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贤人默然不语,江一帆得意的道:“教义不能服众,教众经常做坏事,展示的神通如同小儿把戏,分分钟被吊打~~”江一尘连使眼色,阻止江一帆说下去,江一帆也知道自己说溜了嘴,犯了狂妄自大的毛病,连忙住口。

东贤人眼睛一亮,道:“既然江公子提到了神通,老夫倒有个提议,想和两位商榷一下。”江一尘暗中责怪江一帆口无遮拦,现在听东贤人这样说,只能道:“贤人有话就说,我俩洗耳恭听。”东贤人道:“任何教派,都以神通为本,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想和公子切磋一下法术。”江一尘不欲多事,推辞道:“道法传承,都是不传之秘,不便在人前施展。”东贤人微笑道:“我方两贤人败在江公子手下,听说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公子更加精深的道法克制。”强调大庭广众之下,表明江一尘说的这个理由太牵强。

江一尘心想:“硬要逼我比试,难道你想为那两人报仇?”道:“侥幸得胜,不值一提。”东贤人摆摆手,道:“他两人技不如人,死的不冤,江公子不必过谦,老夫忝居四贤人之首,诚心想和中土道教印证一下神通的高低,还望江公子莫要推辞!”

东贤人的如意算盘是在众人面前打败江一尘,利用神通赢回大唐民众对本教的信心,至于为北贤人和南贤人报仇的事,压根就没放心上。

东贤人和江一尘等人说话,周围聚集了很多当地人和胡人,听到东贤人向江一尘挑战,脸上都充满了兴奋和期待。胡人在江一尘手下连连受挫,满心希望东贤人能够杀了江一尘,出口恶气,本地人自然希望江一尘打败东贤人,进一步震慑这些胡人。

黄飞龙见识过江一尘的武学和道法,信心百倍,低声道:“一尘,答应他,彻底打服这些胡人,广州城才能恢复平静!”江一尘苦笑,本以为马上就能返回四川,见到暌别近两年的家人,不料又遇到这事,推辞摆明了就是示弱,有损道教威名,犹豫一阵,道:“既然贤人希望印证道法,贫道只能从命了。”

东贤人大喜,道:“江公子果然爽快,这样吧,三天后,老夫在蕃坊狮子庙前的广场上恭候大驾!”江一尘点头应允,众人散去,把这个消息奔走相告。

江一帆道:“哥,就多呆几天吧,打败了这老头再回家。”江一尘叹口气,道:“你多说了一句,这老头就顺杆往上爬。”江一帆笑道:“黄大哥刚才说了,打败了最后这个贤人,才能彻底震慑胡人。”江一尘道:“这个东贤人可不好对付,波斯的扎尔加大师就说了,东贤人修为在其余三人之上,还有厉害的法宝。”江一帆道:“哥,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龙宫都能闯,还怕这个老头?”

江一尘摇摇头,道:“倒不是怕他,我心里不安,就想尽快回去,胡人的事等北伐的士兵回来后,自然能够处理好。”出海回来后,江一尘一直感到不安,也说不出个什么道理,就是心烦意乱。

江一帆道:“既然答应了这老头,总得赴约吧。”江一尘道:“一帆,要不你去吧。”江一帆忙道:“哥,别笑话我了,我哪成啊!”江一尘也是随口说说罢了,这两年兄弟俩的修为差距拉得越来越大,江一尘征战四方,实战经验比江一帆丰富多了,很多时候就靠着经验反败为胜,再说这种危险的事,江一尘绝不会让兄弟替自己出面的。

韦利见还在刺史府等候江一尘和江一帆的回来,事情平息的消息已经有人报知了,韦利见想了解的是江一尘和东贤人比试神通的事,至于纵火事件的善后,自有士兵和捕快负责侦查,在没有抓获罪犯前,珠江上的商船一概禁止离港。

韦利见见江一尘有点心神不宁,以为是担心比试的事,关心的道:“一尘,这场比试没有把握就取消了吧。”江一尘一怔,道:“为何要取消?”韦利见道:“听说那个什么东贤人非常厉害,有一件神妙莫测的法宝。”江一尘道:“随便什么法宝,脱离不了阴阳和五行,总有克制之法。”韦利见也不懂这些,道:“既然这样,到时我多派点士兵,给你助威。”江一尘道谢一声,道:“韦大人,胡人越来越多,蕃坊容纳不下了,必须再设置几个蕃坊。”

韦利见道:“这次闹事就是为这事吧,听说还要建什么寺庙。”江一尘路上已经想过此事了,道:“寺庙坚决不能让他们建,现在蕃坊已经有狮子庙了。”韦利见深以为然,道:“胡人笃信宗教,平时就喜欢聚集在庙里,人一多就会弄点事出来,这一次决不能答应他们。”江一帆道:“人多住不下也是事实,我看蕃坊的胡人,住的地方小的可怜。”韦利见道:“此事我想好了,就在南郊再设立几个蕃坊。”

江一尘道:“新的蕃坊,规模不宜大,要分开在当地居民中间,必须严令他们尊重当地习俗,违者严惩。”韦利见然之,随即命令下属办理。

告别韦利见回到住处,一路上江一尘都是沉默寡言,江一尘非常奇怪,问道:“哥,你怎么不说话,可有什么心事?”江一尘道:“一帆,我心里十分不安,但是说不出个理由来。”都说世事难测,但是江一尘这样的修道者,已经到了练气合道的初级境界,对未来的事会有一种微妙的感知。

江一帆道:“不会是担心三天后的比试吧?”江一帆摇头,道:“绝对不是比试的事。”江一帆又道:“难道是担心安庆绪叛军死灰复燃?”江一尘心中莫名的烦躁,抬脚踢起一块石子,道:“平叛的事自有朝廷运筹帷幄,他们怎么想,怎么做,我根本左右不了,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江一帆奇道:“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