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展元来京寻兄,比斗白玉堂,白玉堂甘拜下风。〔<〔这白玉堂和赵虎赵二爷才带着展元来到展昭的家门口。赵虎是个浑人,玩了命的敲门。

门分左右,从里面走出一人,此人头戴七宝玲珑大红串带小乌纱,身穿大红护卫公服,腰里缠着乌色紧身软靠,横一根紫罗官带,带子中间镶一颗白玉珍珠,下边是白色灯笼裤,足蹬皂底朝靴。往脸上看,二十七八岁年纪,剑眉虎目,面容方正,一团勃勃英气。此人非是旁人,就是南侠展昭展雄飞!看这南侠威风侠气,后人有诗赞曰:“三尺湛卢显威风,定平五鼠护东京。扶保青天荡邪秽,千古流芳南侠名!”

展昭出来看了看赵虎,剑眉一皱:“赵二弟,你这大早起这么用力敲门,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赵虎嘿嘿傻笑一声,往后一指:“你自己看!”

展昭往后一看,先看见白玉堂了,微微一愣。虽然俩人现在化敌为友,但是关系始终不算太好,更没主动登过自己的门,现在看见白玉堂来了,赶紧上前一步:“五弟,你怎么来了?”

白玉堂一乐,没有搭话,而是身子往边上一靠,然后用手直直身后的展元。展昭看见展元先是皱皱眉头,看着面熟但是乍一看认不出来了。因为展元走的时候十五,现在五六年过去了,展元这几年个子也长了面容也变了不少,所以展昭没看出来。

展元见展昭认不出自己,上前一步说道:“三哥是我啊,我是展元啊。”

展昭这才看出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四弟来,一把将展元抱住,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四弟,四弟啊,我可想死你了,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啊……”一边说着展昭的眼圈一红眼泪下来了。展元也很感动,抱着展昭也“吧嗒吧嗒”直掉眼泪。

白玉堂看着赶紧过来,一拍俩人说道:“你们别在这儿哭了,哥儿俩这么多年没见,现在能看见是喜事,干嘛哭呢?进去好好聊聊才是啊。”

展昭一听,忙擦了擦眼睛,对白玉堂和赵虎说道:“对对,是我太激动了,来,里边请里边请。”一边说着一边把白玉堂和赵虎迎进自己家,然后拉着展元的手走进家门。

这时候外面的动静里面已经听见了,里屋门帘一掀,出来个女子,柳眉细目面容姣好,正是展昭的夫人,女侠丁月华。丁月华一看进来的人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就问:“相公,今天这大早上的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啊?”

“娘子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展昭拉着展元走到丁月华面前:“赵二弟和白五弟我就不介绍了,你认识。这个就是我那失踪了快六年的四弟展元展熊杰啊!四弟,这是你嫂嫂丁月华。”

展元赶紧躬身施礼:“见过嫂嫂。”

丁月华忙把展元搀起来又还了一个万福:“原来是小叔叔到了,我家相公常提起你,说当日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他呢。”

展昭和丁月华这才把众人让进屋中,分宾主落座。展昭非常高兴,都有点语无伦次,看着展元光激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丁月华赶紧吩咐了个老妈子给众人沏上茶,又给上了点点心。这赵虎一看点心来劲了,抓起一个说道:“嘿,正好我还没吃早点呢……”白玉堂一把拉住赵虎,瞪他一眼,这才对展昭说道:“展大哥,我和赵二哥今天还当差,不能在这边久待。我估计你今天也没什么心思去当差了,我去公孙先生你给你请个假你看如何?”

展昭赶紧点点头:“那有劳五弟了。”展元看着心理暗思:这白玉堂真是个玲珑人物啊,难怪从皇上到包公就没有不照顾他的!

白玉堂起身告辞,一把拉起还往嘴里塞点心的赵虎,就离开了展昭的府邸。这边展昭拉着展元的手问道:“四弟啊,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可想死为兄了……”

展元笑了笑把自己离家之后的经历详详细细的讲述一遍,等讲完了,天色也都到中午了。展昭听得展元的经历,不禁感叹:“四弟啊,没想到你如今武艺大成,居然成了东海小蓬莱的弟子,真是可喜可贺啊。”说完让丁月华安排酒宴,要款待展元,哥儿俩今天要一醉方休。

书说简短,丁月华出去让家人准备些酒菜,有让人去汴梁城的几个大饭庄炒了几个菜,还买了一坛上好的陈年女儿红。展昭平时不喝酒,今天看见展元了高兴,还让丁月华把一壶珍藏已久的御赐御酒翻了出来,非要让展元尝尝。

哥儿俩正喝着呢,门帘一挑,进来几位,其中一个黑大个一边往里还一边说:“哎哎,展大兄弟,听说你弟弟来了,还把老五教训一顿,我来看看是什么英雄人物?”展昭一看这几个人忙起身给展元介绍:“哎呀,几位哥哥兄弟,你们怎么都来了,坐坐,这是我四弟展元展熊杰。”然后冲着展元道:“四弟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当世有名的英雄好汉……”

展元一看来的这几个人,就把展昭拦住了“三哥,甭介绍了,你让我猜猜,我估计能猜出这几位是谁。”

“哦?那展老弟可不简单,你猜吧,猜不出来,我就罚你把这一坛子都喝进去……”那黑大个一听乐了,指了指自己抱来的一坛子酒,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红脸老者瞪了一眼。

展元先看了看这位红脸老者之人,此人五十来岁年纪,红扑扑的脸膛,一捧须髯飘散前心,往那一站就有醇厚长者之风。展元又仔细看看这人的双腿,比一般人都粗半圈,而且身材瘦长,一看就长于轻功。于是笑道:“这位应该就是陷空岛卢家庄五义士的位’钻天鼠‘卢方卢大哥了吧?”

