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掐指一算,随意回到阎王殿勤勤恳恳的当差已经一个月有余了。

一个月过去都未见凡间有任何异动,其他五界也都一切平常。平常到随意都不禁觉得,这无极莫非是已经放下了?

这日随意一如往常地前往阳间收魂,待她归来之时,阎王殿内平添了一道红色身影。

只见那人身型高挑,披着红色大氅,正与阎罗王一同站在殿内交谈着什么。

随意走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阎王殿内的小鬼她都见过,因此见到陌生的背影,且不是鬼怪,她不禁挑起眉梢,饶有兴趣道:“有新人来当差了?让我瞧瞧是哪个倒霉蛋要来这阎王殿讨这份苦差事。”

此话一出,那人便闻声转了过来。

男子生的俊俏,殷红的嘴唇像是涂了口脂一般,只是眉宇间夹杂着一丝厉气,眼睛深邃不见底。

他瞧见随意,嘴角不明显的朝上翘了翘,言语中夹着一丝轻蔑,“是你?”

随意闻言朝他看去,见此人态度轻浮,不禁皱了皱眉。

这人认得我?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实在是对此男子没有印象。不过在她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时,被一块上好的玉玦给吸引了。

这块玉玦怎么有些眼熟?

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江字。

见此随意瞳孔微震。她抬起眼眸,对上男子的视线,盯着他的脸又反复的仔细打量了一番。

她终于想了起来,眼前这人不正是一月前在墓园旁的竹林被追杀的男人吗?

先前他的脸上染满了血迹,如今这般打扮确实是让她没能一下认出来。不过他那轻蔑的态度倒是没变。

想起他是谁后,随意没好气的走到阎王椅上作势坐下,仿若自己才是这冥界之主一般。

阎罗王许是早已习惯了随意这般肆意糟蹋他的阎王椅,并不气恼。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不悦的神色尽显,幽幽开口道:“你莫不会真以为我是要杀你之人,追到这里来了吧?”

男子闻言粲然一笑,摇了摇头,“非也。”

阎罗王见状不禁有些好奇,“你们见过?”

只是随意与男子都未回答他这个问题。

随意抹了抹鼻子,朝阎罗王问道:“他是何人,来此作何?”

阎罗王见二人都闭口不答,心下猜想,他们二人就算有交集也定是不愉快的经历,不问也罢。

他微微一笑,开口介绍道:“他是神羽族首领,江流。此次前来是因一个月前族里死了一个孩子,他是想来查看,那孩子是否已归阳。”

“神羽族?”随意闻言眉头一蹙,看向那名为江流的男子,狐疑道:“生死薄只掌控凡间生死,你怕是找错了地方。”

阎罗王见此正欲与随意解释,就见江流先一步开口,“不,他本就是一个凡人。”

话落随意更加疑惑了,她看向江流,似乎欲将其看穿一般。

许久,她双唇轻启,“神羽族为何会有凡人?你又为何因一凡人而大费周章来阎王殿,就为查看他是否归阳?”

江流闻言眉间一动,眼底浮上一丝提防,“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随意见此反而提起了兴趣,双眸一转,又道:“这想查生死薄,也得给出一个名字吧。那人姓甚名谁?况且已经过了一个月,若他在这生死薄之上却并未投入轮回,势必已成了孤魂野鬼。”

“这孤魂野鬼一旦生了执念,可就不好渡了。不如,此事就交给我吧?”话落她便看向阎罗王,轻轻挑眉示意。

阎罗王见此,心下一喜。先前还担心随意不愿接下这份差事,没想到她竟主动请缨,如此甚好,甚好。

就在他刚准备应下来时,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只见江流说道:“不必了。”

话音刚落,随意与阎罗王纷纷看向他。

“为何?”

他斜眸看向随意,语气轻慢,“我不信任你。”

“阎王殿下,还是派其他的阴差与我同行吧。”

随意闻言,嘴角不禁抽搐起来,脸色的颜色也由青到紫,由紫到绿,轮番转换。

此人是瞧不上我么?真把我当阴差了?果然,我还是得赶紧还完债返回天界。

随意愤愤地剜了江流一眼,随即说道:“你有所不知,我乃是阎王殿中最优秀的阴差了。”她还特地咬中了“阴差”二字。

阎罗王听到随意这番话后,忍俊不禁。

他抿着唇,似笑非笑对江流点点头道:“此话不假,她的确是我这里最优秀的阴差了。我看此事就放心交给她吧,她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随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伸手朝外做一个“请”的姿势,“请吧。”

事已至此,江流就算百般不情愿,也只得无奈撇了撇嘴,随她朝外走去。

她拿出生死薄,说道:“说吧,那人叫什么名字。”

江流扯了扯嘴角,吐出两个字,“江河。”

随意闻言不可置信的朝其看去,忽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江流,江河。你们俩这名字,他若不是你在凡间的私生子,我都觉得说不过去。”

后者停住了脚步,冷瞥了随意一眼,“无聊。”

她倒是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翻过生死薄开始查看起来。

只是翻看了半晌也一无所获,她不禁拧了拧眉头,“奇怪,他并不在这名薄之上。”

江流闻声暗了暗眼眸,“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死?”

“也不一定。”随意摇摇头,合上生死薄,“还有一种情况,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

随意看向江流,并不打算给他解释何为借尸还魂。她话锋一转,不急不慢道:“你先带我去看看他亡故的地点吧。”

江流微微颔首,正欲朝前离去。只是随意却站在原地,唤住了他。

“对了。”

他闻声回头,看向随意。

“我忘了问你了,你说他死了,方便告知他是怎么死的吗?”

只是江流闻言却面色一冷,眼底闪过一抹不易捕捉的戾气,“所有的阴差都似你这般,喜欢刨根问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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