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尘和江一帆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字:“蛟!”眼前这个怪物和书籍中记载的蛟毫无差别,和敖澄的龙身有明显不同,只有一个角,也没有分叉,爪子也只有一对。

士兵们从没见过蛟,都以为是条龙,在蛟的威压下,毫无抵抗之心,尽可能躲在舱内,只盼着蛟不要进入船舱,冯大胆也是如此。

江一尘冲江一帆一点头,两人心意相通,怒喝一声,同时跃起,一左一右,攻向蛟龙。两人明白,蛟没有飞行之能,凭着轻功,即使不能伤敌,自保还是有余的。

闪着寒光的两把利剑分别从左右攻到,蛟不敢正面迎敌,头一缩,避开双剑的合击。江家兄弟双剑落空,分别落在一块门板上,重新跃起,江一尘从上往下攻,江一帆则从背后攻击。

蛟发出一声低沉的牛叫声,甩动尾巴,横移五尺,让过江一尘居高临下的长剑。江一帆见到蛟的尾巴正好在眼前掠过,毫不迟疑,随手砍去,鲜血飞溅,砍掉鳞片2块,幸亏鳞片结实,不然就直接砍断了。蛟吃痛,大吼一声,尾巴朝两人卷去,江一尘和江一帆在空中伸掌互击,借力倒退,躲过蛟的尾巴一击。

此时两人已经了解了蛟的战力,比敖澄差太远了,只要不掉进黄河中,以轻功在河面腾挪,时间一长,必胜无疑。

果然,笨重的身体限制了蛟的实力发挥,长长的身体又四处是破绽,一盏茶的功夫,江一尘和江一帆已经几次刺中了蛟,伤口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蛟的力气越来越衰弱,斗志渐无,身体盘起来,打定主意,随时开溜。

蓦然间,江一尘和江一帆双剑齐出,洞穿了蛟的肚腹,若不是蛟尾巴倒卷上来,两人忙着闪避的话,剑随便往下一拖,立马给它来个开膛破腹。重创之下,蛟闷哼一声,迅速往水下潜去,待得江一尘和江一帆从空中落下,水面就剩下淡淡的几丝血迹,蛟早就消失无踪。

两人一笑,知道蛟受此重伤,大半条命已经没有了,再也不能作恶了,此战已经大获全胜。

如此大胜,虽然没有杀的一个叛军,却比攻下叛军的一座城更鼓舞人心,潼关城内传遍了江一尘和江一帆的事迹,更有人把过程夸大到了荒诞离谱的阶段。

哥舒翰听闻捷报,也是大喜,派田良丘带着几坛御酒来到水军营寨,犒劳众人。刘崇龙一直被王思礼和李承光压制,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次,更是志得意满,吩咐大开庆功宴,冯大胆也被破格提拔为裨将。

胡婉心也应邀赴宴,坐在首席,刘崇龙斟满一杯御酒,站起敬酒,道:“婉心姑娘,他日进攻洛阳,水军将士不甘人后,愿意发挥更多作用!”胡婉心笑道:“刘将军这么急着立功,哥舒将军必然欣慰无比。”刘崇龙大笑,道:“还望婉心姑娘在哥舒将军面前多多美言,给水军增加点戏份!刘某先干为敬!”举杯饮尽,续道:“离开黄河,我的水军就无用武之地了,由潼关至西都洛阳,还是我的天下。”胡婉心道:“朝廷一直催着出关进攻,这次杀死这么多巨蟒,朝廷很快就会得到捷报,使者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刘将军就等着建功立业吧。”

刘崇龙大喜,道:“当真如此?”胡婉心看一眼江一尘,道:“高仙芝封常青的先例在此,哥舒将军恐怕也不敢抗命。”刘崇龙听胡婉心言语中毫无必胜的信念,颇感诧异,道:“崔乾佑的兵力不如我军,此时进攻,胜算颇多。”江一尘道:“敌军精锐尽在函谷关,当前之计,还是坚守为上。”胡婉心对江一帆道:“一帆,你已经建立功勋了,明天回长安吧,顺便把我们固守的打算和你岳父说说,让他做一下皇上的工作。”杨国忠和玄宗都是主张出击的,胡婉心的意思是让江一帆说服杨国忠,再让玄宗改变主意,彻底放弃速胜思想。

江一帆道:“好吧,我明天就回京,跟杨丞相说说。”胡婉心笑道:“别杨丞相了,直接叫岳父吧。”众人大笑,江一帆红着脸,有点发窘。田良丘举杯笑道:“现在我们在朝廷也有了支持者,哥舒将军的压力可以减轻不少了。”胡婉心道:“但愿如此吧。”众人尽欢。

第二天一早,江一尘和胡婉心目送江一帆在晨光中离开潼关,西去长安。胡婉心对江一尘道:“一尘,一帆此去,能够说服他岳父吗?”江一尘道:“我也说不准,希望如此吧。”胡婉心道:“最近潼关无事,你可以回长安了。”江一尘道:“我已经答应哥舒将军了,不管有没有事,呆在潼关心里觉得踏实。”胡婉心芳心暗喜,道:“敌军遭此重创,暂时肯定不会进攻潼关,将士们可以好好休整,一旦朝廷下令出击,也能有个好的状态。”

江一尘点头道:“我想去函谷关看看,敌军布置如何,有没有增派军队?”胡婉心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江一尘摆摆手道:“我去就行了,敌军说不定有高人在,一个人容易脱身。”胡婉心一想也对,自己同去,说不定就成了累赘,往江一尘凝视一眼,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江一尘挥挥手,道:“放心吧,现在昼长夜短,天黑前就能赶回潼关。”

沿着黄河一路东去,叛军的营寨里面还是那些老弱残兵,烈日下都躲在树荫下乘凉,完全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江一尘也不去关心这些人,继续往东行去,无人处则展开身法,风驰电挚一般极速前行。

函谷关平静如昔,叛军也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崔乾佑的帅府在关上,戒备森严,江一尘大白天也不敢擅自闯进去偷听军情,只能扩大范围,四周走了一遍,也没发现叛军有隐藏的部队。江一尘松口气,心想:“看样子叛军还是保持守势,并没有进攻的打算,但是也没有疲惫厌战的情绪出现,哥舒将军的坚壁清野还是正确的。”一转念,又想起了玄元宫中遇到的倚莲道姑,心道:“何不再去拜祭一下玄元道祖?说不定还能遇见什么事呢。”

战争期间,玄元宫中没有什么游客,又是战斗的第一线,很多道士生怕殃及池鱼,都离开了宫中,所以江一尘踏进宫门,并没有人拦住询问。

江一尘环视四周,一个游人也没有,猜测是官军要进攻函谷关的消息到处传播,把游人都吓跑了,又怕被叛军抓了壮丁,死的不明不白。眼看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但是进来了不在道祖座前行个礼又说不过去,于是径直步人大殿,对着道祖像跪下叩首,站起身准备回潼关。

走出大殿,宫外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里面赫然有倚莲道姑的声音。江一尘一怔之下,还没想明白是不是躲一下,外面的两人已经踏进宫门,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