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雅出尘,没有一丝表情,就那么静静而来,惊艳了她接下来的时光。

让她再也忘不了,一头扎进去,再也出不来。

直到最后,她用所有去赌,赌他的回眸,赌他的心疼,却仍没有赌到。

后来,很久以后,她才恍然大悟,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心动,真的只有自己一人心动而已。

她不能强求一个人喜欢自己,你的付出不是绑架的理由,不是要求他爱上你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爱就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那么多理由。

顾槿事后都在想,自己有没有后悔过?后来发现,不曾后悔,不管有没有让那人动心,她都不曾后悔。

只是,遇到一些熟悉的场景,偶尔会怀念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那么深爱了一个人,即使无疾而终,可是那仍然会是你最美好的记忆。

即便在那记忆里,痛过,失望过,怨恨过,绝情过,开心过,自己都心满意足。

只是这些道理,都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知道的。

肃清看着像是傻了一样的顾槿,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躲不过的劫数吗?

不管他在其中如何阻拦,上天仍然会让一一遇到他。

夙黎卿淡淡看着水彦圣君,又抬眸看了看肃清,出声道:“我回去了。”

肃清点了点头,巴不得夙黎卿早点走。

夙黎卿转身,下一刻就觉得自己受到了阻碍,一回眸,便看见那原本盛气凌人的女子,如今一脸兴奋,手指拽住他的衣袍,眼巴巴瞅着自己。

不知为何,他在她眼里发现了令人心悸的光芒:“你……你叫什么名字?”

肃清蹙了蹙眉:“一一?”

顾槿不理会肃清,只是死死盯着夙黎卿,手也不曾放开,力气大的甚至将他的衣袍拽的起了皱褶:“你可唤我尊上。”

原以为听到了他这么说,这青丘的小丫头就会松开自己的衣袍,也会乖乖的叫他尊上。

可下一刻,他就看见小丫头用的力气更大了,丝毫没有放手的准备,清脆的声音脆生生的叫他:“黎卿。”

夙黎卿一顿:“……”

肃清瞪大了双眼:“……”

花墨白皱了皱眉:“……”

水彦圣君勾了勾嘴角:“……”

夙黎卿:“尊上。”

顾槿摇了摇头:“黎卿。”

“……”夙黎卿垂眸看着被拽的不成样子的衣袍。

顾槿也跟着看了看,依旧不放开:“那么多人唤你尊上,我才不要跟他们一样,以后我就唤你黎卿好不好?”

肃清心里不详越来越深,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一,别胡闹!”

顾槿头也不回:“我没胡闹,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清楚的知道,在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心跳加速,怎么也停不下来。

甚至,只要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她都觉得无比满足。

她知道自己,对这人一见钟情了。

夙黎卿看着不肯松手的顾槿,终是动了灵气,只是动作仍然轻柔。

顾槿只觉得柔和的力量将自己包裹住,让她手一软,下意识就松了拽住衣袍的手。

下一刻,她就看见夙黎卿在她眼前不见了。

水彦圣君看着夙黎卿这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对着肃清抱拳躬礼,下一刻也不见了。

肃清看着呆呆看着自己手的顾槿,有些担忧:“一一?”

“太厉害了。”顾槿眼睛发亮看着自己的手:“他好厉害。”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就被人弄得松开了手。

心里还起不来一起抗拒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第一次。

这个人,不论是外表还是力量,都是那样的优秀。

肃清蹙眉:“一一,你不会……?”

“哥,我找到那个人了。”顾槿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抬起头,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刚刚拽过夙黎卿衣袍的手,浑身有些兴奋的发抖,可她的眼镜却好似古潭落下满天的星光,闪闪发亮。

“这么久了,我终于找到了那个让我感觉到心跳的人了。”

肃清一颗心随着顾槿这句话狠狠落了下去,嘴角泛起苦涩。

这场情劫,终是躲不过吗?

只是,为何偏偏是一见钟情?

花墨白在顾槿背后,看着兴奋的顾槿,又看了看无奈的肃清,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目送着顾槿离开,花墨白这才看着肃清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肃清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们的本体是什么吧。”

“知道。”花墨白掩饰住自己心里的烦躁:“远古凤凰。”

“我族一直有预言祸福的能力,一一天资聪慧,即便她如何对修炼不上心,可也轻轻松松的让人尊称她为殿下。”肃清一想起自己为一一预言的那个画面,一颗心就犹如在火上烤了一样:“从圣君到尊者需要历劫,一一的劫就是黎卿。”

“情劫?”花墨白嘴唇有些泛白:“天界之人九死一生的……情劫?”

“没错。”肃清闭了闭眼:“预言中一一会爱上夙黎卿,至于结局,一一命格奇特,我预言不到。”

“可是墨白,你想想,黎卿他是……”

“现在的情形显而易见,一一已经对黎卿动了心思了。”花墨白打断了肃清的话,想着顾槿兴奋的模样,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涩。

“或许注定的事,谁也改不了。”肃清自嘲的笑了一声:“事在人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花墨白没有说话,他只觉得现在很乱,自己的一颗心都乱了。

不能理智的判断那个对一一好,还是不好。

可是爱上那样的人,注定一场空。

你怎么就要那么快的喜欢上呢?

肃清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一一过了情劫,那就是四海八荒的第一女尊者,只是黎卿天界第一人也不是白得来的,一一只怕有的是苦痛要遭受。”

花墨白转了身体,不让好友看到自己脸上的阴沉:“我惟愿她安好无忧,至于成不成得了这四海八荒的第一女尊者,不重要。”

若是可以,他甚至期盼她不要那么天资过人,这样的话,就不会进步如此迅速。

他也恨,为什么不再宴席上问一问肃清,只要问了,阻止了这场相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