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婉心又道:“最后一点,史思明在范阳称帝后出兵,打算夺取东都洛阳,李光弼将军正在积极备战,到时怀州这边可以派兵增援,总比你我俩个人力量强多了!”卢国苓大声鼓掌,道:“说得好,说得好!一尘,你就听婉心姑娘的话,不要辜负了你师父教你的这些本事,不光你父母,你岳父和我都对你期望非常高,他日位列三公,也可光宗耀祖!”钦差也道:“胡姑娘有理有据,分析的极其正确,说的太好了!”

这下子江一尘彻底没辙了,连最亲密的盟友胡婉心都反水了,加上性格本来就随和,并不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见三人都这样说,只能道:“既然这样,这个节度使我就继续做一阵子吧,不过话说在前头,实在不行的话,大家就别逼着我做下去了!”卢国苓大喜,看看钦差,笑道:“你的官做的这么大,现在又是节度一方,除了陛下,谁敢逼迫你?”钦差也道:“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也省的我们累死累活的来到怀州,好好干吧,别辜负陛下厚爱,中原大地的战火看样子一时半会平息不了,一尘,你肩上的担子可不会轻!”

江一尘道:“我理会得,史思明吞并了安庆绪的部署,自封为大燕皇帝,现在猖狂的很,战事一触即发,怀州不是叛军的战略方向,自保还是有余的。”卢国苓道:“打仗的事我们也不懂,你前前后后历经了这么多的战役,还有婉心姑娘协助,一切酌情处理吧。”钦差看着卢国苓道:“卢尚书,我俩总算不虚此行,明天去慰问一下将士们,尽早回京吧。”卢国苓心情极好,笑道:“你不会是怕史思明到来吧,这么急着回京?”钦差也笑道:“史思明以前来京,我也有过几面之缘,也算熟人了,即使被他抓住,总得看着昔日情分,放我一条生路吧!”

卢国苓道:“史思明现在可是大燕国皇帝,哪里还会记得你这位昔日旧交?抓住了直接咔嚓一刀!”众人大笑。

第二天,江一尘陪着钦差和卢国苓劳军,分发朝廷的赏赐,众士兵知道这份赏赐来之不易,算是独此一份了,也就是跟着江一尘打了胜仗才有的,别的八位节度使部下分文都没有,这一份荣耀确实极为难得。

当知道江一尘把自己的一份赏赐都捐了出来,众人又暗暗感激这位年轻的节度使,觉得没有跟错人,士气因此高涨。

卢国苓和钦差看到将士们的精神面貌不错,乐观而自信,不禁暗暗纳罕,邺城大败并没有影响这支部队的士气,看来江一尘的治军功力委实不凡,士兵们看向江一尘的目光中透露着心悦诚服。

事后,卢国苓对江一尘说道:“一尘,你的这些士兵不错啊,即使换李嗣业,我想也不过如此了,你还谦虚说不会带兵,现在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胡婉心笑道:“卢尚书,一尘可是个天才的军事家呢!”江一尘苦笑,道:“婉心,你就别取笑我了,这都是李嗣业将军长期训练的结果,我是捡了个便宜罢了!”胡婉心道:“也不尽然,在体恤下属,身先士卒方面你和李嗣业是一样的,同时你拥有的高强武功和道法,极大提升了士兵们的信心,他们觉得跟着你打胜仗是必然的,这完全是对你个人的信赖!”

卢国苓和钦差赶着要回京,江一尘也不多挽留,送两人到城外。卢国苓望望身后的怀州,道:“一尘啊,这样的事今后可不能再发生了,我也不想再来一次怀州了!”江一尘答道:“叔叔,节度使我先做下去,今后的事再说吧。”卢国苓道:“也罢,此事暂且不提!你这次跟随大军出征在外,有半年多没回家,剑梅应该快生了吧?”

江一尘心里泛起一阵温馨,道:“算起来就在这个月内吧。”好在通讯并没有隔绝,江一尘和家里时常有书信往来,家里发生的一切事都会及时告诉他。

卢国苓道:“你和剑梅成婚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分开的,现在兵荒马乱,把剑梅接过来也不放心,还是再熬段时间吧。”江一尘嗯了一声,道:“这个时候哪有时间想这些事,每天都是忙的焦头烂额,本以为辞去节度使可以闲一点,这不,还辞不了了!”卢国苓笑了一笑,道:“希望剑梅这次生个儿子,好让江家有后!”江一尘摇摇头,道:“男孩女孩都一样,我倒没有什么想法。”卢国苓大笑,道:“你没有想法,但是你岳父和你父亲可不一样!”忽然想起一事,道:“一帆不是会把脉么,可以看出男女吗?”

江一尘道:“我离家时,胎儿还小,那时把脉看不出,现在当然可以看出来。”卢国苓连声叹息,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写信让一帆看一下?”江一尘暗笑,道:“孩子都是上天赐予父母的礼物,得之已然是莫大的荣幸了,就别要求男孩女孩了!”卢国苓道:“说的也是!”抬头东面眺望,一扬手中的马鞭,说道:“希望一年后,我们都能在成都团聚,喝你小孩的周岁酒!”

送别卢国苓一行人,江一尘回到城内,埋怨胡婉心道:“婉心,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不做这个节度使,你怎么又帮我叔叔说话了?”胡婉心道:“师父当初怎么嘱咐你的?”江一尘一怔,道:“师父把我举荐给朝廷,让我为国家效力,后来正好遇到安禄山造反,于是平叛就是我的主要任务了。”胡婉心侧头盯着江一尘,也不说话,江一尘有点发毛,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啥?”胡婉心一笑,坐直身体,说道:“当初在剑门关,师父就说了,叛乱要持续几年,让你有这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