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站在门口做任人宰割状,她不进去、也不接话,“为什么拒批我的辞职申请?”

宫承忆自顾自地往里走,上帝也不会把他的悲悯之心,展现给世人。

“您已经换掉我了!林梦佳聪明、能干、漂亮、身材好……”江羽顿了顿,“她很崇拜您,她人也非常好,梦佳确实比我强,她很会……”

“江羽!”宫承忆背对江羽,叫完她名字却不知从何说起,“很晚了,回去吧!”

“宫总只要您点头同意,我明天去公司办完离职手续,就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我保证不会出去说否定您的话,也不会做有损您名誉的事。”江羽低声下气的请求。

一字一句听到宫承忆耳中,都似不可捕捉的伽玛射线,不经意间它就切割开了心尖组织,心碎了无痕!

宫承忆缓缓转身,去看江羽。

江羽抿抿唇,“念在,之前您还对我还有一丁点满意的份上,放过我吧!”说着她深鞠躬,“求您了,这样坐在办公室太折磨人,您走10天,我度日如年等您10天!”

江羽头发遮着脸,宫承忆看不清她的隐忍和哀怨,“抱歉,我不会批复!”

江羽猛地抬头,迎上宫承忆冷冽的目光,她抿抿唇压着声音说话,“为什么?”

她用力吞吞喉,“从小到大,家人不停给我灌输的是女孩要自重、自尊、自爱,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要学钟心颜,女人像钟心颜那样是无耻的。也没哪个老师教过我,上班还要陪老板上.床,我不会!”

宫承忆僵硬的动动唇角,“I'm,sorry!”

十日彷徨,一朝被拒后,江羽彻底崩溃了,她多年来构筑的心灵大厦在顷刻间崩塌了,震耳欲聋的坍塌和飞砂走石中,她不哭不喊,只觉得迷茫,无比迷茫!

江羽机械地转身离开,她以为自己认识的宫承忆会怜悯、会同情,然而德国鬼子什么都没有。

宫承忆颓然放下电脑包,缓慢走到门口,看着江羽扶墙一步一挪往前走,“sorry!”

宫承忆轻关上房门,得去送她与情感无关,只关乎责任。时至今日,江羽的安危与吴沉风案件调查密不可分。

看着江羽进电梯,宫承忆才迈步跟去,而等他出电梯时,江羽的身影已经消失。

宫承忆快步跑出去,江羽正捂着眼睛站在一束车灯灯柱里,他看向那车,商少谦就适时下车了。

商少谦远远的朝宫承忆点头,宫承忆没再往外走,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江羽钻进商少谦怀里,她单薄的肩膀拼命地抽动着。

宫承忆皱皱眉,转身大步离开。

商少谦长吐口气,“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

然而,事情怎会那么简单!次日,江羽到管培生办公室不久,就被法务部的同事请去了法务部。

江羽以前与法务部接触不多,坐在她对面一个中国人、两个外国人,表情异常严肃,这样的局面比她最后一轮进BPT面试都紧张。

“江羽你涉嫌窃取BPT公司核心商业机密,现正式向你发出律师函,你的行为,给BPT造成十几亿欧元的经济损失,BPT在追究你经济损失的同时,也不会放弃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江羽诧异地瞪大眼睛,黑云压城、五雷轰顶而至,之后对面三个人再说什么她完全听不到了,耳边轰隆轰隆的响雷声,令她耳鸣不止。

江羽想离开,似乎又听到被限制人身自由之类的话,她除了瘫在椅子上苟延残喘什么都不能做。

一会儿,有人来拉她,想把她带走,拉她的人手上力道极大,铁钳一般可捏断她筋骨,这感觉江羽似曾相识,却看不清是谁,此刻她像断线的木偶,认人摆布。

接下来,屋内爆发了争吵,异常激烈……

江羽绝望地看着对面的人,他们的德语她一句听不懂,但是她看到了宫承忆,宫BOSS原本透白的脸变得通红,他语速相当快,愤怒得额头、脖颈青筋暴起,自始至终没看她,燃火的怒目盯着法务部的三个人,他连吵架都那么专注!

再后来,总裁Jack也来了,他在讲电话也是用德语,他只说几句话,就把手机递给了其中一个外国人。

慢慢的江羽回过神儿来,她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白墙,等待最后的审判,她不会向屋内的人辩解,她一句德语都不会讲。

一会儿,那外国人把Jack的手机递回去,首席执行官Jack领着江羽对面三个“法官”走了。

片刻间,法务部的会议室只剩首席技术官宫承忆和木偶江羽,宫承忆才转头审视着江羽。

江羽缓缓低下头,手焦虑地抓着头发,束着马尾的发带被抓开了,瀑布般倾泻下来的头发遮住她面颊,她认错般石化在那动不得。

宫承忆一步一步绕过会议桌朝江羽走来,江羽不敢动、不敢躲,因为她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BOSS的黑皮鞋尖移到江羽身侧,她依然没抬头,她坐等宫BOSS凛冽的语言攻击,从昨早到昨晚,他句句话都凌迟着她身心;或许今天再多一句,就可以推她堕入万丈深渊,痛痛快快置她于死地,不再是一刀刀的血肉折磨。

宫承忆脚步停下来,屋内一片死寂,江羽周身寒冷不自控的发抖,BOSS良久没开口,最后他手轻落在江羽颤抖的肩头,轻拍拍马上移开。

江羽慌乱地去抓那只手,“我有一个请求!”触到BOSS炙热的手掌,她忙松开,他是德国鬼子,不是救命稻草!

宫承忆看着江羽手腕上被他抓得紫红的痕迹,深感无力,现在我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掌控全局!

“我有个请求,拜托你了!”

宫承忆只看着江羽,没出声。

“不管你们如何处置我,先别把我的事告诉我奶奶,我爷爷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那怕是我进监狱、判死刑,通知家人时就通知商少谦吧!”江羽用力抓着头发,发丝不知被她扯断多少,疼痛使她头皮发麻。

宫承忆拧着眉看落在他鞋上的长发,“通知商少谦,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沙哑的嗓音化掉几分昨日的凛冽,却依旧没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