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今辞嘴里涌上一股子血腥的甜味,直到那蜷在地上的人声嘶力竭,呻.吟小了下去,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底镀上一层深红,一瞬也不离的看着他。

林弦歌被砸懵了,转头想看自己身后的伤处,却因为没力气蜷在地上不住的抖。

歌儿,为什么,你背叛了我。

朱今辞将林弦歌一把捞起抵在床边,逼他坐在自己腿上,看着他因为触及伤处而一点一点惨败的脸色。

乖歌儿,说了就不痛了。

朱今辞心里防线紧张到了极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只机械的按着少年轻声诱哄。

只要一句话。

他就放过他。

他只要他的一句话而已。

为什么背叛他。

林弦歌一阵恍惚,承欢殿一幕一幕凌迟般划过脑海,宛如骤然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狠狠的一巴掌扇在朱今辞的脸上。

他忘了自己一双手被吊了三天早就脱臼,这一扇没有对朱今辞造成多大伤害,反倒让自己全身上下的伤口都扯疼了起来。

朱今辞没想到林弦歌清醒后第一件事是打他,眸子里的怒火蹭的一下撩开,近乎粗.暴的将林弦歌整个身体用力的禁.锢在自己怀里。

林弦歌全身的伤被衣物摩擦,疼得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而行刑者完全不为所动,生生要疼死他般冷冽的刮过耳朵:

林弦歌!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为什么要背叛我。

林弦歌猛地颤了一下,眼里却是一点一点浮上嘲讽的悲哀。为什么要背叛你。

我连自己都保不住。

何来背叛你?

你如今要我说,我能说出什么呢?

朱今辞恨得失了心智。

他一旦说出自己是被朱成寅逼迫。

他不会放过朱家所有的人。

殿下,世子,和当初一起被招进宫的王宫贵族,他会一个一个全部杀掉。

天下,经不起再一个四十年了。

朱成寅的暴戾已经导致民不聊生,一旦世子贵族被连根拔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割据,战争,和重税。

他当初冒死救他,不是为了让他成为下一个朱成寅。

如果非要恨,那恨他便好了。

等到孩子生下来,他解药将尽。

不过一死而已。

都熬了这么久,熬来了阿辞,也不是来救他的,他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林弦歌的声音哑到了极致,听得连朱今辞都是愣了一秒,下意识的微微松了些力道,可接着,他就听见那张嘴里清淡苦涩的笑,放大无数倍炸响在耳边。

在承欢殿,你也该出够气了!

现在又问我什么

林弦歌心里疼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可最后一点骄傲逼迫他即便疼死也不向行刑者低一下头,甚至最后的尾音带上了挑衅的笑意。

这是朱今辞。

不是他的阿辞。

他的阿辞不会那么残忍的对他,不会不要他们的孩子,不会把他吊在承欢殿一口水都不给喝,不会一鞭子一鞭子往他心口上抽!

他不曾对朱成寅低过头。

他也不要向朱今辞低头。

朱今辞被他的笑彻底激怒,猛地一把将人贯在地上,身后的伤再次触及冰冷的地面,林弦歌疼得眼前都起了白光。

头发却猛地被人以一种极度羞辱的的姿势拽起,狠戾的声音在耳旁炸响,不讲分毫的道理:

怎么,伺候朱成寅和朱子旭可以,伺候我就委屈你了是不是

是不是!朱今辞脸上狰狞扭曲,恨不得将那人的头就这样拧断了,可偏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让他连肺里的血都带了出来:

说话!

林弦歌头皮被扯的剧痛,努力在痛苦中逼迫自己的牙齿不许打颤,就那么看着朱今辞的眼睛: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

啪的一声,一记用力的耳光掴在林弦歌的脸上。

肿痕立时就泛了上来。

朱今辞手上有伤,这么一掌下去,满手的血腥都悉数沾在了林弦歌的脸上,看上去骇人的可怕。

可朱今辞像是没有看见,下一秒就将被打偏的人重新钳在手里,林弦歌泛着泪的眼珠没来的及遮掩,就那么委屈的直勾勾看着他。

朱今辞心里猛然窜上一股极度的疼,连手指都不自主的抖了起来,声线却依旧冷的惊惧,一刀一刀的剐上林弦歌的耳朵: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林弦歌被血腥味逼的想吐,半边脸烧的疼,连焦都对不上,就那么浑浑噩噩的盯着虚空,强忍痛苦的说:我说是我

又是狠戾的一巴掌。

这次直接将林弦歌打的磕在了床上,身前身后的伤哪里受的了这般磋磨,一瞬间他连孩子都忘了,恨不得现在就死了,也好过受这样磨死人的痛苦。

想清楚了再说!

