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清明雨后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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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头一天,雨。陪妻子妻姐给岳父扫墓后,下午回到我的老家。我进家第一件事儿就是爬到热乎乎的土炕上躺下,劳顿一扫而光,身心彻底放松。母亲在,人生尚有来处,母亲去,人生只剩归途。看着八十六岁的老母亲颤颤巍巍地为我们忙碌着,真心希望她永远这样健康活下去。
车子往大门口一停,关系不错的本家嫂子大哥就知道我回来了,纷纷过来串门拉呱,有送几个大棚甜瓜羊角蜜的,有抱些我喜欢吃的新鲜蔬菜的,不一而足,当然我都有茶叶香烟等一点儿的小礼物回赠。因为我一直坚持认为自己的日子过的比农民兄弟嫂子们要富足轻松,跟他们交往绝对不能亏着人家。
虽然家里的房间足够多,但是我更喜欢母亲的热炕头,而不喜欢电板炕,于是妻子提议我陪母亲睡土炕,她和姐姐睡另一个电板炕。我没有陪母亲一个床或者一个抗睡觉有几十年了吧?虽然她身上因为常年不经常洗澡或者年龄较大散发的老年味道,被褥也因为常年不更换散发着异味儿,但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在妻子看来不可忍受的事情我很快适应了,并答应和母亲一铺炕睡觉,并且睡的特别踏实,只是次日因为褥子太薄炕太硬,导致骨骼有些硌的疼。
看到邻居送来的各种野菜,妻子和姐姐很心动,拿着工具就去了野地里,还不错,苦菜、白蒿、麦蒿、荠菜挖回来不少,当然有很多类似的也才被母亲认真地挑选出来扔掉了,那个不能吃。我和母亲去看了大姐,外甥女一家五口也驱车赶回来了,邻居过来帮忙做饭,大姐还是那副样子,还好,饭量依然不错。
母亲跟我说起二姐的转变,说起二外甥女对她的千般好,我很高兴。母亲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孩子们都是好孩子,人老了,更需要他们而不是往外推他们。
当我和母亲在炕头聊天时候,一个衣着整洁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礼帽推开院门试探性地进来了,一缕花白的稀疏山羊胡像极了我的爷爷。母亲立刻猜测说是对门南屋你三大爷,这老哥哥二十多年没回来了!我下炕迎接,叫声三大爷,他叫我哥哥的乳名,我纠正说我是老二。母亲也慢腾腾下炕,叫了声三哥,叫我泡茶。
这个三大爷我是没有见过面的,只是听说他年轻时候去了内蒙古,后来去了黑龙江,再后来回滨海的郊区安家落户。他和我的父亲一般大,生日早一个多月,所以就成了一起成长的堂兄弟、小伙伴、好邻居。父亲说过,他懂风水,就祖坟的迁移、选方向问题与本家另一个大爷吵吵起来,意见不一,“两个风水先生必然打架”。父亲说。
如今那个大爷去世多年了,这个三大爷又对我们的辈分、祖坟朝向、老房子的风水等等谈了自己的高论,金木水火土讲了一通,我也觉得有些道理,特别是关于父辈和我们这辈的字,的确,父辈们都善始善终,长寿,职业都不错,老师、工人、农民,我们呢?好多意外去世的,年纪轻轻的,出事儿的,不一而足。上坟培土,他告诉我要从坟头二十米外取土,不能就近挖土,这样破财。妻子听说,吭哧吭哧为了儿子有钱花,挑了几十铁锨土。累瘫了。我呢?一铁锨没弄过来,受伤的腰疼痛的厉害。
回程不小心就朝着日照方向的高速路飞奔而去,直到了胶州才发现走错了路。错则错了,走跨海大桥吧,看看不一样的风景。结果大桥上的车子慢慢的满满地,都在看风景,原来有三起车祸接连发生,想必是那些浪漫的年轻情侣在大桥上过于浪漫的缘故吧,因为看到他们大都是抱在一起站在事故现场,女孩子痛苦,男孩子无奈的安慰女孩子。看风景也是有代价的。
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挨家挨户分土特产,岳母见了最高兴:母亲的大葱韭菜菠菜是她的最爱,苦菜子做的小豆腐、面粉蒸的白蒿、麦蒿包的包子,想想大家都想吃。于是,从老家回来这几天,就改变了以往的食谱,沉浸在乡土的味道中,难以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