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只见她空着的那只手朝下旋了旋,一道寒光闪过后便见肆寒已被她握在掌心。

她将肆寒对着炎桦,凑近了他的眼睛,只有一寸之距。整间屋内此时犹如冰窖一般,只有钻心刺骨的寒意,和炎桦急促的气息。

他瞳孔微张,眉头紧锁,想要抵抗却又无法动弹,只得鼓足了气势斥道:“随意,你敢!”

随意闻言扯了扯嘴角,“虚张声势这招素来是弱者用的。”

言罢,旋即又将肆寒凑前了几分,仿佛只要手臂再轻颤一下,便能毁了他的双目。

恐惧与惊慌迅速笼罩着炎桦,他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却仍不肯服软。

随意抬眸欣赏着他此时的表情,嗤笑一声,“你的倨傲顽劣,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

言语间,她松开了双手,就在炎桦松了口气正准备反击时,忽觉右手传来剧烈的疼痛,垂眸望去,只见肆寒已然割断了他的筋脉。

炎桦不可置信地瞪着随意,嗔怒道:“随意,你!”

他的怒气却只换来了随意轻描淡写的一句,“方才你就是那只手出的招,削了我的头发。”

她抹唇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恶劣,“作甚这般看我?你的手不过三两日便能恢复。怎么,不服气?”

“去找你的天君爹爹告状啊。不过可得在三日之内,不然你的手好了,就没证据了。”

霎时,屋内的冰霜撤去,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随意推开门朝外走去,只是脸上早已失了适才的笑意。

见到她出来,裘安与江流旋即走到其身边,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方才怎么了?你没事吧?”

随意闻言只是耸了耸肩,斜眸朝屋内瞟了瞟,“还是关心关心里面那位吧。”

裘安与江流二人应声进屋瞧了一眼随意所说的那人究竟是谁,看见炎桦那张怒不可遏的脸时,皆是心中生疑。

怎么是他?

正当他们出去欲寻随意时,却发现四下已然失了她的身影。

二人张望了一番,方才退回到屋内,狐疑地盯着炎桦,“你来干什么?”?许是正在气头上,许是因他们是随意那边的人,只见炎桦拊膺切齿道:“不关你们的事!”

说罢便奋力撞开了二人,捂着右手愤然离去。

江流垂眉将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上,饶有趣味地摸了摸下巴,淡然笑道:“啧啧,下手不轻哪。”

……

自从来了北溟,不是在月珠明宫,就是在客栈待着。可谓好生无趣。

幸而知晓了几分有趣的事情,才不让她觉得此番白来一趟。回想起在乘鸾宫中看的那一幕,北溟尊上与天君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究竟会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便停下了脚步。

良晌,思忖了许久也未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正当她欲往回走时,方才看见四周的景象。

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只见眼下尽是山林,不远处还淌着一条长河。回头望了望,却不见人烟。

她仰头看向天空长叹一息,也好,便独自静一静吧。

炎桦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此番受了这般折辱,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巴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奈何父君留着随意还有用处,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吃了黄连一般。

回到月珠明宫后,他旋即前往乘鸾宫寻北溟尊上商议失窃一案。

见到炎桦来了,北溟尊上自是上前相迎,颔了颔首,垂眸间便瞧见了他的手腕,蹙了蹙眉,颇有几分困惑,“太子殿下,你这手?”

闻言,炎桦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遂寒声道:“无碍。”

落座后,只见他垂首沉思了良久,方才抬眸,“龙纹胆失窃一事,察得如何了?”

“有一事,不知是否与此案有关。今晨刑官按例巡查落九天时,发现有一个犯人不见了。”

炎桦闻言,皱了皱眉,提高了警惕,“谁?”

只见北溟尊上暗了暗眼眸,说出了一个名字,“秦恪。”

“秦恪?”他双眸一转,问道:“可是五酉之人?”

后者闻言左右想了半晌,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知。五千年前他便在我北溟,不过他所行法术确是与我北溟一族大不相同,且其阶位极高。正是看中了他的能力,便将其纳入我宫麾下,熟料他后来生了逆反之心,便将他打入了落九天。”

“太子殿下以为,此人会不会与龙纹胆一案有关?”

炎桦站起了身,左手负在身后,抿唇思忖了片刻,“无论他是否与此事有关,他此刻都应该还在这月珠明宫内。立即派人全宫搜索。”

“是。”北溟尊上颔了颔首,忽地想起了什么一般,亦站起了身,朝前走了几步,问道:“对了,太子殿下。此前与你一同进宫的,那位名唤元辰的仙上……”

听到元辰二字,炎桦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冷声道:“提她做什么?”

“他可还在我北溟境内?”她抬了抬眼,抹上一层不明的意味,“听说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可是……他毕竟伤了南儿的心,不知可否将其交与我处理?”

“处理?”炎桦斜了斜眸,自是听出了她言语之意。只是就凭她,如何收拾得了随意。

若把此事闹大了,戳穿了随意的身份,那司南......

左右权衡了一番,漠然道:“就不劳你费心了,等回了九重天,我自会好好清理门户。”

话语间,只见他面上闪过一抹阴狠,攥紧了左拳。

此话落入北溟尊上的耳朵里,自是以为太子殿下护短,亦攥了攥藏于身侧的两手,目光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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