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你也快奔三了,什么时候嫁过去嘛?”

“别乱说。”

“天天那么努力地加班工作不就是为了讨男朋友欢心嘛,都不管我们了,见色忘友。”

“不想和你们说了……”

……

甄暖沿着银杏铺路的街道走回单位,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席卷,整条路上都是黄叶翻飞。

她裹着自己加快步伐,刚走进c-lab大楼,保安就给她打招呼:

“甄小姐,有位小姐一直在等你呢。”

“小姐?”甄暖在誉城就只认识纪法拉。

果然是。

纪法拉打扮得花枝招展,橘色毛呢大衣异常灿烂,头上还戴着英伦软呢帽,非常时尚。和局里严肃的气氛相比,好一抹鲜明的亮色。大厅里的保安小伙不住地往这边看。

“暖暖姐。”纪法拉特亲昵地跑上来挽甄暖的手。

“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法拉瘪嘴,“我就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关心你嘛。”

甄暖哭笑不得,工作那么忙,她没时间招待她。

法拉虽是和她说话,眼光却不住地往周围瞟,每当有人经过,她的眼神就立刻挪过去。

甄暖看出了端倪:“你来找别人?”

纪法拉一副不满的样子,说:“就是来看你的,顺便来投诉。上次言焓用手铐铐我,我要投诉。”

“他不在这个楼,而且现在好像在外边。”

“哦。”她脸上划过一丝失望,又问,“在哪儿?”

“隔壁街的美术馆。”

“看画展?”纪法拉倒是对周边的环境熟悉,眼珠转转,忽然想起什么,“是不是你们同事开画展?”

甄暖点点头。

“我好像听说了,他跟一个下属很暧昧,是女朋友?”

甄暖不做声,她也不知道言焓和秦姝究竟什么关系。

“搞研究的吧。这种女的有什么好?一般都长得不好看,性格也无聊。”

甄暖:“……”

纪法拉完全没意识到把甄暖也包含进去,气了几秒,嗤笑一声:“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听说他会给他的女朋友守寡一辈子呢。哼,还不是有了新欢,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甄暖蹙眉,轻轻道:

“人都死了,活着的总得继续生活吧。停滞不前才比较高尚吗?”

“但你看沈弋哥哥,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扑啊。可这么多年,他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暖暖姐,不是我说,你也不小了,可以结婚啦。小心沈弋哥哥被人挖走。”

甄暖笑笑不语,又听法拉说:“你知道吗,董思思出事了。”

“诶?”

“她一天一夜未归,申泽天报了警,警察刚立案她却回来了。但有传言说她被……”

甄暖明白她的意思,她并没听到消息,可能是区公安或派出所接的警。

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安,隐隐觉得似乎和自己有关。

那天在lax会所的药水,在束兰阁粤菜馆被申泽天捏了脸颊,沈弋看似没在意,实则因她而锱铢必较?

以工作为由打发走纪法拉后,甄暖心神不宁地上楼,给沈弋发了条短信:“在干嘛?”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开会。”

接着又一条,“有事?”

她很少主动和沈弋联系,稍稍窘迫地盯着手机,不知如何回复;半晌,轻咬着唇,打了几个字:“哦,就是想起你了。”

这次,那边没有即刻回复;等甄暖下电梯时,手机滴滴地响,短信来自沈弋:

“嗯,谢谢。”

又过了几秒,滴滴的再一条:

“我也是。”

甄暖攥着手机,愣愣地红了脸。

她不是那个意思啊。

可不知为何,她从他短短的两三个字里感受到了一丝浅浅的暧昧。貌似这一刻,突然有了点迟来的心动。

这些年他一直安静而耐心地等她,她总是觉得生疏,因此茫然又歉疚;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好像终于亲近了一点。

她不自禁呼出一口气。

走进办公室,看见一位区民警和董思思坐在沙发上等待。

“甄老师。”女民警起身说明来意,是希望法医中心给董思思做伤情鉴定。但她的要求很奇怪,鉴定她并没有受伤,即:并没有被性侵。

甄暖道:“这不是我们的工作职责。”

女民警解释,接到报警后他们就必须调查,现在董思思说没被绑架是误会。这敢情好。可原则上,接了警,就得证明她的确没被绑架。所以才希望请法医从她身上找证据。

甄暖拿起桌上的电话:“好,我让法医给她验伤。”

“我要你验。”董思思突然发话。

甄暖这才回头打量她。

她今天没化妆,看上去比平日清秀年轻,脸上有一点点小雀斑,但皮肤很白;一双杏形的眼睛冷静甚至冷漠,直勾勾盯着她。看不出敌意,但也没好感。

女民警打圆场:“法医中心有他们特定的分工。”

董思思微微一笑,挺平静的:“意思是我级别不够,人还没死?”

甄暖没心思和她说酸话。看一眼时间,中午十一点半,快到吃饭时间了。

她也不想耽误助理们午餐,说:“好吧。”

她带董思思去检验室,指一指床:“嗯,把……”话没出口,董思思自己就开始脱衣服。

甄暖虽然平时见人会拘束,但面对待检验的身体,倒从不会尴尬。

她戴上手套,过去给她检查。

她无意瞥了董思思一眼,竟忍不住被她吸引。

董思思长相漂亮,身材更佳。丰乳纤腰,翘臀细腿,只怕维秘的模特都比她逊色。最甚是她肌肤清透,通体雪白细滑,宛如稀世美玉。

甄暖不禁暗叹申泽天那小子真有福气,却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

董思思看见了甄暖的目光,没什么反应。不羞涩,也不高傲。

甄暖从头给她检查,脖子胸脯上有大小不一的吻痕,是新的,却因她不是第一时间来检查而很难划定时间界限。头部肩膀胸背都没有伤处,只肩胛后有一小块青痕。

“形成约四五天了。”甄暖说。

“你真厉害。”董思思嗓音轻漫,“做爱时用力太猛。”

甄暖一愣,稍稍有些尴尬脸红。

董思思见了,若有所思。

她的手腕手肘、膝盖和脚腕都没有伤痕。她自己解释:“他们很聪明,用棉布护着,所以没留下痕迹。蒙着眼睛,我也不知道路线,不知被带去了哪里。”

甄暖疑惑,董思思的目的不是证明她没被绑架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说。

董思思看出她的想法,说:“利益最大化,还是不被绑架比较好。”

甄暖抿唇:“他们绑架你是为什么?”

“你不知道?”她目光研判。

甄暖微愣:“我知道什么?”

她笑笑:“继续检查吧。”

她腰侧腿内侧有几处青痕,但都是旧的,且伤情在正常的性爱范围内。

甄暖低头检查着董思思的阴部,实话实说:“你身上没有强行性行为的痕迹。但最近有过性行为。”

“如果我为了不给自己造成伤害,顺从不反抗呢?”董思思躺在床上,淡淡地问。

甄暖彼时正观察着她的下边,听言愣了一下。望望她胸脯上新鲜的吻痕,又看看下边红色的部位。

“啊?”

下一秒,董思思缓缓道:“是沈弋。”

☆、chapter 20

甄暖的手颤了一下,撞到董思思的大腿内侧。

她立刻直起身,退后几步:“检查完了,你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

董思思坐起来,一点儿不急,仔细地瞧她脸上的表情:“你好像不生气?”

“因为你在说谎。”甄暖一丝不苟地脱手套,语气肯定。

董思思往身上穿胸罩:“不错,分得出真话谎话。”

甄暖扭头看她,眼神不善,她故意来找茬的?

“你即使生气,看上去也不凶。”

“凶并不能带来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