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牛刀小试

苏荷酒吧经过了杨伟一闹便冷清很多，加上华哥不再罩着酒吧的谣言四起，人心惟危，生意一落千丈，门可罗雀。

洪相和沐婉儿进入酒吧，看着冷静的场地，有人报告酒吧歌手辞职离开了，剩下的都是随着沐婉儿一起打拼感情深厚的妹子。好几个被洪相看过面相但依然气运没有起色姿色不错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坐台苦着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沐婉儿到来，其中一个女孩儿上前，支支吾吾许久最终不好意思道：“沐姐，我家里有点事情要请假……”

沐婉儿暗叹，对方眼神犹豫定然不是家中出事而是推托之词，于是关心道：“家里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

女孩儿急忙道：“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其他女孩子都翘首期望比平时盼望客人还要紧张。

就在沐婉儿犹豫要答应时候，洪相上前笑道：“小雨，我看你不是家里有事，而是心中有事。想走直接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小雨是酒吧的客户经理，没好气的嗔了一眼，暗道你懂什么，不过表面上道：“真的家里有事，我也不想在关键时候离开。”

洪相忽然道：“行，苏荷酒吧不是监狱，沐姐好说话，离去自由，你为酒吧招揽很多生意，所以临走之前，给你一些福利。”

小雨疑惑道：“什么福利？”

洪相笑道：“帮你看一次相。”

旁人都不屑看着洪相，都这个时候还有人玩这个，平时泡妞看相都没有得手，现在有个屁用。

沐婉儿明白酒吧大势已去，这些人肯定受到过威胁，加上华哥不理事也是杨伟传出来，使得酒吧人心不稳。就算上级监管部门不查封，酒吧也开不下去。

这一招釜底抽薪，太狠了。

洪相认真的观察小雨，语出惊人，道：“你家里真的出事了。”

小雨心中一惊，旋即心中大怒，这人怎么如此不懂事，出事只是借口，他怎能如不懂事的孩子乱说。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小雨冷笑道。

洪相叹口气，露出悲伤的表情，道：“你从小出生在贫困单亲家庭里，自己也算是单身母亲，有个孩子，母亲重病需要高昂的医疗费，对不对？”

小雨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洪相，失声道：“你怎么知道？”随即看到沐婉儿便恍然，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大的秘密，洪相打听一下就知道，算不得什么。

可是接下来洪相的话令她大吃一惊：“你最亲近的人这两天应该有大事情发生，而且不是好事，会牵连到你家里。”

小雨冷笑起来，她十六岁出来混，跟着街道上的浪仔在十九岁的时候不小心生了一个孩子。但是那人狼心狗肺连自己都养不活，自然不会给赡养费，加上母亲这两年得了宫颈癌，需要大量的钱，她才被迫下海。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前夫的名字，巴不得他死掉。

但是洪相说会牵连家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雨的命途多舛，道：“所以我想回家看看。”

沐婉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些事情她的确知道，但是绝对没有告诉过洪相，他是怎么知道的？

洪相露出惋惜的神色，说道：“如果你今天离开，家里定然不得安宁。信不信由你，今晚就知道结果了。”

“苏荷酒吧虽然是一间酒吧，但是从风水学上看，其实在西京市算是一个灵点，长期接触这里的地气会与自己的命运相连。尤其是在酒吧存亡关键时候，如果离开没有地气支撑，改变的命格就会影响人生。”听着洪相长篇大论，众人嗤之以鼻，连沐婉儿都觉得胡扯，用这套威胁论来束缚住人家，不是心中所愿。

“你们想离开，就走吧。我不会勉强，不信杨伟可以一手遮天。”沐婉儿目光坚定，“人在酒吧在，酒吧没了，以后也不会有我沐婉儿这个人。”

众人心情复杂，其实他们也不想离开，但是形势比人强，杨伟已经放话谁敢在苏荷酒吧干活就弄死她全家。

看着众人离开，沐婉儿心中悲叹，事情到了这步没有回头路，看来过不了几天，酒吧就会关门。

洪相摇晃坚挺的屁股，扭到了吧台，喝着啤酒看着舞台，问道：“今晚还会有钢管舞吗？”

