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说市委书记当众打市秘书长一耳光,叫他滚的时候,我被深深的震惊了。河南济源市,虽然是一个县级市,却是省直属,所以书记就是正厅级领导,市政府秘书长也起码是正处级领导,在百姓眼里是遥不可及的高官,却在市委书记眼里非常低贱,那一刻,我想我在他眼里又算什么?蝼蚁吧!

我曾经多么自信的一个人,孤傲清高,没想到,其实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只蝼蚁!

甘肃威武市委书记火荣贵打市领导打掉门牙,用铁锹杆追打部下,云南商人苏红波打副省级领导,山东乳山的小科长扇部下耳光,……可见权力的力量多可怕,这也是很多人不顾一切追逐权力的原因之一。经过各种羞辱、压力和勾心斗角获得的权力,必然会更加变本加厉的使用,正像一部部宫廷内斗剧一样,这也许是上级喜欢作践下级的解释吧,也是《第二十二条军规》的黑色幽默如何出炉的原因。

即使一百年过去,很多骨子里和脑子里的东西很难改变,我越来越不自信,而为何很多人越来越自信?我想,是“书”读的太多了吧!天天反腐倡廉,书记的这巴掌可是在领导专用的小食堂发生的,仅仅因为有无资格在这里吃饭?多少机关、国企,都有小食堂的,他们把领导和群众隔离在了两个不同的空间,并且变着花样搞特权,有的小食堂不但有高档的食材海鲜,甚至还备有茅台等名酒。如果书记这一巴掌,能把小食堂给扇的关门,善莫大焉!如果能把群众的自尊心扇动起来,善莫大焉!而事实是,有网络文章说举报书记的秘书长夫人被停职了,公司又辟谣了,书记免职了,更深入分析是市长书记矛盾的一种体现……

如果是在一个低欲望社会或者是一个物质相对匮乏的时代,人们相对公平地分配劳动所得,就不会或者很少会出现对权利、金钱、名望的病态追求。即便有些私心杂念贪得无厌之徒,内心总是怀着忐忑,担心着别人的眼睛。而更多的人相信没有必要获取那些身外之物,内心愉悦坦然才是人生的追求。信仰,已经把一个个的灵魂净化,金钱、权利和名望已经不是人生的最高追求的目标。比如在一些所谓落后的印第安部落或者非洲部落里,幸福度指数并不是以财富、名望的聚集多少和高低为依据的。更何况在没有货币没有金银、钻石等稀有珍贵物品时候。

弱肉强食的农耕文明在人类历史上存在的时间太长了。由此衍生出来的很多个体日渐成为了神经官能症程度不同的患者,并且越来越多。他们不择手段,对金钱、权利和名望的追求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愿望。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这种现象更加突出,资本家的剥削和对工人剩余价值的榨取可谓“罄竹难书”。“无所不用其极”的“往上爬”成为上流社会人物的各种手段在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中屡见不鲜。于是,就有了共产主义的革命,有了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国家和政党。如今一个多世纪过去了,红旗飘扬的社会主义国家还有谁呢?有,但是真的不多了。中国,朝鲜,古巴,越南,柬埔寨、缅甸、老挝等等,前苏联老大哥和东欧的兄弟们已经被西化了而腐败和阻碍经济发展的因素如官场文化、精英边缘化等日渐阻碍了现代文明的脚步。

自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这个时期与改革开放至今的两个时间段,国人的信仰以及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有人说是因为信仰的缺失导致人们对金钱、名望和权利的过度追求,目的就是为了达到所谓的“成功”,所以在商界、官场以及各行各业中都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成功人士”,而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似乎也以“无产者”为耻而不屑于与之为伍,高房价、看病难、上学难甚至死不起的很多社会弊端不断展现,成为社会的顽疾且日渐凸显。这个时代物质太丰富,思想太贫乏,太多的人活的像行尸走肉,麻木不仁。看看那些被打到的“老虎”、“苍蝇”们的斑斑劣迹,可谓触目惊心,没有你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思想的贫乏往往会导致一个人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牺牲所有的一切手段,包括各种贿赂和各种奴颜婢膝的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或许他就像心理学家的哲学实验中的狗一样,一直没有求得突破,但是一次次的尝试和乐此不疲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于是多巴胺的分泌开始了,他似乎发现了通往财富和权利之路。

结果呢?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问题疫苗,出现苏丹红、大头娃娃、环境污染致癌、职务争夺上的相互谋杀、暗害,甚至给董事长投毒致死,给领导饮用水投放药物导致生理异常,报复社会,砍杀中小学生,杀害无辜百姓等等的恶性案件,出现贵州公交车坠湖事件,出现“天注定”的电影素材,也发生了云南人质劫持伤害事件……我们赞美击毙暴徒的警察为英雄,我们赞美与歹徒沟通的记者为英雄,可是我们谁有在乎或者知道歹徒劫持人质的诉求目的呢?