朱今辞的声音残忍尖锐,像是隔着一个世纪,钝钝的传入林弦歌的耳膜。

林弦歌突然就笑了,笑的时候唇角抻的疼涩,可他却自虐般不停的扩大笑容。

朱今辞就这么看着他笑,垂在身侧的手里还嵌着碎片,死命攥着颤抖,好像下一秒就会再毫不留情再给林弦歌一耳光。

不知道笑了多久。

林弦歌笑得费完力气,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床上,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见:阿辞,无论你问多少次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要打便打吧。

只求你,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再让我去死。

我很爱他,他曾经在你不在的日子里像当初的你一样陪着我。

我不忍心让他就这么做了牺牲品。

所以,求求你。

留下他。

林弦歌依旧是怕的睫毛都在颤,却躲也不躲,闭眼静静的等下一掌残忍的落下。

朱今辞垂在身侧的手骤然张开,玉碎撕裂皮肉,带出一片浓稠的血雾,他缓缓的仰起头,眼泪就这么顺着泛血的眼角直直掉了下去。

是他奢望了。

他怎么会觉得这人对他还有一丝感情。

他不是没有心,他是单单对阿辞没有心。

阿辞在他心里,就是一个上位的踏板,即便这踏板如今坐拥天下,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放弃,随意背叛的人。

呵,呵呵呵。

【黑化值+10,当前攻略目标,摄政王朱今辞,黑化值120,爱意值100】

林弦歌等了许久,没等来朱今辞扇在脸上的巴掌,却被用力揪着头发狠狠的怼在地上。

你想保的,不就是朱子旭。

朱今辞眼里一片一片发红,却是笑得声音都在打颤。

他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掐在林弦歌白皙的大.腿上,不过片刻便泛起了青紫的指痕,用膝盖,就这么一点一点,不容抗拒的分.开那人跪都跪不住的双.腿。

你就这么下.贱,用被我操.烂了的身体也能去勾引朱子旭。

就这么急不可耐!人尽可夫!

我想想,那时,你才在牢里缠着我要了三天,合都合不住,朱子旭上.你都不觉得恶心!

林弦歌脑子里嗡的一声,被这一句人尽可夫剐的连身后几乎要撕.裂脊柱的剧痛都淡了下去,一字一顿的重复你说我下.贱人尽可夫

林弦歌的声音里夹杂着破碎的呻.吟,似乎极度的不可置信,下意识的想回头看那正行刑之人。

可是下一秒。

无法忍受的剧痛骤然穿透所有的自尊和骄傲,从身后,撕碎了他全部的妄想。

你不是吗?

朱今辞用力的按下少年因为疼痛骤然绷紧的小腹,声音残.暴.凌.虐如同困兽:

林弦歌,你要保朱子旭,我偏不让你如意!

我偏要让他看见你这副被我操.的眼泪都流不出来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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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摄政王的祸国妖妃(七)

没等林弦歌反应, 一个人就被粗.鲁的推跌进来。

兵革相接,冷刃骤然反射进脑海,林弦歌的理智轰的一下就彻底溃散, 连一句话也发不出,只猩红着眼睛死死的拽着朱今辞:关门阿辞关门!

让阿旭出去让他出去!

不能让阿旭看见他这副样子!

不能!

阿、旭

朱今辞的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在一起, 刀一样的目光直直刺向朱子旭。

朱子旭的身上还穿着宫变那日的衣袍, 早就被血污的不像话, 脸上身上都是灰尘, 正害怕的缩成一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竟然叫他阿旭!

不知过了多久, 朱今辞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上去一把掐住林弦歌的脖子,喉咙里掺了血,不可置信的一字一顿重复着他的话。

你竟敢叫他阿旭!

