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为大臣赐婚,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众人羡慕的同时,纷纷向江一尘道贺。江一尘虽然早知道此事,不过代宗当着众人宣布,还是让他感到意外,隐隐觉得不妥,毕竟这事还没征求过胡婉心意见,一旦被拒绝的话,自己倒还罢了,皇上也会脸面尽失,岂不难堪之极?江一帆了解哥哥心中所思,捅了他一下,笑道:“哥,别紧张,我早和婉心姐说过此事了!婉心姐现在就是可儿邺儿的妈妈,你早该给她个名分了!”江一尘这才释然,上前谢恩。

散朝回家,江一尘一路喜忧交加,喜的是可儿邺马上又有新的妈妈,忧的是该如何开口向胡婉心说明此事。不过这忧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江一帆一踏进门,冲着胡婉心抱拳作个揖,笑道:“恭喜嫂子,陛下刚才已经在朝堂上宣布,正式为你和我哥赐婚,婚礼就在七天后!”胡婉心当时就呆住了,看一眼后面的江一尘,晕生双颊,嗔道:“赐婚就赐婚了,用得到这样大呼小叫么!”江一尘有点局促,道:“婉心,你别怪我,陛下这事宣布得太突然了,事先也没和我说过!”胡婉心嫣然一笑,伸手挽住江一尘,柔声道:“我怎么会怪你?你的可儿邺儿需要一个新妈妈了!”江一尘大喜,傻笑着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江立泉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一尘,赶快接驾,陛下来了!”江一尘摸不着头脑,道:“陛下来这里干啥?”胡婉心笑道:“怕我不愿意,特地再来宣布一次!”话音刚落,颜真卿当先走进来,抱拳大笑道:“一尘,婉心姑娘,大喜事啊,陛下屈尊而来,为你俩赐婚!”江一尘和胡婉心相视一笑,赶紧来到门口迎驾。

代宗依照颜真卿所言,亲自来到江一尘家中,为江一尘和胡婉心赐婚,这事当即就轰动了整个长安城,成为市井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卢国卿夫妇接到爱女卢剑梅去世的消息,悲痛万分,偕同亲家江立海夫妻,星夜赶赴长安,在爱女坟前大哭一场,卢母当场晕过去好几回。过后就一直住在江一尘家里,帮助胡婉心一起照顾年幼的可儿邺儿。

代宗亲至家中,为江一尘和胡婉心赐婚,一家人都是非常高兴,卢剑梅在世时,和父母私下几次说过,打算让江一尘娶胡婉心,不过都被江一尘拒绝了。今天代宗过来宣布此事,卢国卿夫妇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

卢国卿说道:“一尘,剑梅虽然离世,但是你有了婉心姑娘,我们也放心了。”卢国苓此时已经卸任尚书,见此情景,既是伤感,又是高兴,道:“我有个主意,不知婉心姑娘会否答应?”胡婉心微笑道:“叔叔请说!”卢国苓转头对卢国卿道:“昔日剑梅在的时候,和婉心姑娘无话不说,比亲姐妹还亲,今天婉心姑娘和一尘结为夫妇,何不亲上加亲,把婉心姑娘认作干女儿?”卢国卿夫妇大喜,众人目光一起瞧向胡婉心。

胡婉心十分愿意,在卢国卿夫妇面前盈盈拜倒,口称:“爹爹,妈妈!”卢国卿搀起胡婉心,连声道:“好,好!”卢母更是眼泪直流,失去了亲生的爱女,得到了一个干女儿,也算是一种安慰。

江一尘百感交集,也是热泪盈眶,胡婉心握住他手,轻轻一捏。卢国苓道:“明天大家去一次城南坟上,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剑梅,也让她高兴一下。”卢国卿道:“这也是剑梅的遗愿,必须要去一次!”

一大早,一行人就来到了城南,摆上祭品,拜祭卢剑梅。江一尘抚摸着墓碑,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卢国卿劝道:“一尘,剑梅走这么久了,你也别伤心了!”胡婉心道:“爹,我们先下山,让一尘一个人呆一会!”

目送着众人离开,江一尘平静一下情绪,对着妻子的坟墓说道:“剑梅,你在那边过得可好?我几次三番想让黑白无常放出你的灵魂,你我夫妻最后见上一面,可是临到头了,却又放弃了,我不想再让你伤心,再有什么牵挂。。。”抽泣着说不下去,双手掩面痛哭。

清风徐来,周边鸟语花香,江一尘让心情重新平静下来,说道:“昨天朝廷赐婚,让我和婉心成婚,我答应了,可儿邺儿需要一个妈妈,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岳父和岳母也认了婉心为干女儿,他们来了,婉心会代替你孝敬他们,剑梅,你放心吧!”伸手擦干眼泪,凝视一眼坟墓,道:“剑梅,我走了,你不会寂寞的,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卢国卿见江一尘眼睛红肿,暗自怜惜,道:“一尘,回家就要筹备婚事了,听一帆说,这次很多大臣都要参加,人一定不少,必须要好好筹措。”江一尘道:“让叔叔他们看着办吧,别弄得太奢华。”卢国苓道:“一帆家里也要利用起来,不然恐怕地方不够。”胡婉心道:“此事就拜托大家了,我和一尘就不操心了。”卢国苓道:“朝中这些人都得请,一个都不能遗漏,不然会说你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卢国卿道:“那就请吧,反正在办,多备几桌酒席罢了。”胡婉心道:“仆固怀恩的家人要不要请?”卢国苓一怔,道:“这个还是算了吧,仆固怀恩公然背叛朝廷,已经是叛逆的身份,不合适让他们来了。”胡婉心想起那天河阳庆功宴上,自己答应邀请仆固怀恩参加婚礼的事,当时是个玩笑话,没想到现在变成真事了,仆固怀恩却永远不能到来了,不禁叹道:“现在老太太都去世了,仆固怀恩也没几个家人在长安,不请也罢。”卢国卿道:“大唐中兴,指日可待,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总算有个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