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姜急忙去联系了王止言。

王止言思维缜密,逻辑清晰,安抚苏子姜情绪道:

“秦倦最后在哪里?”

“在屋中写作业呢。”

苏子姜回答道。

“该不会是为了逃避作业吧?”

王止言推测着说。

“就差没几步就写完了。”苏子姜低头翻了下,“看上去似乎不太像是。”

“其间有什么人进出过吗?”

王止言又问道。

“张还龄好像来过。”苏子姜想了想,“问了我一些事情。”

王止言霎那之间便警觉了起来。

张还龄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去问苏子姜的?

因为两个派系分工不同,张还龄还是在王止言手底下的,一般全都只通过王止言。

王止言神情一凛,又收敛了些,对苏子姜交代说:

“兴许是还龄带秦倦去玩了。”

王止言又补充道:

“你先别慌,等会儿,我去问下。”

苏子姜听了之后,稍微安下心了一些,在这儿等王止言的消息。

张还龄可能要带秦倦去哪里呢?

王止言想。

办公地方不太合适,大家都已经知道秦倦,再怎么也不很恰当的。

公共场所里面,也不知道为何,王止言总觉得,张还龄不是想带秦倦去玩的。

据王止言对张还龄的了解,他远没有那么喜欢小孩子。

王止言最后还是去了公寓楼中张还龄的家里找他。

秦倦摇着拨浪鼓,看着王止言极其激动,兴奋地扑过来说:

“姐,你来了!”

“还龄哥呢?”王止言一把抱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让你姜姐着急地不轻。”

张还龄听见声音,从里屋出来,慌张地差点绊倒。

看见王止言的神情几乎要接近惊恐了。

“没那个脑子。”王止言冷淡地说道,“就别干这档子事儿。”

王止言拍了下秦倦的头,将秦倦一个反手锁在了里屋,打算和张还龄开诚布公地谈谈。

“交代吧。”王止言开门见山,“怎么回事儿?”

张还龄畏畏缩缩的,手向下低垂着,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

王止言逐渐丧失了耐性,指尖无意识地敲了一下。

张还龄看起来都快要哭了。

他几乎颤抖地解释道:

“我不是想要拐卖秦倦的。”

王止言不作声,只挑高了眉,示意张还龄接着说。

“我只是准备带他远远的,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坐不得领主的位置,只要秦倦一走开的话,没有谁比您更合适了,我们派不就……”

张还龄剩下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因为王止言看他的神情格外地冷。

他上次看王止言这般模样,还是对待着丧尸的时候。

张还龄即刻便就改了口。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很后悔,领队就原谅我吧!”

王止言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像是浸透了冷霜寒冰一般。

“我视领主如同父兄,秦倦喊我一声‘姐’,我会想要抢他的东西?”

王止言反问道。

顿了会儿才又续声。

“自己没本事儿,尽使些阴损招数,好意思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们派’着想,也不嫌丢脸得慌。”

王止言像是有些疲惫,不欲再在此处多待,起身只想要赶紧离开。

张还龄急忙上前拉住了王止言。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与此同时,你之后也该想清楚些。”

张还龄松开了手,一脸颓败的模样。

王止言又补充道说:

“今年的薪资补贴就给你扣了当作教训。”

张还龄的脸色就像是劫后余生一般亮了起来。

若是真的给了惩戒,其实在犯错之后,反而却是不错的,证明这件事情可以过去了。

秦倦敲着里屋的门,张还龄打了开,拉着秦倦出来,再回头已然不见王止言身影。

几乎没过多久,秦倦就被张还龄,送到了原地去。

苏子姜看见了秦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即刻拢了秦倦过去。

“你带秦倦去玩。”苏子姜轻声抱怨道,“怎么就不先说一声呢?”

张还龄即刻便反应过来这是王止言给他借的说辞。

他只得去含糊应下,也不愿再澄清什么。

想来该是王止言给自己留足了面子。

张还龄从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本来就不是作恶多端的人,只是一时之间钻牛角尖了而已。

至于着秦倦嘛,被苏子姜压在那里,将没做完的作业又写了。

秦倦哀声叹气,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得乖巧地趴在案上。

心里想着还不如待在那个大哥家里过一宿呢。

苏子姜就在一旁,看着秦倦写完,这才放过了他。

收拾后挥手让秦倦走了。

王止言指尖落在日历上,再等不到月余,就是用红圈勾住的日期。

领主曾告诉过王止言,这是丧尸的生化期。

数百年一度的浪潮。

领主也只是在记录中看到过。

在生化期的时候,会出现丧尸繁殖顶峰,病毒感染力增强。

在这种需求的驱动下,甚至会有攻城行为。

若是等丧尸已成规模,到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王止言吩咐张还龄去加固外围城墙。

然后便熬夜画军事地图。

好在的是丧尸的生化期并没有持续太久。

也就一年半载左右。

所以会围攻主城的,只是附近区域内,能过来的丧尸群落。

别往后拖延,让它们成团,就会更为棘手了。

不如各个攻破。

加固外围城墙的时候,要从苏子姜这里拨资。

苏子姜便顺嘴去问了一句。

张还龄如数交代了。

苏子姜眉头紧皱,这俨然是一件大事,她抽空就去问了王止言。

“你留在主城内,照看秦倦,并且还能安定民心。”

……?!

