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突击复习开始了,一到了深夜,苏文静就鬼魅一般走出卧室,在庭院里晃荡,随后莫饮白就牵引着苏文静上了一辆汽车。

汽车开到了楚靖江的工作坊里,工作坊里已经摆上了楚靖江的家具,整整一个通宵,楚靖江要给梦游的苏文静讲解这套家具的设计理念和制作上的独特创意。而莫饮白就静静地守候在一旁,听着楚靖江的讲解,昏昏欲睡。

到了白天,苏文静就再次来到工作坊,置身在熟悉的环境里,通过屏息来回忆昨晚的学习情况,发现效果极佳。不仅能听到楚靖江的所有解说,还能看到旁边的莫饮白在打瞌睡。

“饮白,今晚你不用陪我了,回去睡吧。”苏文静很是心疼莫饮白。

“你一个人我当然不用担心,人家大设计师坐着轮椅,我还得推回去。”其实莫饮白是不想让楚靖江跟苏文静独处。

“哦,也是,不过既然是楚颂贤想出了这个计策,为什么他不不来照顾他哥哥。”苏文静发起了牢骚。

“对他不能要求太多了,他夹在哥哥和母亲之间,很多事不能做得太明显。”莫饮白的话里带着讥讽,他在莫家大院里就感受过家族内的争斗,而别墅里的内斗跟莫家大院的内斗没有什么不同。

很快,洽谈会很快到来,苏文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临行前,楚靖江非让弟弟在外面订好餐厅,为苏文静和莫饮白饯行。

餐桌前,莫饮白和楚靖江抢着给苏文静夹菜,莫饮白故意把桌上的一小瓶醋摆在自己的餐盘前,低声对楚靖江说道,“我给自己的女友夹菜,你搀和什么?”

“对不起,她是我的助理,领导关心下属,有问题吗?”楚靖江毫不退让,拿起那瓶醋就往自己的餐盘里倒。

苏文静还傻乎乎地笑话他俩,“这是西餐,你们吃那么多醋干什么呀?”

当天下午,苏文静和莫饮白乘坐飞机飞往了滨州市,没了苏文静和莫饮白,楚家别墅安静了不少。傍晚时分,楚颂贤正在给楚靖江按摩腿部,临时接到集团的电话,要去参加一个市场调研会。而叶心怡一大早就离开了别墅,说什么要去见一个人,具体的信息也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如今母子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了楚靖江和苏萱萱,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楚靖江决定找点乐子。

“萱萱,今天我们打电动怎么样?”

“不,我已经玩腻了。”苏萱萱摇着小脑袋。

“那你想玩什么?”楚靖江问道。

“我们玩捉迷藏吧。”苏萱萱看着偌大的房间,“这里玩捉迷藏肯定好玩。”

楚靖江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他连走路都得推轮椅,更别说藏身了,但是为了让女儿开心,他宁愿拖着残躯四处躲藏,“好,那你来躲藏,我找你。”

苏萱萱兴奋地跳起来,然后一溜烟消失了,楚靖江数了五十个数字,开始了寻找之旅。他打开厨房的柜子,没有人;打开卧室的衣柜,没有人;拉开窗帘,也没有人。

难道去了外面?楚靖江只好推着轮椅,来到了庭院,环视一周,没有可藏身的地方。难道去了游泳池?

楚靖江又来到了泳池,还没走近就看到了令他惊恐的一幕,之间泳池上漂浮着一个人,同样的红裙子、羊角辫,她脸朝下漂浮在水面上。

“萱萱!”楚靖江顾不上自己的双腿,想站起来飞奔过去,但是从轮椅上跌倒下来,只好双手撑着地面,匍匐前进,满头大汗,“萱萱!萱萱!”

等楚靖江靠近泳池边缘时,水面上的“萱萱”漂浮了过来,楚靖江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假人。楚靖江长舒一口气,谁把洋娃娃丢在水里了呢,真是可恶。就在楚靖江心有余悸时,他从水面上看到了一个倒影,对方面目狰狞。

“袁涛!”楚靖江刚喊出对方的名字,就被袁涛一把按在了水里,无论楚靖江如何挣扎,都抵不过袁涛要溺死他的决绝。

楚靖江整个人都沉入了水里,他双手一次次试图抓住泳池边缘,但是又一次次被袁涛无情地踩下去。

“楚大少爷,您就好好在水底呆着吧,过了今天人们就会说你是为了打捞水里的洋娃娃,而不慎跌入水中的。”袁涛奸笑着。

“你……你……”楚靖江的脸一次次冒出来,又一次次被按下去。

“让你死个明白,你以为滨州的洽谈会非你参加不可吗,哼,那只不过是为了引开苏文静和那个莫饮白,你以为楚颂贤是被谁支开的,也是老子,哈哈哈,看还有谁来救你!!”袁涛发狂一般地把楚靖江按入水底。