林弦歌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只是他缺氧还不到一瞬, 整个人便被用力的甩在了床上,炸痛骤起,林弦歌连惨叫都没力气了, 只眼前一片一片的闪着白光。

太傅!

朱子旭被林弦歌翻滚时身下那些血刺激的清醒了过来,慌里慌张的就要往他身边跑, 却还没等站起来, 胸口上就被重重抵住。

阿、旭

朱今辞死死的踩着朱子旭的胸口, 半边脸隐在黑暗中, 一声接一声的冷笑着。

朱子旭饿了三天, 听到有人像太傅一样温温柔柔的叫他,眼里的泪水马上绷不住了,近乎希冀的抬眸看向那人, 脸色当即煞白了下去。

那不是太傅。

他想要杀了他和太傅!

没等他再反应,胸口上又是重重的一脚,沉闷的血腥即刻从内脏里蔓延出来,桌案被撞翻,琉璃玉盏顷时碎了一地。

朱子旭从小被捧在掌心里长大,何时受过这般苦楚,一口便呕的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

废物。

你也配让他叫你阿旭!

朱今辞冷笑了一声,眼底压抑的怒气烧灼殆尽,抬脚就往朱子旭面门上踹。

只是他没落下,腿上就攀了一双沾着干红色血的手。

不要不要动殿下。

林弦歌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遏制住自己打着冷战想要求饶的冲动,全身抖得不像话,一点一点的往朱子旭跟前挪。

朱子旭是为了救朱今辞才变成这样的。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朱子旭就这么死了!

当年,朱今辞的荷包穗落在了冰湖边,皇帝和王爷要朱今辞偿命。

他才大病初愈,只能求助镇国公府,迫不得已,偷偷喂朱子旭吃了可致精神错乱的药,让朱子旭在朝堂上指认已经去世的世子要谋害皇嗣,而朱今辞只是为了救太子,才失手推了世子入水。

那时他再三向心腹确认,只要事后再喂朱子旭吃下恢复的药,一定就能恢复神智,并且会丧失这段时间的记忆。

可事后朱子旭大病一场,他们连近太子身的机会都没有,错过了恢复的最佳时期。

再后来,太子开始梦魇,频频说起那天的事情,眼见着事情就要败露,镇国公府借着做法事,索性直接将太子药傻。

他是恨朱成寅,可这不代表他就能理所应当的迁怒朱家的所有人!更何况,这人,是曾经无数次在朱成寅暴虐下护着他的太子!

可伤害已经造成,即便他再后悔,再不忍心,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他托镇国公府的心腹偷偷寻遍了天下的郎中,开了无数方药,也没能恢复太子的神智,不过好在,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太子的智力慢慢开始发育。

虽然比正常人缓慢,但至少,不是向之前一样一动不动。

他惊喜极了,他从未想过上天会愿意给他机会弥补。

于是,无论朱成寅怎么磋磨他,他都竭尽全力的去教导太子。

那是他造的的孽。

他应该还。

只是,他从没想到,朱今辞会杀了朱成寅,也从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连朱子旭护都护不住!

惨白的灯影照在林弦歌身上,游离的枯败,看着竟像他此时就要撑不住了一般,气息奄奄的攥着朱今辞一片裤脚。

你为了他求我?

朱今辞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声音中零星的透漏出深黑碎片的暴.戾,转头用力的掐着林弦歌的大腿,几乎都要陷进肉里去。

你为了这个白痴求我!

他不是白痴

他是殿下。

他是,曾经救过你和我的殿下。

你不能这么对他。

殿下。

他是你的殿下。

那我算什么呢?

林弦歌,我在你这里算什么!

林弦歌被粗.鲁的翻趴在地上,膝盖接触到粗粝的地面,朱今辞连给他缓和的时间都没有,直直就挺.了进去。

林弦歌的眼睛骤然放大,生理性的泪水不停的往下落,此时他连昏死门前的太子都顾不上了,只有白皙的手指抓着床单,快要溺水般的去找自己腕子上挂着的玉镯。

起初朱今辞以为林弦歌是在躲他,心里的暴戾愈发弥散嚣张,只更加恶狠狠的折腾,直到林弦歌都已经承受不住的全身趴在地上,还在呜咽的向前挣时,他这才察觉出不对,垂眸看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