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永别了·阿斯玛。

“最后一击，雷兽·四连杀！！”

卡卡西召唤出四道粗大的雷柱化为雷兽，一口气破坏了血狼的头部，脖颈，连带小半个上半身都给它炸成了碎片，高温的雷电瞬间蒸烧了半边身躯，四颗兽脑也在顷刻间被破坏殆尽，血狼的身体机能在眨眼之间被彻底摧毁，庞大的身躯无火自燃。

卡卡西亲眼看着血狼的身躯熊熊燃烧着，大火蔓延飘荡起黑色的浓烟。

而就在此时卡卡西忽然见到血狼的尸骸之上，有一道手臂伸了出来，随后一个人影狼狈的从燃烧的尸体里攀爬了出来，他已经精疲力尽，身心俱劳，就连最后一点生命力也在默默燃烧着只剩下不足三分钟的时间了。

卡卡西冲过去接住了掉落下来的人影，然后将其带离燃烧的尸骸处。

卡卡西将阿斯玛放在地面上，此时阿斯玛的身体完全是焦黑一片，胸前有一道猩红的裂口，周围遍布裂纹与血肉，看的卡卡西深深皱起了眉头。

“……我…输了吗…”

阿斯玛双眼茫然的看着天空，然而实际上此时他已经看不见了，他的身体和神经中枢已经崩坏，如今还能够说话和听到的理由是因为血狼的变异dna依旧在发挥作用，但因为本体已经死亡的缘故，这些自带自愈的dna细胞也撑不住了。

“卡卡西…为什么…要阻止我的复仇…”

“明明…我是为了木叶…才这么做的…”

卡卡西蹲下身子看着老友的面庞，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卡卡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阿斯玛你想做的事情只是复仇而已，或许你是为了木叶。但你的所作所为会带来的后果，无非就是旧日木叶上演过的惨状再次出现罢了。而且……旧木叶的毁灭至今都没人能真的释怀，但是大家已经习惯了将这份伤痛埋在内心的深处，毕竟死去的人已经葬入黄土，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向前进。”

“而且就算你复仇成功了，你也从未想过接下来怎么办不是吗？只是一味的宣泄内心的仇恨，向所有施加你的怨恨和痛苦才是你真正的目地啊阿斯玛。”

卡卡西低沉着嗓音，他的话让后面赶到的自来也缓缓放慢了脚步。

从未有人真正释怀过旧木叶的毁灭……吗？或许，这也是五代目火影内心一直在意的事情吧。

“……骗人…你们只是在恐惧…根本不是真的…愿意服从宇智波…”

“我…其实都明白…因为…你们也是别无选择……但是我所无法原谅的是…你们却真的沉浸其中…在宇智波夏楠所构造的世界里…完全迷失了…自我…忘记了往昔…木叶的……美丽…”

“诚然，早期的时候确实如此。”

“不只是幸存下来的人们，包括我和其它忍者也是如此。大家都在恐惧着害怕着，一方面纠结于宇智波一族会不会赶尽杀绝彻底毁灭木叶，每个人都害怕的睡不着觉感觉未来一片黑暗。”

“当前线传来砂忍来犯的消息时，其实大家虽然都不说但是彼此心理都明白，或许比起被一个随时可能将村子毁灭的疯了的家族而言，木叶就此毁灭被砂忍取而代之也不错。至少比起被砂忍统治，也比被疯了的宇智波一族统治要好上许多倍。”

“大家都是如此想着的，并且已经做好了接受命运的准备。而且，那个时候没有人看好新木叶的未来，这里就是监狱是燃烧着熊熊烈火，满地都是死人和毁灭的地狱。想要逃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那时也没人敢这么做。”

“实际上直至今日为止，依旧有不少民众实际上是派出宇智波一族的，哪怕大家表面都狂热的高喊着新木叶万岁，但彼此内心的仇恨又岂会那么容易化解。只不过大家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以后，宇智波一族也做出了表率，五代目火影大人数次挺身而出拯救了村民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当威胁已经渐渐远去，日常重新走向正轨，惶惶不可终日的民众们在五代火影的率领下掀起了数场内部的变革和革命。”

“最终的结果是混乱的地狱被终结了，新的村子诞生了并且更进一步的成为了最大最繁华的忍都。”

坐在阿斯玛的身侧，低着头的卡卡西如此说道：“阿斯玛，村子里的大家包括五代目火影在内，大家都没有忘记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五代目选择了承担起一切，原本只是被迫自保的宇智波家族奇迹般的击败了木叶，他们本可以舍弃一切就此离开，但是五代目火影却没有这么做。”

“他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道路，新木叶的建立之困难绝非你我能够想象的。他不仅要面对着外部四大忍村的压力，还有内部的众多问题，经济军事金融外交近乎全部崩坏一无所有的村子，被他亲手一点点从地狱的边缘拽了回来，费尽力气不惜一切代价，而这些都是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亲眼看在眼里的事情。”

“我们没有忘记过去的悲伤，阿斯玛。”

“只是我们选择了将这份悲伤压抑在内心深处，将我们过去经历的灾难，分别，痛苦，绝望统统藏在了内心最深的角落里。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想要活下去，更是为了……下一代的未来。所有痛苦就让我们这代人承受，然后带进黄土里吧。

“至于未来的美好时代，就让下一代人继承然后发扬光大，用他们那光辉闪耀如太阳般温暖的未来，击碎黑暗而又冰冷绝望的过去吧。新的时代已经近在眼前，而那里没有我们这些还活在仇恨里的旧时代亡灵能够乘坐的船。”

………

阿斯玛微微瞪大了眼睛，眼角湿润了起来。

“活在仇…恨里…的旧时代…亡灵吗…”

“呵呵…你说话……也变得…尖酸起来了啊……卡卡西…”

这一刻仿佛心中放下了某种东西，释然谈不上，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是自己把自己锁起来了，锁在了一个名为短视和仇恨的黑暗小屋里，眼睛已经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仇恨或许是人类无法遗忘的最深刻的感情，但至少——将仇恨留在我们这代就结束吧，不要将这份仇恨的连锁继续延伸至下一代了。

“…啊…我好想再一次……”

“……卡卡西…”

“……给你添麻烦了啊……”

阿斯玛的眼角带着泪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微微勾起的嘴角就像是做了个好梦。

“啊……永别了朋友。”

卡卡西沉默着拉下护额，用右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永别了，那冰冷而又黑暗的过去。

记住你且愿意为你奋战到最后一刻的，最后一个人也终于离开了。

从今往后，世界上再也没有能记住和想要回到那个旧木叶的人了。

……………………

除了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