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长得好,她的亲事,肯定是要高嫁的。

但长得再好看,如果嫁妆不丰厚,将来如何在婆家站得住脚?

云云。

加上许大荣筹银子心思并不是很强烈,这么一说,就顺水推舟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姚氏感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般。

“算了,我们让爹娘不痛快,爹娘也不让我们痛快,姜还是老得辣,我们也没有法子。你们爷几个回城里,凤儿你就多用点心,你也该学学管家了,将来嫁人了,也是要学习管家的,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可多了。大荣……”姚氏开始交待他们回城之后的事宜。

许成凤一边儿哭,一边儿听。

许大荣也十分不乐意,他一个男人家,被姚氏一向服侍惯了,现在姚氏猛然不在身边,多少都不会习惯。

可是他为了名声,又左右不了。

“你放心,你先在这里呆上两三个月,等爹娘消消气了,二弟的事情妥当了,我再派人随便找个借口来接你,慢则两三个月,快则个把月时间。”

姚氏心里一松,许大荣心里还是有她的。

人家儿子外面谋事,媳妇在家里照顾老人的比比皆是,这种情况无论是在富贵人家还是穷苦人家,都是普遍现象。

如果许大荣真的不要她了,能把她搁置在许家村一辈子,都说得过去。

“好,大荣,那我好好的在家里替你孝顺爹娘,你一切都放心。凤儿,回城之后,你们要听你爹的话。”

正说着,许大郎回来了。

许大郎倒是不如许成凤那么依赖母亲,还反而说这样好,“娘,你就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如果能留到明年四五月份,枇杷膏季节了,就可以在家里帮忙制枇杷膏,我们在县城买卖,今年枇杷膏都火到邻县去了,那些黑心的商贩子们,老姑这里是三十一筒出的,他们卖一百文一筒呢,利润大着呢。我听人说,今年的枇杷季节都过了一半,老姑是临时起意,才开始做。如果明年早做准备与打算,我看能赚得更多,这是我们老许家的产业,我们是大房,理应担起责任来……”

许大荣与姚氏听了,都深思起来。

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好有坏。

刚才许大荣说的,什么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什么的念头,已经打消了。

或者不如顺其自然再说,兴许把大房留在家里,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说不定,会因祸得福呢。

他这次因为老元家卖三丫,把老元家告了,到赎回元强元壮的时候,虽然打点事情麻烦,周折了一些,不还是落得了十两银子的剩余?神人不知的,不也是因祸得福的事情?

再说老元家。

砸锅卖铁,凑了二十两银子,把元强元壮给赎了回来。

那可真是砸锅卖铁啊。

原本他们是打算让元夏花回老高家,再去偷点东西卖的,结果没偷到,被打了一身伤给赶回来了。

这下实在没办法了,救人要紧,就把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可怜的几亩旱地,都给卖了,家里养得两只老母鸡也卖了。

老元头抽烟的烟枪都拿去当铺,签了死当。

连那些稍好的窗户,都拆下两扇卖了,才够数。

现在真正是穷得丁当响,放屁都不用脱裤子的那种了。

一家大小,无论男女老少都没有粮食吃了,每天都进山采点野菜什么的回来,煮汤喝。

这几天,老元头与元婆子完全不敢出门了,他们一出门,到处都是乡邻们指指点点,让他们无脸见人。

特别是老元头,还有那些小孩子们朝他们扔东西!

小石头,烂菜叶子,牛粪,死蟑螂什么的,什么恶心朝他们扔什么。

有几次,老元头的额头都被小石头给砸了好几个大包起来,四处找不到是谁砸的,只能自认倒霉。

再也不敢轻易的出门了。

不出门也不行,晚上的时候,就有人朝他们家扔蛇虫鼠蚁类的东西,他们家穷得连窗户都当了,就用破草帘子挂着,甚至布草帘子都没有,就是个破窟隆,人家从外面扔什么都能扔得进来。

吓得老元家的女人以及孩子们,哇哇大叫。

元小海更是名声臭得不能再臭了,不仅没有小伙伴和他玩了,村里女孩子们见到他,就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连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婶婶,大妈们都看他带着嘲讽与轻蔑。

说什么老元家的大废物孙子,靠卖姐妹来说媳妇,没出息,要是我家有丫头,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