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然说道,“老婆,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我不怪晓晓和你舅父就是了。”

又说道,“去吧,你和她关系这么好,这个节骨眼上,正是她需要陪伴的时候,小心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拉。你道艰路遥,照顾好自己。”

金馨看着他远去,叹了口气,折回病房。

“真是附骨之疽,怎么哪里都有他!”

陈晓犹且气呼呼的坐床榻之上,完全没法将火气降下来。

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时候,一脸哀求,看着金馨母女,“姑妈,表姐,我心里只有昌杰,我只想和我的昌杰一起,可现在……”

她几乎泣不成声,“你们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出了这样的事情,张家就更加不会接纳我了……对,现在曦华正在蓬勃发展,你们一定有办法,和张家搞好关系,令他们不介意我的污点的,是也不是?”

金馨心疼的看着她,“晓晓,张家家大势大,昌杰他只怕容不得这种屈辱,况且,恐怕这事背后,就有他父母的授意在里面……”

陈晓失声痛哭,看着姑母,“姑妈,你一点要帮我啊,一定要帮我啊,蔡家何等肮脏名声,你从小最疼爱我了,怎么忍看我被那禽兽煎迫于无地?我只想和我的昌杰天长地久啊!”

陈媛搂着侄女,老泪纵横,“晓晓,你放心,我们一起合计合计,一定会有办法的。”

金馨再次出声,“我觉得,首先要做的,不是惩罚这个家伙么?看蔡伦之的意思,似乎还会继续纠缠你,真要放任不管,这事没完没了,你再强烈意愿想和张昌杰一起,只怕都不大可能!”

陈晓沉默良久,才道,“我们能刚得过蔡家么……还有……这事情张扬开去,只怕吃亏的就只有我,昌杰醒来以后,听到这些,怎么受得了?”

事情成了一团乱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金馨说道,“难道他蔡家还能只手遮天,是个法外之地么?有些仗,你不打也得打,除非你想处处让他欺负你!”

陈晓心绪虽乱,其实也还是明白的,可真要刚起来,她仍有些迟疑,“要不,咱等昌杰醒来再计较?”

金馨看着表妹青春稚嫩脸,上面透着精明城市丽人依稀可辨的玲珑意,突然有些叹息。

她忽然明白,什么爱不爱,恨与不恨,屈辱与否。

她不过在患得与失。

昌杰醒来,若还稀罕她,自然最好,否则只怕她得一头扑进蔡伦之的怀里了。

没有最好的,就退而求之,这是在给自己留着后路呢。

但金馨也没道破。

蔡家固然声名不济,但表妹心底既然有小算盘在拨弄,自己又何必多言。

况且没有张昌杰的话,她陈晓原就是要投入蔡伦之的怀抱的。

这个时候。

陈本致听得众人谈论着要不要讨伐蔡伦之,顿时一脸惶恐的看着女儿,姐姐,还有外甥女,“千万别和蔡少对着干……他把握着我的把柄……”

“什么把柄?”

这突如其来一句,令得众人吃惊的看着他。

陈本致嗫嚅着,终于还是从嘴里挤出话语来,“刚才那个蔡少……蔡混球威胁我,要我还钱……还不起的话,他就要将……晓晓带走,做他玩物,这可如何好?”

“什么!你还欠他钱了?”

陈晓原先怒气都在楚傲然身上,此刻注意力终于回到这个“不争气”的父亲身上。

说实话,陈本致嗜赌,令她打小在朋友里饱受白眼,可以说,她对楚傲然的尖酸刻薄,有大部分原因,是基于陈本致。

她打心底里看不得父亲这种,让亲人压根抬不起头的窝囊废。

她气得娇躯颤抖,质问道,“之前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我不是让昌杰他掏钱给你,让还款了?”

陈本致脑袋都快要低到裤裆里去了,“钱我是拿了,但那次我过去还的时候,受不住蛊惑,蔡少……蔡混球他说那天我红光满面,说不定时来运转,能一波翻转,莺歌盘满钵满呢,况且张少有的是钱,他蔡伦之总不能跟金贵的张家大少对着干,自然不会催这个债,他说我今后注定有个好女婿,今天正是好雅致,何必提还钱什么的,何不坐下来好好玩几盘?”

陈媛固然疼着自己弟弟,可这次她都听不下去了,“所以,你就颠儿颠儿的又跟他玩儿上了,钱都输没了,也没脸跟我们说了?”

陈本致噤若寒蝉。

陈晓问道,“所以你究竟输了多少给他?”

陈本致喃喃,艰难道,“就……一千万……”

陈媛惊出一身冷汗,“一千万?我记得晓晓说过,你不是欠他五十万,这……这也太离谱了?”

陈本致道,“我输了,然后他又给我打了几次借条……而且利上滚利的……”

几次借条!

众人彻底无语。

他喃喃说道,“我想着有昌杰那孩子在,而蔡伦之那边,这许久也没催促我……所以,所以……”

陈媛板着脸,叱道,“所以,你连女儿幸福都搭上了,所以,对方才这么有恃无恐,这样凌辱我的晓晓?你是不是也就慑于他的淫威,答应他的条件,说将晓晓送他做玩物?”

郑欣歆却心头大喜。

陈晓那事,始终是蔡少心目中的一根刺。

既然在蔡少心目之中,那是玩物,那么自己的希望,可就大了。

陈晓手足冰凉,怨恨的盯着父亲,“你……你是鬼迷心窍了么?能欠到一千万的赌债?”

出了这事,张少能否接受自己,还是二说,这能为自己平白花上一千万?

事实上她明白,多半张少已经不能接纳自己。

可因为父亲这个赌债,自己就算到了蔡伦之身边,完全不计较他欺凌之过失,这自己也是没什么地位可言,就正如自己不争气的赌鬼父亲所言,充其量是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罢了。

陈本致也知道是自己的不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喘一口,沉默许久才看着姐姐说道,“姐,这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现在曦华正是上升期,这资金能不能抽些出来,解一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