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行礼完毕,金乔觉方才问道:“李大学士,刚才的话说了一半,你今日来此,究竟为何事?”李白道:“有三件事,第一,拜访你这位老朋友,看你佛法修为可有长进?第二,顺带着游山玩水,奈何山上没有酒家,实乃憾事,第三,问你打听一件事,山中有几座道观?”

金乔觉心道:“前面两件事说说罢了,后面的才是正事。”说道:“贫僧这点微末道行,不提也罢,否则真要让大学士见笑了,不过山中风景着实不错,可以盘桓几天,四处走走,至于有多少道观,此事贫道不甚了解,听闵施主言道,尝有人在山洞中修习神仙方术,修建道观的事,倒是未曾听说。”突然想起一事,道:“化城寺刚建好之初,曾经来过一位道士,自称在山中修炼,闻听寺庙建成,特来参观,贫僧也曾带他去各个殿游览。”

江一尘有点奇怪,佛道之争一直不绝,很少有道士去寺庙参观,也没看到和尚来道观游玩的,便问道:“大师,这位道长什么样子?在何处修道?”冲胡婉心使个眼色,胡婉心会意,微微侧身。

金乔觉回忆了一下,道:“此人自称姓梅,身材中等,样貌极其普通,没有什么特点,唯一不同之处,就是皮肤非常黑,至于在山中何处修道,贫僧也不好询问。”胡婉心朝江一尘一点头,示意就是此人。

金乔觉又道:“常人皮肤黑,要么是天生,要么是多晒太阳所致,这位道长的黑倒像是阴气入体造成。”江一尘想起了阴石,问道:“请问大师,山中可有黑色的阴石?”金乔觉道:“石膏、滑石、寒水石之类性寒的石药,皆可称为阴石,江施主所言,可是这些能够入药的阴石?”江一尘道:“并非这些药材,晚辈前不久在泾县山区,见过几块黑色的阴石,有人用来布阵,既可以汇聚阴气,还能用来隐藏一些东西,这些石头十分怪异,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故此向大师请教。”金乔觉道:“九华山占地颇为广阔,贫僧涉足之处仅为九牛一毛,或许山中另有异宝,也未可知。”

李白道:“这样的石头,书中未曾有过记载,会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金乔觉道:“大学士说的有道理,佛经中也没有这阴石的记载。”记忆起往事,道:“五年前的一个夏夜,贫僧正在山洞内静坐,突见洞外的天空划过一道亮光,有流星陨落于山中,紧接着一股寒气袭来,发出一声巨响,贫僧当即出洞观察,见陨落处在东南方约十余里处。”胡婉心问道:“大师可曾去寻找过陨石?”金乔觉道:“山高林密,无路通行,再说这些外来之物对修行也无益处,贫僧第二天就忘记了,如果不是江施主刚才提起,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起。”

李白道:“老金,陨石掉落的大致方位还能记得吗?”金乔觉微微一笑,道:“大致方位记得,但是陨石很小,在千山万壑中寻找,难比登天,还有可能没入地下,被树木杂草掩盖,影踪皆无了。”李白连连叹息,道:“老金,这可是你的错了,天上掉下来的都是宝贝,你当初就该把它捡回来,随随便便就能卖个几千几万银子,盖个几座寺庙还不是小菜一碟。”金乔觉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只能怪先生晚来几年了,失去这么个发财的机会。”李白笑道:“你这是讥刺我生不逢时吗?”金乔觉微笑道:“不敢,出家人慈悲为怀,岂敢讥笑大学士!”

李白道:“阴石找不到,道观也不知道在哪里,这可如何是好?”江一尘也觉得棘手,金乔觉说的这个黑脸梅姓道士,嫌疑最大,但是这没有路的山中,盲目寻找的话,一两个月都未必能够找到。

胡婉心忽道:“大师,谛听能够帮我们找到这位梅道长吗?”金乔觉不答,反问道:“施主这么急着找梅道长,究竟有何事?”李白道:“有人用邪法培养旱魃,导致泾县一地干旱,百姓受灾,怀疑和这个梅道长有关系,因此追踪到这里。”金乔觉寻思道:“这五人远道而来,果然不是游山玩水。”说道:“自三清祖师传下修炼之法,无不以纯阳为要务,而旱魃乃阴邪之物,和成仙之道大异其趣,却不知为何要如此行事?”

这问题江一尘和胡婉心探讨很多次了,一直没有答案,现在金乔觉也这样提起,只能道:“晚辈也想不通此事的由来,还请大师指点一二。”金乔觉道:“贫僧才疏学浅,也回答不上。”李白笑道:“老金,这事和佛法无关,你当然想不通了。”

金乔觉笑道:“李大学士学究天人,可有高见?”李白道:“老夫只会饮酒作诗,另外就是游山玩水。”走到墙上的一幅画前停下观赏,道:“老金,你这样苦修,死后能不能像她证得一个菩萨之位?”

金乔觉抬头一望,道:“这是佛门大德观世音菩萨,贫僧何德何能,焉敢有此奢望?”李白不以为然,观赏一会,信步回到椅子上坐下。

金乔觉道:“昔日那位梅道长来到小寺,在这副画像前也是驻足良久,赞叹不已。”李白哂笑道:“老金,这幅画寺庙中常见的很,何来神异之处?”金乔觉道:“李大学士说的不错,确实是极其普通的画,就是不知道那位梅道长为何会大加赞赏?”

胡婉心插口道:“我觉得他赞叹的不是观音菩萨,而是她的坐骑。”金乔觉奇道:“菩萨的坐骑金毛犼是远古神兽,赞叹了又有何用?”胡婉心道:“旱魃提升修为,就会变成犼了,我觉得他的目的是求得一个和观音菩萨一样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