沐婉儿摇摇头，走进办公室。

洪相看着空荡荡的酒吧，敲打着吧台，身后有酒有烟，随手拆开玉溪点燃一支便烟，烟雾萦绕，让身影显得更加虚幻。

酒吧的位置，是个很特殊的地方，以前是万人坑，虽然过了很久，阴煞之气消耗殆尽，但绝对不是命格不硬的人可以承受的。

接地气，是风水学上专业术语，与传统的环境学不同，人呆久了，生活的轨迹会被影响，万人坑上呆久了就像是抽烟的人忽然没有了香烟，会怎样？

人难受，上瘾之后就会重新拿起来，除非意志坚定，但是生活中戒烟的人有多少成功的？

从事这一行的人在面对生活的诱惑都没有足够的耐心，更不用说面对危险而退缩了，不然小雨她们不会一遭到威胁就立马离开。

在生活面前，用感情动人不切实际，酒吧还是靠着员工的支持和客人的消费，现在冷冷清清，看样子是没有希望了。

沐婉儿坐在办公室，桌子上摆着一本《沉思录》，随手翻动了几页，没有心情，在身后满满的书架，各色经典，甚至可以看到崇祯版的《金瓶梅》。

望着窗外，如豆灯光打在脸上，沐婉儿脸色苍白，青葱般的手指抓住窗棱，眼神迷茫起来。

当你在佛前求与我相遇，我已经失眠了五百年。

沐婉儿轻叹一声，透过门缝看着抽烟的洪相，心神出现了略微的颤动，八年来，她时时刻刻都想着，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甚至有点害怕。

只身在外生活的苦难，沐婉儿深有体会，而且洪相出走的时候只有十三岁，那时懂得什么？

洪相回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乐观向上，无忧无虑，生活中没有任何困难可以压倒。可能是因为天真在见到华哥不卑不亢，可能是因为初生牛犊敢一脚踹飞杨伟，这是都是年轻人的冲动。他不计较后果，所以沐婉儿在担心。

沐婉儿觉得洪相的做法很不成熟，却没有出言相劝，因为她知道洪相的性格，只是希望所有苦难都自己承担。

太傻了！

沐婉儿失落一笑，拿起包包便走出去，想要再见见华哥，就算牺牲一点答应他的要求也要保证酒吧的营业。

但是沐婉儿刚出门，忽然一愣，只见小雨红着眼睛站在门口，道：“怎么了？”

小雨抱着沐婉儿大哭，在街道上是道独特的风景，洪相站在身后，笑道：“天有不测风云啊。”

在沐婉儿震惊的神色下，小雨上前紧紧的抓着洪相的手，急忙道：“帮帮我好不好，家里真的出事了。”

沐婉儿询问，听完小雨的话，震惊的无以复加。小雨家里真的摊上事情，而且是摊上大事情了。

原来小雨回家，墙壁上用猩红的狗血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开门时母亲和女儿缩在角落里，家中一片狼藉。前夫借了二十万高利贷赌钱输完后潜逃，债主便将债务算到小雨头上。

看着母亲淤青的手臂老态龙钟的背影以及女儿惊慌失措的眼神，小雨心中大痛，脑袋里全是离开酒吧前洪相说的话。

太准了，简直是活神仙！

洪相被抓的龇牙利嘴，急忙道：“小雨，不用动手动脚啊，第一次都是很痛的。你悠着点。”

小雨红着眼睛，问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家里真的出事，能不能帮帮我？”

洪相笑了笑，指了指酒吧，小雨识趣匆忙走了进去。面对沐婉儿的询问，洪相无辜道：“不要这么看着我，不关我事。”

直到受不住沐婉儿**裸的目光，洪相解释道：“我早就说过会看相，你们都不信，真的要出了事情才回来，这不是找虐吗？”

沐婉儿不相信，道：“巧合吧。洪相，小雨现在心情很乱，不要再说不吉利的话，酒吧的地方特殊我知道，在西京市乱说话都会灵验的。”

洪相道：“这样不是挺好，小雨回来，肯定相信我说的，只要问题解决了，她就会死心塌地的留在酒吧里。”

沐婉儿叹息道：“事情要这么简单就好了。算了，我安慰一下她……”

洪相拉着沐婉儿，笑道：“你还是留在门口，待会儿很多人回来的。我进去干活了，事情包在我身上。”

果然，不出一个小时，酒吧的员工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回来，不同程度的出了事情，有被男朋友知道身份分手的，有差点出了车祸的，还有走在马路上被人抽大嘴巴骂小三的……

沐婉儿一个个安慰完，然后进办公室。洪相宛如排忧解难的活菩萨，使得众人红光满面，信心十足。

当问题都解决完，洪相打个哈欠，揉着太阳穴，道：“累死了，大家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问题都可以解决。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酒吧生吉之气足了，大家运气更旺。”

众志成城之时，酒吧门推开，杨伟走进来，嘴角挂着笑，身后跟着一个金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