我们的很多心理学家大多从孩子的幼儿时期的成长经历中寻求其犯罪的缘由,并且大声疾呼我们的国家应该学习西方政府提早介入孩子的教育,剥夺或者停止不合格家长的监护权,这对于不够富裕的中国广大农村不够现实,对于城市中日渐冷漠的邻里关系中的对于孩子的伤害打骂又有几个人关注呢?民不告,官不究,大家都为了生存为了房贷为了自己对幸福的追求,是无暇顾及这些孩子的境况的,甚至连倒地的老人扶不扶都也成了问题。

“一个健康的社会,不应该有一种声音。”至今记得2020年的那个烈士、李文亮医生拿着身份证在死神降临前说的这句话。而社会上的集体沉默、集体无意识的可怕现状,无意纵容鼓励了这种神经官能症患者的为所欲为,毫无底线地在法律道德的红线上或者红线之下侥幸存活,游走偏锋,最后导致的是社会风气的日渐恶化和笑贫不笑娼的一种悲剧。《乌合之众》描述的群体特征和社会现象总是相伴相生的,太多人无意识中成为了刀枪不入的“拳勇”,就是红卫兵的群殴、斧头帮的互砍,因为法不责众。

当我们整个社会都默认这种不健康的手段获得名望财富和权利的时候,我们健康的人便就成了精神病患者,成了世俗人严重的不正常的人——看啊,他安守本分兢兢业业一辈子,却不懂得人情世故,不会曲意逢迎,不会拍须溜马,枉费了一身的才艺,一辈子默默无闻,好可惜啊。就是这种精神的不独立、思想的不自由甚至pua的潜在普遍的存在,导致了社会群体的创新精神的丧失。

可是,旧社会“杀富济贫”或者“替天行道”者如今几乎绝迹。我们想去当这个出头者,恰如墨家的成员,通过以暴制暴的手段给这个社会纠错,但是,不小心自己就成了罪犯了。于是,都不希望自己是行动者,而期待行动者的出现。甚至有举报却不敢实名、匿名却不引起重视,甚至自己都感觉自己捕风捉影没有铁定的事实,搞不好又有“诬告”罪等着你。“损人不利己的小人行为”又成为这个群体的唾弃者,“告密者”或者“举报者”、“揭发者”似乎都不是这个社会的健康细胞,封建臣子的“见贪不举同于共贪”的觉悟都消失殆尽于信息时代,“武将战死,文官死谏”的高贵品质被扔进了垃圾堆。

我们寄希望于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寄希望于纪律监察部门的认真工作,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苍天饶过谁”的宿命论,可是,我们越来越发现,贪官越来越多,数额越来越大,各种丑闻令人发指的难以置信。这是社会进步了吗?还是倒退了呢?

群体默默失声,在继续。漏网之鱼仍在夸夸其谈反腐倡廉,把自己描绘成一个个廉洁自律的好领导,好干部,好家长,不但自己信了,也在劝别人也相信他是正义化身。而实际上呢?有进了监狱的,还有活跃在舞台上的,跳着各种各样魑魅魍魉般的舞蹈,在无奈的只能扮演观众的我们群众面前。几千年来我们身边竟然出现好几例弑母的中学生了……还好,看累了,也可以闭眼,看够了,可以转身不看,休息一会儿,把你捆绑在坐席上的那根绳子果然有,却大多都是腐朽枯烂形同虚设的,就像那个画地为牢的“牢”。可见精神的独立和自由是多么高贵的一种追求和品质。

你还有独立思考的精神和自由的思想吗?在耳边口号震天响的环境里。你的身边还有人才吗?在权力寻租无处不在的现实中。本来健康的社会被一群神经官能症患者搞得越来越不健康了,于是,这个社会也就失去了希望和未来。记得金一南说过一句话:成大事儿者有三个共性,即爱才如命,挥金如土,杀人如麻。仔细想想,无论是用在企业管理还是社会治理,亦或是国家革命,都是有其道理的,而人才得不到尊重,好的事情舍不得花钱去执行,遇到个“干爹是秦桧”的就跪舔而不敢惩治,人人“投鼠忌器”,“打狗看主人”、到处打听“这是谁家的狗”的事情,我们的社会发展进步就会停滞不前,我们的落后就要付出代价。

实际情况往往是,你再怎么努力,也逃脱不了路人甲的命运,即便你是一个自以为很高职务的官员,或者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富商,因为历史长河中再大的金块,也会被消磨成为金粉而消失,如我们眼前似曾显赫过“知名人物”。深深植入人类的自私自利等不良基因必须剔除,从而温柔以待身边的草木万物以及同类,这个世界才会是阳光的,美好的,令人愉悦健康的。

人之初,性本善。曾经的我们都怀揣梦想,想去把这个世界改造的越来越好。可是,慢慢地我们发现,通过我们嘴里喊出的“皇帝没穿衣服”的那个孩子也就是自己,太幼稚了,于是便去跟那些我们曾经痛骂的成年人学习“成熟”,最后慢慢地成为这个愈加糟糕的社会推动者,“二十二条军规”也成为我们有理有据的狡辩圭皋,而不是我们曾经憎恨的官僚体制的万能灵药。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愿理想主义者的你的墓碑上有这么一行字“某某某,毕其一生,努力使得这个世界好了那么一点点,即便他没有阻止这个世界变坏。”

我们每个人,爱真理都胜于爱谎言。但当事关我们的生活时,我们却常常宁可信谎言,而不信真理。因为谎言,可以为我们龌蹉的生活辩解,而真理则揭穿这种生活。托尔斯泰的这段话,揭示了人性的本质,也告示了理想主义的无奈。本泽明的《罗生门》里的各个角色,不都在陈述自己的“高尚”、掩盖自己的肮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