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莹这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到头来没有收获到半点消息,那年轻男子临走前,余光瞥见床头柜上丝毫未动的三明治,神色有种说不出的讽刺,他说:“用绝食来抗议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你要么好好吃饭,要么就等着我让人给你输营养液。”

他的意思很清楚,简莹却听得心口拔凉拔凉的,眼看男人转身又要走,简莹忙出声:“我需要一只手表,拿来看时间。”

闻言,男人嗤笑一声,低头拨动几下,很快将一只黑色的腕表扔给简莹。

简莹瞪着男人的背影,眼底泛出恨意,手心攥着的是一只款式很普通的石英表,外表纯黑,表盘上的数字用白点代替,两根长短不一的针悬在玻璃后。

已经夜里八点多了。

简莹饿得胃一阵阵地抽痛,她沉思片刻,转头拿起三明治塞进嘴里,狠狠嚼着,一到黑夜,周遭就显得尤为孤僻冷清,门外静悄悄的,不远处的海浪声阵阵,像一首古老的催眠曲,简莹把自己团进被子里,双臂紧紧环抱住自个儿,对孩子们的思念已经占据她的大脑,她现在一闭眼,眼前浮现的就是孩子们的笑脸……以及陆煜城沾满血的侧脸。

这是一家僻静的医院,几名医生护士步履匆匆地穿梭在走廊上,他们低声交流着:“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吗?”

“出来了,林医生你看,病人三个小时前刚醒过一次。”

“嗯,情况在好转。”林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推开病房的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戴着氧气罩的男人,他的胳膊、颅脑都被包扎地严严实实,尽管在睡梦中,病人也紧皱着眉头。

“唉……”林宇眼神复杂,他自言自语道:“陆少,你可要快点醒过来,简小姐她……”

病人眼睫微微颤抖,食指稍稍动了下,林宇注意到这一细节,忙弯下腰,凑近陆煜城的耳边,低声地喊道:“陆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过了三五分钟这么久,陆煜城才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纯白色的墙壁和陌生的房间,唯有旁边身穿白大褂的林宇是他熟悉的人。

陆煜城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地不行,林宇凑近他的唇边,就听见陆煜城轻声问:“她呢?”

林宇的身躯当即一僵,他眼底划过一抹不自然的掩饰,好在陆煜城此刻还没有从眩晕中回过神,没有察觉到他僵硬的动作。

随即,陆煜城又问了一遍:“简莹呢?她在哪里?”

林宇艰难地咽了口吐沫,脸色难堪:“她……被简家人接回去了,你不要担心,她没有事。”

陆煜城长舒了口气,悬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动了动右手:“把手机给我。”

林宇连忙摁住他的手腕:“别动,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很虚弱,不适合使用手机。”

“起开,”陆煜城皱起眉头,“我要打电话。”

林宇心头一紧,更不答应了:“陆少,我要为您的身体负责。”

他的态度很强硬,陆煜城心底极度不满,但他四肢实在抽不出力气,全身上下就没有哪个地方不疼的。

陆煜城瞪着天花板,郁闷的情绪一阵阵地涌上心头,亏他当时死死把简莹搂在怀里,生怕她收到半点伤害,谁知那女人就是一头白眼狼,都不知道来医院看看他!

林宇心思杂乱地走出病房,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重重地喘了口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陆煜城解释简莹无故失踪的状况,他们几人出事的当天,他正往别墅赶,谁知半路上就碰见了车祸现场,在周遭围观群众的三言两语下,他才知晓简莹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可当简家管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四处询问而无法找到简莹的下落后,林宇才从监控中发现,简家大小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伙人强行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