“嘿,神了啊,你小子有两下子!”黑大个笑着拍拍桌子,拍的桌子上碗碟直响。

卢方急忙拱拱手说道:“展老弟,在下正是卢方,冒昧而来失礼了。”

展元赶紧还礼。又看看剩下的几个人,见一个敦实汉子,个子挺高,面容刚硬,大概有三十大几岁。展元忙道:“这位应该就是‘彻地鼠’韩张,韩二哥了吧?”

韩张点头称喏,拱手见礼,展元也忙还礼。接着看了看那黑大个,笑道:“甭问,这位一定‘穿山鼠’徐庆徐三哥!”

徐庆嘿嘿一个劲的笑:“哎,我说展老弟,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徐庆身边一个小个子一捅咕他说道:“别捣乱,到我了。”

展元重点就看看面前这位小个子,只见这人三十多岁,长得跟猴儿差不多少,别看个头不高,浑身上下一团精气神,尖头顶、尖下颏儿、窄叶了盖儿、大脑门儿,两腮无肉,骨瘦如柴,鸡鼻子、雷公嘴,一嘴芝麻粒儿牙,两个锥子把儿的耳朵,狗油胡子七根朝上八根朝下“扑棱扑棱”直蹦;一对小圆眼珠叽里骨碌乱转,一说话嗓音尖。展元看着这人直乐,上前一拱手:“这位一定是‘翻江鼠’蒋平蒋四哥了吧?”

蒋平一见冲着展昭就“咯咯咯”一个劲的笑:“哎呦,展大兄弟,你这弟弟简直天才人物啊!我们这一进门连名带姓都给叫出来了。这能耐可别在这儿待着了,推荐给相爷吧,让相爷给他安排个查户口的活儿,我看谁跑的了。”

一众人都被蒋平逗乐了。展昭赶紧让几个人坐下,蒋平就说道:“早上就听赵虎说展大兄弟你来了个弟弟,一到大门口就把他给点那儿了,还艺压我们老五。我就寻思着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高人,嘿嘿,现在看见又让我们吓了一跳啊。”

展元忙道:“四哥过奖了,我哪是什么高人啊,更谈不上什么艺压五哥,那是五哥看我年轻让着我……”

“行了,老五不在这儿,甭给他找面子了啦。”蒋平说道:“对了,展老弟你是学艺何处师从哪门呢?”

展元忙正色道:“我是在东海小蓬莱水晶宫学艺,家师乃是水晶宫五尊之一‘移星换斗’穆中平!”

话音一落,蒋平小眼珠就滴溜溜直转,眼睛里精光四射。但是这一切没让展元看见,而是举起酒杯说道:“呦呵,老兄弟还是三大圣地的弟子,想不到啊。来,我敬你一杯!”

于是几个人推杯换盏,你喝一杯我来一口。反正这四鼠来的时候都请了假,所以下午也不去当差。哥几个就在展昭家里,由打中午一直喝到太阳落山才散,展昭哥俩都喝多了,丁月华把展昭扶到屋里睡觉,展元也被安排到厢房睡下,四鼠这才告辞离去。

蒋平把三位哥哥送回校尉所,自己回到房中关上门,刚刚的惺忪醉眼立刻就不见了,双阳精光直冒。蹑手蹑脚把后窗户开开,探头看看窗外四下无人。身子一翻就出了自己的房间,垫步伶腰就上房了。到房顶上身子往下一塌就跑起来,两条腿磕膝盖打前胸脚后跟碰屁股蛋,施展6地飞腾法十二字的跑字功,像只灵猴一般直奔汴梁城的城西。到了城西一见宅子,这才翻身从房上下来,蹑踪潜行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是个书房,蒋平来到书架边上,先是把书架上的一座盆景上的一座小假山拽了一下,这假山没拽下来,后面还连着铁链子。蒋平拉动几下,把假山放回原味,然后又伸手转动书架上的一个花瓶,只听“嘎嘣嘎嘣”机簧响动,这书房的一面墙突然一动,显出一条暗道来。

蒋平一猫腰,进了暗道。顺着暗道走了一会,来到一间空荡荡的暗室,这暗室里除了有两把椅子什么都没有,头顶点着三盏长明灯,照的这暗室倒是满亮堂的。蒋平坐椅子上等了许久,就听机簧声响,屋子另一名开了一座暗门,一个面容白净的年轻人走了进了。

这年轻人看了看蒋平,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阴柔的声音问道:“四义士,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有什么要事么?”

蒋平冷笑一声:“找你自然有事,且听我道来。”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