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不曾再看南慕瓷一眼。

等南慕瓷彻底反应过来,车子已经从她跟前缓缓地驶入了悦府,沿着宽敞的道路一路往前开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黑色宾利车从自己的视线里彻底消失,只觉得心口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地疼,逼的她寸寸红了眼眶。

她忽然疯了似的弯下腰,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子,朝着车子消失的地方狠狠地砸了出去。

“霍钦衍,你去死——”

鞋子砸在保卫亭上,“啪”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立刻换来几个保卫凶神恶煞的瞪视。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子发疯吗?!”

她不顾形象地冲着几个人吼了声,转过身狠狠抹了一把脸,赤脚沿着光滑宽敞的马路往山下。

夜晚的马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一辆路过的车子,明亮的灯光打落在她身上,将她孤寂落寞的影子拉得老长,越发衬得她纤瘦可怜。

她和霍钦衍分别了五年。

可自从重逢以来,他们之间像是恶性循环似的,兜兜转转,来来回回,总是会回到这样让人难受,甚至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每每都让人觉得窒息。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望着长长不到边的马路,南慕瓷用力吸了吸鼻子,明明告诉自己不哭的,可还是觉得心很疼,刀子凌迟一般。

她觉得冷,慢慢地蹲下来伸手抱住膝盖,用力压着喉间的哽咽。

身后不远处的保安亭那儿忽然传来一阵巨响,那辆原本已经消失的黑色宾利忽然一阵风似的冲出来,直直地奔着南慕瓷而来。

“南小姐,快跟我走!”

见她并没走远,戎贺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直接从车子里跳了出来,冲过来一把拉住南慕瓷就往车子里塞。

南慕瓷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你放开我!”

手还没摸到车把,戎贺火急火燎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南小姐,现在不是闹腾的时候。绵惜睡着的时候忽然发烧了,你快跟我走一趟!”

南慕瓷一怔,脸上所有愤怒抗拒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无数的惊慌担心。

车子一阵风似的来,又箭一般冲上了山顶。不过片刻的工夫,就稳稳地停在了别墅外。

南慕瓷打开车门,一路跟在戎贺的身后快步上楼进了绵惜的卧室。

床上的小家伙面色通红,表情辗转有些难受,身上盖着厚厚的卡通被子,睡得很不安稳,昏昏沉沉间,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呓语。

“爸爸.......慕慕.......”

霍钦衍身上的正装还没来得及换下,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脸色冷沉,手里拿着一支温度计。

南慕瓷几步走过去,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温度计,看到上头显示38°,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她附身趴在床边,心疼地拢起绵惜的头发,低头亲了亲小丫头汗津津的额头,温柔地在她耳边说。

“绵惜乖,马上就没事了,一会就不难受了。乖......”

小丫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听到了没,只嘟着嘴巴,发出一阵难受的申银声。

南慕瓷第一次做妈妈,又常年不在身边,看着小丫头这么难受,顿时心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她起身将房间里的窗户全都打开,又轻手轻脚脱掉小丫头身上多余的衣物。

做完这些,又转身进了浴室端来干净的温水,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绵惜擦拭着身体。

小丫头才不到五岁,单独跟着霍钦衍的第一天就病了。

以后那么多漫长的日子,要怎么办?

想到这儿,南慕瓷又生气又担心,手上带着十足的怒气,一把将手边掀开的被子瞬间扔出去老远,转身用力地推了身边的男人一把。

“霍钦衍,你到底是怎么做爸爸的?小孩子发烧还给盖这么厚的被子,你想把绵惜闷死吗?!”

男人猛然被推,高大的身体往后微微踉跄了几步,抿着唇,脸部的线条紧绷,眼底盘旋着暗沉的冷意。

一旁的戎贺一身冷汗津津地站了出来。

“南小姐,你误会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