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陡然响起。

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飞溅起一阵阵泥水。

伴随着一股巨大的惯力,车子瞬间停了下来。

戎贺猝不及防,整个人狠狠往前冲出去,又被瞬间狠狠地拉回来,重重地跌坐在副驾驶座上,当即忍不住一声爆粗,“我x!”

再回头,驾驶座上的霍钦衍已经推开车门,跨步冲进了雨幕里。

“霍少,你不要命了?你的身上还有伤口!”

大雨如注,拼命地砸落在男人踉跄跌撞的高大身影上。

打湿了他的头发,脸颊,甚至白色的衬衫,刺眼的血水染红了他身前的一大片。

他却不管不顾,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死死牵引着,一路往南秉鹤的墓地跑去。

却又不是真的冲南秉鹤去。

他微微倾身,抬手用力捂住自己崩开的伤口,一把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在距离南秉鹤墓碑的不远处,一个一个墓地看过去,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寻过去。

雨水模糊视线,血色打湿衣衫,依然不要命地继续。

戎贺从远处冲过来,伸手去扶他,在雨里拔高了音量说着。

“霍少,我知道你签了协议书心里不好受。但你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你还伤着,你想找什么,我可以派人......”

戎贺话没说完,人就被一把甩开。

“霍少!”

戎贺不死心地继续追了上去,手刚拉住霍钦衍的衣角,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了起来。

一愣神的工夫,霍钦衍再度甩开他的手。

他继续跌跌撞撞往前几步,视线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发出了冷色的亮光,狠狠地刺进了霍钦衍的眼。

男人高大的身体一顿,一下子停了脚步。

一处青砖后,静静地躺着一枚银色发亮的尾戒。

霍钦衍眉骨一跳,立刻摇摇晃晃地冲了过去,将那枚戒指紧紧地扣在了掌心里。

所幸,还在。

身后的戎贺急匆匆地追了上来,握着手机,神色严肃地看向他,沉沉说道。

“霍少,人来了。”

霍钦衍一下子挺直了脊背,那张满是雨水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冷沉和嗜血。

......

南秉鹤的葬礼一结束,南慕瓷连南家的门都没进,就在温城的强制下被再度送进了医院。

这一次,苏北茵坚持要留下来陪着南慕瓷,晏青川没有再反对。

换了宽大的病号服,苏北茵一路小心呵护,双手扶着南慕瓷进了病房。

为了逗她开心,苏北茵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小声在她耳边说。

“我偷偷问过温城,你肚子这个,八成是个儿子。所以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地保胎,顺利把绵惜的弟弟生下来。”

苏北茵说着,伸手去推门。

门却自己开了。

病房的床前坐着一个人,挺硬挺阔,头有银发,从背影和侧脸的轮廓看去,隐约有些像是霍钦衍。

却不是霍钦衍。

南慕瓷还没来得及确认,那人就忽然开了口。

“确定,肚子里的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