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飞机降落在云州机场。

王晓龙早早就站在跑道边上等候。

他们这些军用机场的负责人,平时都联系紧密。

互相往来的飞机拉的什么货,送的什么人,飞机还没从对方的机场起飞,消息就传送过去。

虽然大家都是军人,但也明白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

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这个世界上,谁也难保哪一天就用到对方。

所以,只要不是涉及到军事机密,大家都默契的遵守着这条潜规则。

齐晖走下飞机,王晓龙就迎上去,把准备好的车钥匙往齐晖手中一塞,直接告别:

“首长再见!”

齐晖倒是觉得有点意外。

和王晓龙算是老熟人了,每次来到这云州机场,这小子总是邀请自己喝点小酒再回去,最不济也要絮絮叨叨扯上半天,套好一阵近乎,才放自己离去。

虽然齐晖至今没和他吃一顿饭,但是那些套路已经捻熟。

他也做好了被动侃一顿大山的准备。

没成想整个过程突然发成了变化。

今天这是怎么了?

突然转性了不成?

其实王晓龙身在云州,距离凤鸣村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并且军人都有一种非凡的敏感性。

他这段时间,重点关注的就是凤鸣村的情况。

并且凤鸣特训场开工建设以来,云州军用机场也忙碌起来。

每天从这儿进出凤鸣村的军事专家往来不绝,他每次都旁敲侧击的了解着凤鸣村的各种情况。

所以他很清楚,整个江南都在关注的,包含了齐晖巨大心血的凤鸣新村,已经建设完毕。

就等四天以后的良辰吉日,就开始正式搬迁。

所以,他断定齐晖着急忙慌的从晋中赶回来,甚至连军委首长去晋中视察都不顾,目的就是搬迁大事。

能够混到王晓龙这个份上在机场迎来送往,脑子自然非常灵活。

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拉住齐晖找麻烦。

齐晖也顾不上和他客套,接过车钥匙淡淡笑道:

“老王,一直说请你喝苞谷酒,却一直没有兑现,再过四天,就是凤鸣新村搬迁的喜日子,你务必提前安排好工作,一定家去喝杯水酒。”

王晓龙脸色一喜,当即答应:

“首长,我这人可实在,就当接到正式邀请了,到时一定叨扰。”

齐晖当胸给他一拳,嗔怪道:

“王哥,你骂谁呢,没有外人,咱们就兄弟相称,别整那些虚圈套。”

王晓龙的脸色笑的像是朵花一样。

能和当前军界的第一红人、互联网上的神仙称兄道弟,并且受到齐晖的邀请。

这该是多大的面子啊。

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在别人面前吹上好一段时间。

离开机场,齐晖飞速赶往家乡。

时间过的飞快,这一走又是半个多月。

离开云州的时候还是春寒料峭,此时已是春暖花开。

自古江南春来早,看着远处的鹤伴山又重新泛起了青绿,齐晖心中感慨,多美的一副画卷啊。

可惜自己这次,在家也只能呆上一周的时间。

凤鸣新村乔迁之喜过后,又得马不停蹄的赶往琴岛。

地仙秘境还有半个月就要开放了。

这一次还不知道又要面对什么样的风险,自然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不过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布置好新村的护山大阵。

攘外必先安内?

齐晖苦笑着摇摇头,他突然想起那位几十年前败守海岛的华国枭雄。

还真特娘的贼有道理。

不过那位老先生却打着这个冠冕堂皇的的幌子,奉行不抵抗主义的亡国之策,让大好山河生灵涂炭,兆亿国民惨遭鬼子荼毒。

结果偌大一个王朝,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粉碎,而他本人也被永远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溃败海岛,郁郁而死。

不过平心而论,那位老先生若非心术不正,做出这等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混蛋勾当,他的这句名言,倒也有些道理。

齐晖信手拿出一枚护身符,紧紧攥在手中他豪气干云。

只要我的亲人朋友能够平安,我就不会惧怕俗世间的任何风雨。

音响中淡淡的飘着一首歌:

谁的流云乱了谁的浮生,谁的浮生又乱了谁的红尘。

歌声悱恻,语调缠绵。

齐晖淡淡一笑,道心不坚又如何,凡尘难断又怎样?

我的浮生就是那些朋友,我的割舍不掉的红尘,就是小莲和柳胜男。

老子就是愿用一生与他们相伴。

汽车飞速的穿过东胜县城,拐过那道山梁,经过了江南军区设立的检查站,凤鸣村就在眼前。

此时的公路上,车来人往热闹非凡。

十里八乡的村民,正在赶往凤鸣看新村。

透过车窗,齐晖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议论。

他娘的,咱村怎么就没出个二混子。

齐晖暗笑,那个绰号跟随了他二十四年,虽然不雅,但却亲切。

一辆又一辆的货车上载满了家具等各种物品,正在往新村中送。

齐晖知道,这肯定是张登科、吴秀杰等人的手笔。

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新村送给他们一套别墅,齐晖没和他们要一分钱。

而他们正在用这种方式,来回馈他最看重的凤鸣村民,这份情他领了。

有来有往,也许这就是朋友相处之道。

其实齐晖更清楚,他们之间的账算不清楚,更无法用金钱衡量。

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搀杂着友情、亲情、事业、人生,已经像缠绕在一起的藤蔓无法分开。

他们这些人,都是我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时候的老班底。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农民,他们坚定相随。

时至今日,我已经算是蛟龙得水,更当不离不弃!

汽车继续行驶,远远看去,老槐树依然挺拔,特训场的工地上热火朝天。

而山坡上的凤鸣新村已经张灯结彩,一座座青瓦白墙的中式别墅,栉比鳞次的掩映在青山之中若隐若现,就像一幅浓墨渲染的山水画卷。

那就是我向往的家、渴望的城!

齐晖嘴角翘起,勾出一个醉人的弧度,在老槐树下一脚踩住刹车,走下车惊讶问道:

“花宏智,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