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问,随意一噎,目光飘向别处。

她抬头朝上望去,只见上面是一片黑压压的顶壁,并无裂缝。

再朝四周望去,漆黑一片,只有些许微弱的烛光,四壁都是凹凸不整的岩块。显然,他们正置身地穴之中。

随意朝前走了几步,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江流见此耸了耸肩,双手抱环一副看戏模样,冲前方说道:“我已经找了一圈了,没有出口。”

她闻言转过身来,目光有些急切,“元辰元楚呢?”

江流闻言皱了皱眉,面带狐疑,“他们也来了?”复摇了摇头,“没见过,这就只有我一个人。哦不对,现在你来了,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见他一副调侃的表情,随意只觉气恼,一甩衣袖独自离去。

江流仍保持着双手抱环的姿势,倚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仿若他一点也不担心,犹如事不关己那般闲暇。

果不其然,不出两刻,随意便转了回来。

听见动静,江流睁开了眼,嘴角轻轻上扬,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我说了,这里没有出口。”

随意闻言眉毛倏地皱了起来,眼神里透着一丝躁郁,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后者不语。

就在她打算再上前说些什么时,袖中的指魄灯又一次颤动了起来。

她连忙从袖中掏出指魄灯,只见其闪烁的更甚了。

随意看向江流,“江河就在附近,这里一定有出口。”

他闻言终是将头扭了过来,瞟向随意手中提着的指魄灯,而后幽幽抬眸。

被他这么打量着,随意只觉浑身不舒服,撇了撇嘴便随着指魄灯指引的方向而去。

“跟不跟上来,随你。”

指魄灯带着他们来到一块石壁前,只见这石壁上有一块若隐若现的门洞。随意提着指魄灯将手朝前伸去,出现了一条小道。

小道内的顶壁越来越矮,头顶的岩块离他们也贴的越来越近。

漆黑幽暗的小道中只有指魄灯发出的光亮。

随意见到这陌生的暗道心生狐疑,朝后问道:“你说你已在这穴中转了一圈,可曾来过这?”

身后传来江流幽幽的声音。

“未曾。”

闻言她眼眸微敛,更加坚定就是此处,伴随着的还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越往里走,指魄灯便闪的越明亮,小道也变得越狭窄。

瞬息之间,二人已走到了尽头。

他们的面前呈现着的是一面用大小不同且凹凸不平的岩块堆砌成的墙。

随意欲击破此墙,不由得先朝后退了几步。可她忘了身后还有一人,忽地撞了上去。

江流不假思索的扶住了她,戏谑道:“这已经是你今日第二次投怀送抱了,阴差大人。”

虽看不见他的表情,随意听着声音也大抵能猜想到,此刻江流是怎样一副戏弄的表情,不禁白了白眼,旋即站直了身。

她扭头一副命令的语气道:“往后退。”

江流见状耸了耸肩,顺从的朝后退了几步。

随意提臂聚气,片时朝前用力推去,只见整个地道内都发出了轰轰的声响,面前的墙瞬间四分五裂,岩块朝外迸发。

霎时淡淡的光芒从外射进,伴随着一股尘灰聚散,她摆手挥去尘雾,便低下身子朝外钻了出去。

待二人都出来时,洞穴便消失了。入目的是一片无际的雪地。

瑟瑟寒风泠冽,寒气侵入骨髓,而后慢慢的在身体中蔓延开来。

随意垂下眼眸,提着指魄灯的手指收紧。

半晌,她的指关节便冻的通红。

而她身旁江流的情况也不比她强到哪去。

神羽族人习惯了四季如春的气候,面对这恶寒,着实不惯。

他环顾四周,终于收起了顽劣的笑容,随之取代的一抹阴戾。

“此地机关重重,宛如迷宫,且环境一直在变幻着,怎可活人?”

随意闻言,警惕着望着四周,“自是不能。我想江河定是附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身上了。当心些。”

话音刚落,便见雪地中骤然出现一道光,形成圆形的阵。

“那是什么?”江流望向地面,蹙眉道。

随意摇了摇头,并不知晓。可是这阵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好似曾经见谁摆过。

忖量了片刻,她倏地抬眸,脑海里浮现了两个字。

墨池。

“这是封妖阵!”她回首看向江流,眼底涌动着一丝忐忑。

五千年前,他们合力封禁妖神之时,墨池也曾使用过封妖阵。这千乘内究竟囚着什么东西,为何曾经从未听墨池提到过。

“封妖阵?”江流闻言皱了皱眉,垂眸望向地面,“你是说我们脚底下。。。”

话还未说完,便见地面的雪水朝上涌起,化为一把把冰刀,朝二人袭来。

眼见江流就要被其刺入,随意眼瞳微张,旋即跃起,长臂一揽,将其拉过。

待其站稳后手便放开了,警惕的环顾四周。

江流反应过来,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缓缓吐出两个字,“谢谢。”

随意闻声并未回头也未言语,只是稍稍颔首,便见又有更多的冰刃朝他们飞来。

根本不似先前在宝妖境入口时的暗箭,这番冰刃由雪水化成,源源不断,无孔不入。

一支冰刃冲着随意眉间袭来,极快的速度伴随着一阵冷风,刃气将她额间的碎发震起,只见她疾速向后仰去,冰刃便从她的眼前飞去。

恰在此刻,又一支利刃划过她的右臂,发出哗啦的撕裂声。

“嘶。”随意吃痛,左手抚上伤口,欲疗合其口,可在她看向伤口时不禁瞪大了眼眸。

只见伤处呈现一道裂纹,朝外蔓延,寒意逐渐在体内蔓延开来。

还不待她反应,便又有无数的利刃从四周涌起,防不胜防。

这利用恶寒与雪花形成的攻击,不禁让随意心生疑惑。这些招式不正是与肆寒如出一辙吗?

她紧闭双目,双手交错,握住肆寒将其横在嘴边,气流均匀的从嘴中吐出,指节在音孔上有规律的交替,感受着从指间传来的震动。

笛音起,独特的音色在空中漾起千层涟漪,只见她身后的雪花渐渐朝上泛起,一片一片凝聚在一起,形成与一股强烈的力量,朝四周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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