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花落人亡两不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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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开始,我将会一点一点收利息了。
她虽不知今日姜阳逸会带着风茵茵来找她,可是当他们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就有了办法。
想让风茵茵上当非常简单,为了避免冲突,也为了吸引姜阳逸的目光,在知道姜阳逸被她吸引后,风茵茵一定会直觉的将姜阳逸的视线拉回去。
如此一来,能够最快让姜阳逸关注她,唯有让自己病发。
这样一来,自己喜欢的人将你最不愿意喝的血放在自己眼前,不喝也得喝。
风茵茵,你要如何维持你一贯的形象呢?
风茵茵缓缓眨了眨眼睛,心里暗恨,只觉得这一日看见的卫挽歌格外的不好对付。
如今自是不能真的喝下这红红的血,也不能体现她彻底好了,让姜阳逸说的那句话在顾槿这里得到实现。风茵茵两眼一闭,竟想昏死过去。
却是感觉自己竟是半分动弹不得,好像有一股力量控制着自己。
风茵茵脸色大变,直觉看向顾槿,却看见对方一只手放在身后,笑吟吟的垂眸,那笑似讽似讥,好像告诉着她早就看穿了她的伪装。
姜阳逸眉头微蹙,声音带着诱哄:“茵茵,喝下去就好了。”
风茵茵暗地咬了咬牙,面上柔和,让自己气息慢慢平稳下来:“王爷不要担心,茵茵没事了。”
“胡说。”姜阳逸自是不信,即便风茵茵现在看起来的确要比之前好太多,可刚才病发的模样还是让姜阳逸放心不下:“茵茵……”
风茵茵只觉得自己现在左右为难,看着姜阳逸眉头紧蹙,这是他要生气的样子,终是微抬起头,嘴唇触碰碗壁。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风茵茵恶心无比,可在姜阳逸的目光下只得硬着头皮喝完了。
胃里如何翻涌,也只有风茵茵知道了。
顾槿嘲讽的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红光慢慢消失,默默垂下双眼。
看着明显放下心的姜阳逸,又是人不一样嗤笑一声,还真把她的血当做救人的圣物了。
不过她真的好奇啊,如果有一天,知道你面前的这个人,你担忧的女子没有得任何病,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姜阳逸,那个时候,你还爱不爱她呢?
姜阳逸看着风茵茵虚弱的模样,抬眸看着顾槿道:“今日多谢你,本王说的话还是算数,你若是有想要的,本王定满足你。”
顾槿垂眼:“我若说想见父亲一面,王爷大抵是不愿意的,我素来不爱做你不喜欢的事。”
“所以……”顾槿抬起双眼,看向窗外:“让我能在王府自由走动吧,我想看看外面的天,感受一下外面的空气和温度,我也想看看花园里绽放的墨兰芙蕖。”
“我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看见了。”
惆怅无比的语气,飘渺的好像风一吹就散,却让姜阳逸复杂无比。
姜阳逸点了点头:“本王应允了,日后这王府你是自由的。”
顾槿看着姜阳逸抱着风茵茵离去的背影,默默勾了勾嘴角。
同意了便好,也不枉她好好陪着他们玩这一出戏。
进王府正厅,必要路过王府得湖心亭,哪里有大片的芙蕖,一到夏天风景幽幽,景色宜人。
这几日有空便去那里走走,等着该来的人到来。
那个时候,她就会光明正大得出现在世人眼前。
太子殿下姜程颐,我卫挽歌在这里等着你。
自打自由的范围不再局限于西苑,顾槿便经常披着银狐氅,让紫苏扶着她来这湖心亭走一走。
看着慢慢接着花苞的芙蕖,一待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
就连姜阳逸看见她的身影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她分外爱看芙蕖。
为了怕顾槿无聊,让管家在湖里放养了几条金鱼,让她逗趣用。
只是这些,顾槿不知,即便知晓,也只是一笑而过。
姜阳逸如此待她,只能说剧情正向着她想要的一步一步走着。
顾槿手捧着鱼食,阳光明媚洒落,此时大多数人已经换下繁重的春装,慢慢将衣裳转换成薄纱长裙。
太阳也一日比一日灿烂,温度也随之高了许多,就连紫苏也会问她热不热,顾槿看着那太阳,身子依旧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与他人不同,她依旧穿着繁重春装襦裙,披着厚厚的银狐氅,在太阳下安然享受,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冷。
也是这般的好天气,顾槿看着衣着鹅黄色蟒蛇衣袍,头带玉冠的男子被领进门,眉间好似冰雪融化,笑容在唇角缓缓漾开。
姜程颐看着顾槿在阳光下安然浅笑的模样,微微一愣,随即看着身旁的姜阳逸淡道:“那可是成王妃,本殿的皇嫂?”
姜阳逸也被顾槿灿烂的笑容惹得一愣,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她这般笑了,听到这么一句,缓缓点了点头:“正是。”
“早些时候总听人说皇嫂乃京城第一美人,如今一见,风姿绰约,倾国倾城,果然不负这称号。”姜程颐极快的收回视线,反而起了打趣自己皇兄的心思。
“是我的福气,能娶她……”姜阳逸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越是被人夸奖,他就越觉得自己亏待她。
她本应该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的笑,可是……
终是他错了吗?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以前怎么对她,她不言语,也不怨恨,他也不会觉得半分心疼与亏欠。
可如今,这些心疼、愧疚和亏欠就像晚来了一样,瞬间铺天盖地朝他涌了过来。
有的时候,看着她安静坐在湖心亭浅笑喂着金鱼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缓缓一笑,然后想对她再好一点,再好一点。
好到以前对她的伤害全部抹去,让她去现在一样,自由的玩,自由的笑。
可是,他也清楚,这不可能。
只要茵茵病一天没好,他就会对她造成伤害。
而且日复一日,慢慢累积,他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能不能好好说一次话。
他说,她浅笑耳听。
或者她说,他抿茶颔首。
这些画面,总在他眼前浮现,可是却是一生都不可能实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