虽然知道王止言所说也有道理。

可苏子姜多少都还有一点不服气。

怎么了?

苏子姜想。

觉得不够能打是吗?

苏子姜质问道:

“都有谁去?”

“张还龄。”王止言盘算着,“还有……”

烦。

“不必说了。”苏子姜打断道,“我听够了。”

王止言特别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自从和苏子姜相处久了之后,王止言觉得,自己的脾气半被迫式地好了不少。

还真是托了苏子姜的福了。

原先是没人敢拿捏她,就连着领主,多半也是顺着她来的。

王止言笑了下,大局当前,也没再去细思。

到底是为什么,对待着苏子姜的时候,多了几分耐性呢?

苏子姜缓了会儿,觉得不该借此再多生事端,便退了一步说道:

“记得安全按时回来。”

苏子姜又补充了一句:

“我就在主城里面等你。”

也是为了让王止言安心。

“你好体贴。”

王止言看向苏子姜,几乎是定定地说道。

………………

“应该的。”

苏子姜回答。

王止言外出御敌之后,主城内的一切事务,几乎都是苏子姜在操劳。

并不算是游刃有余,甚至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许多吃力的地方。

可好在苏子姜最后还是适应着都给解决了。

虽然稍显难办,可到底不算是心无所寄,起码着苏子姜,每天还能盼望一下王止言。

每天定点是能够等到王止言发送的讯息的。

人若是有点盼头的话,日子就会不那么难挨。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变故陡生。

起初还能每日都接收来信,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信号就变得时断时续的了。

当时苏子姜即刻便就慌了神。

王止言给了一个解释,说是因为地势的原因,才导致信号连接出现了问题。

苏子姜勉强算是相信了王止言。

可后来彻底地与其失联。

苏子姜觉得王止言压根就不可信的。

再按捺了没几天之后,苏子姜再也忍不住了。

将以后一周七天左右的事宜安排妥当,苏子姜就打算偷摸着自己出主城去趟。

可是苏子姜也并非是一时兴起,她带上了自己的机甲装备“白云天”。

出去之前苏子姜也叮嘱过周围人看管好秦倦。

这次主城之外的境遇比之前苏子姜出城那次还要糟糕。

天和地昏暗到分不清彼此边界,没走几步眼睛就干涩疼痛,苏子姜急忙地带上了护目镜。

身边刮起的风带着呜咽,似乎是某种遥遥的远方,有成群的上古野兽在悲鸣。

苏子姜勉强地向外走,突地一阵狂风大作,几乎要把苏子姜整个人掀倒。

并且这风似是妖风,风过之处,似是如钝刀切割,苏子姜的衣服都裂了几道口子。

所幸还未曾见血,若是沾染了血腥气,怕是会招惹更多麻烦事儿。

苏子姜急忙打开空间纽,从空间背包里,拿出来一整套的防护服。

本来是没有苏子姜的预算,这套防护装备,是王止言用过,苏子姜偷摸瞒着拿出来的。

稍微有那么一点空荡荡的。

王止言比苏子姜身形稍高,因为长时间的训练加持,体格也相较之健硕不少的。

苏子姜套上王止言的尺寸的确是不怎么合身。

苏子姜试着走了几步,做了几个大幅度的动作,

还好勉强也算是流畅顺滑。

四周全是混沌,几乎连成模糊的一片,却充斥着浓重的毁灭气息。

像是扑面而来诅咒似地绝望。

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压抑、低沉、疯狂。

却有一个不定点儿的身影,就只她一个,艰难却倔强地去向前走着。

身后留下了渺小的足迹,下一刻便又被抹平,仿佛什么都未曾留下。

可她却仍旧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

苏子姜只是想要去找到王止言。

向着最后一次发送信号的定位点的方向走。

情况逐渐地越发恶劣了起来,已经隐约地能看见丧尸身影。

苏子姜咬牙鼓起勇气,想着好歹还有机甲护体,仍然不改道路地向前。

手里紧握着王止言送给她的那把雕花匕首。

像是苏子姜唯一的支撑和依赖。

就算根据苏子姜的搏斗水准,大概率雕花匕首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可苏子姜握着它就能安下心。

就仿佛这个信物,代替着王止言,陪伴着她似地了。

好在并不像是大片的丧尸群,只零星地几个丧尸,苏子姜紧闭了眼睛,想要召唤出机甲“白云天”。

苏子姜并不知道此时她已然被丧尸察觉发现了。

“白云天”尚未出来,苏子姜只听见冷冷一声。

“找死吗?”

一团烈焰从丧尸脚底突现,整个地向上窜去,周围弥漫着烤焦的气味儿。

而丧尸的爪子正要朝向苏子姜探去。

音色冷冽如寒冰冻泉,乖戾之气似乎根本不屑于加以掩饰,言语短促却杀意四溅。

王止言的异能属性是火。

苏子姜呆愣地看向王止言的背影。

王止言回过头来,也同样地注视着苏子姜,却并未开口说话。

她直接将苏子姜摁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