个字眼,语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

年玥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乌龙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从来没想过,秦放这傻小子居然跑得这么快。

一寸金太大,即便只是一层楼层。

大概是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得知还来了秦放云颐这些个非等闲的人物,所以即便现在的售.卖会还没有结束,很多人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夹着尾巴离开了。

虽然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遇到比自己更强大的,并且还知道强者都是来者不善,为了不被池鱼之殃,自然麻利的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故,现在这一寸金的五楼,当真是人去楼空。

“王爷,你听妾身说好不好?”因为小脚,只能踩着碎步紧随在秦放身后的年玥,难得窘迫而慌张的为自己辩白。

明明有武功,有极速的身法,根本无需如此吃力的跑步追赶秦放,但现在却被她完全忘在了脑后。

见年玥就要追上自己,秦放紧忙钻进了一间已经没了客人的空旷雅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上,双手捂着耳朵,眼里全是嗜血的戾色,“我不要听不要听!”

该死的,这女人居然说那只是意外,呵呵,意外?

明明刚才他就该出手杀了云颐那混蛋,可他却头脑发昏,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居然还在压抑着告诫着他,不能在她面前杀人,绝对不能,不然他的武功路数,一定会被她看穿的!

届时,她一定就会怀疑他的身份,就会知道他就是当初那个侮辱她的鬼面了!

是啊,到了这个场面,他居然还害怕,还在顾忌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很可笑?

差点被门撞到了鼻子的年玥,脚步本能的后退了一下,但很快她又走近了回去,屈指敲起了门面,抿了抿唇,呼出一口气,语气立刻冷静了不少,“妾身没有撒谎,刚才只是因为云颐踩到了妾身的裙角,所以才跌到了妾身的身上,然后……。”

云颐云颐,居然叫的这么亲热!秦放愤愤的在门上踢了一脚,“难道娘子就不能躲开吗?!”

以她的武功和敏锐,难道还躲不开一个扑上来的男人?他就不信了!

“我……。”年玥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要让她怎么解释?

当时那个情形,其实她确实是有那个能力躲开的,哪怕只是挪开一点点,但她的本能,并没有让她这么做。

这自然不是趁机为了占云颐的便宜,而是她很清楚,若当时躲开了,云颐的牙齿和鼻子脸蛋,非得磕在地上撞坏了不可。

若云颐真是撞成了缺牙歪鼻子,啧,他那么张漂亮的脸蛋不就可惜了?

好吧,她确实对云颐有些怜香惜玉。但更多的,是云颐一旦出了事,她却‘见死不救’,那么两人之间的友好交易,恐怕非得就此谈崩了不可的。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是这么复杂,所以说,她要怎么跟一个头脑简单的傻小子解释清楚?

秦放清楚的听见年玥犹豫了的语气,这下子,更是火冒三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