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祝言醒了,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

睁眼看见怀里的申屠凛跟小娇妻一样抱着她,祝言闭上眼,再睁开,认命了,居然真的不是梦。

她小心翼翼地扒拉开申屠凛,好在他睡得很沉,没有醒来。她随意一看都能看到他身上遍布凌乱的吻痕,祝言心里一虚,回忆起昨晚的荒唐,好像后来还是申屠凛给她擦干抹净,哄着她睡着了。

祝言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去洗手间洗漱,冷静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申屠凛已经穿戴整齐乖乖坐在床边,已经给她的行囊都收拾好了。

“言姐,你要丢下我一个人走吗?”申屠凛拉着她的手腕,歪头看她:“是……我昨晚让你不满意了吗?”

这男的不会是做过什么副业吧?祝言感觉鼻子一热,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刷刷写了一串数字:“咳,这是我的号码,有事call我。”

“那没事不可以call你了吗?”

“你……你先搞你们的田野调查吧,你不是组长吗?总不可能抛下你队友吧。”祝言正色道。

申屠凛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机快速拨通号码,直到祝言那边传来铃声,申屠凛的神色才略微缓和。

“好吧,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我知道女生最讨厌男生缠着她了。”

申屠凛背上祝言的包,坚持要送她下楼,祝言没办法拒绝,担心推脱的时候吵到隔壁那几个长舌头的,到时候又免不得被挤兑编排一下。

他看着瘦弱,背着她的包在前面走,下楼的时候都还要固执地牵着她的手,祝言有些无奈。

“言姐,要注意安全呐。”申屠凛在她耳边碎碎念。

“你们这群小毛头才是,有事情给我打电话,不对就直接报警。”祝言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这几个脆皮大学生,她补了一句:“我如果早点回来的话,就和你们一起回去,实在是不放心你们……”

“不放心我就行了吧,那几个死了都没关系。”

“过分了喂。”祝言狠狠拧了一把申屠凛的胳膊。

“啧啧,我说我牙怎么这么酸,一大早就看到打情骂俏,酸死了。才一晚上,就得手了啊。”前台处站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一只手杵在柜台上,戏谑地看着他们笑。

“?婴汝?”祝言诧异,只见那男人的面容完全和昨天旗袍的婴汝一模一样,只是喉间多了一个喉结,穿着的不是旗袍,而是淡蓝的长衫。

“太像了,你们是双胞胎?”

“难过,这才一晚上就不认识我了,明明我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婴汝努了努唇,苍白的肌肤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祝言愣了,这哪里是换了衣服,直接变性了好吗?

申屠凛皱了皱眉,“死人妖。”

“你形容的真好,我喜欢。”婴汝不怒反笑。

祝言咳嗽了一声,推着申屠凛回去,“我走了,你去补觉吧。”

“我精神好着呢,送你出去。”

“不,不用了。”

“哎呀,人家女孩子都不想看见你的脸了,怎么不识趣点。”

“秀恩爱让你尸体不舒服?……”申屠凛看了婴汝一眼,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祝言捂住嘴,死命推回楼上去了。她觉得她要是再让申屠凛陪着,这两货估计会打起来。

搞定了申屠凛,祝言跟婴汝打了声招呼:“老板娘……啊不抱歉,老板,我就先走了哈,你别跟他吵,他没睡好,估计火气比较大。”

“等等,我有个东西送你。”婴汝看着她,浓黑的瞳孔几乎快占据所有眼白。

“啊?给我?旅游纪念品?”

“为了感谢你昨天帮我算账。”婴汝一把拉过她的手,扯得她的手有些疼,祝言下意识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婴汝的力气大的可怕,死死地焊住了一样。

“不用客气的,真的,我还有事……”她可没忘了自己的正事。

“别着急,村子里这时候雾都还没散呢。”婴汝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小黑绳,系在她的手腕上,接着还爱不释手地抚摸她的手背,就像在摸什么精美的瓷器一样。

“好香,你的香气比昨天更浓郁了呢,只可惜掺杂了一点别的味道。”

祝言尴尬一笑,“我都不喷香水的,你闻到的香味是沐浴露的吧。”

婴汝又嗅了嗅:“这是送你的护身符哦,别人求我我都不会给呢。”

祝言见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有些抱歉:“谢、谢谢。”不过婴汝奇怪的神情还是让她有点想起恐怖谷效应。

“走吧走吧,不留你。”婴汝终于任由她抽出自己的手,有些遗憾地喃喃低语:“我不贪……”

祝言愣了一下,说了声再见,转身迈入旅店外的浓雾之中。

走了一会儿,她回头,婴汝还坐在前台,跟她招手,嘴唇翕动,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