楚靖江渐渐失去了力气,眼睛也渐渐闭了起来,嘴中不再有气泡吹出,一切就要归于沉寂了。突然,又一个人影掠过,袁涛回头一看,还以为是叶心怡,“叶总,这种场合您就不必出来了。”

谁料,对方竟然是满头大汗的楚颂贤,原来他在开车去集团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意识到了别墅里只有楚靖江和苏萱萱两人,会有危险发生。

“颂贤,快来帮忙!”袁涛见到楚颂贤也不见外,毕竟是自己情妇的儿子。

楚颂贤抄起一张椅子,猛地一击,把袁涛打入泳池,然后跳入泳池,把楚靖江救了上来。楚靖江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楚颂贤只好给他做起了人工呼吸,又是强压胸部,又是对着嘴吹气。终于,一阵咳嗽,楚靖江醒来。

“萱萱,快去救萱萱!”楚靖江醒来后下意识地想起了萱萱的安危。

楚颂贤再看泳池,袁涛已经不见了。

楚颂贤和楚靖江在别墅里四处寻找着苏萱萱,再也听不到那个童贞的声音了,过了半个小时后,一个陌生号码打到了楚靖江的手机里,是袁涛打来的。

“那个小女孩在我手里,如果敢报警,我就跟她玉石俱焚。要想她安然无恙,明天下午,你带上一百万,来林场来找我,别问为什么。”

电话挂断了,楚靖江急切地想要站起来出去营救自己的女儿,再次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在南江市老城区的一个当铺里,老板马三爷坐在古香古色的茶台前,用上好的龙井招待着一位特殊的客人。

叶心怡根本看不上眼前的茶,但是客随主便,面对马三爷,她不得不假装很是享受,品咂了几口茶,“我在电话里可能没说清楚,这件事还是得当面告诉你,听说你之前丢了一笔钱,为此还追到了东山岛,偷钱的那个女人叫苏文静对吧。”

马三爷倒茶的手突然停住,这件事是他永远的伤痛,“她跟岛上的莫家人走得很近,强龙难压地头蛇,哎,不过叶老板,您怎么对我的事这么关心啊?”

“怪不得你的钱没有追回来,你抓错人了,莫家人也不过是苏文静的棋子,而苏文静也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的棋子,是他利用苏文静□□了你们的运钞司机,然后抢走了你们的钱。”叶心怡娓娓道来。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马三爷对叶心怡投去怀疑的目光。

“因为苏文静背后的主谋是我的继子楚靖江,”叶心怡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们集团有一个林场,钱就埋在林场的地下,我也是那天偷听苏文静和楚靖江的对话知道的。”

“苏文静来南江市了?”马三爷惊讶道。

“怎么,你还不知道,看来你们的情报工作还需加强啊。”叶心怡说完就准备起身,“好了,该说的我都传达给你了,怎么处理那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另外我还告诉你一件事,明天下午,楚靖江和苏文静会去林场取钱。”

说完,叶心怡幽幽地走了,马三爷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下了一道追杀令。

当晚,接到消息的苏文静和莫饮白马不停蹄返回了避暑,苏文静本打算报警,但是楚靖江不同意,他害怕袁涛来个鱼死网破,女儿的性命安危,容不得他们去赌,只能先按照袁涛的意思去办。

一眨眼的功夫,莫饮白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担心女儿的苏文静也顾不上莫饮白了,跟楚靖江和楚颂贤商量着第二天赎女儿的事。

“一百万并不多,我担心袁涛另有目的。”楚颂贤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我们没时间猜测他的真实意图了,只要能救下女儿,我什么都答应他。”楚靖江说完,拍了拍苏文静的肩膀,安慰着她。

第二天,交易的时期如期来临,按照袁涛的要求,苏文静推着轮椅上的楚靖江,背着一书包前缓缓步入林场。

为防止意外,楚颂贤把车停在林场外的隐蔽处,一旦袁涛搞小动作,必定会通过这条路逃离现场,所以楚颂贤就扼守在路边的一块广告牌下。

可是,没过多久,楚颂贤就看到路的尽头驶来三辆金杯车,看那三辆车卷起的尘土,他意识到不妙,想要跟里面的苏文静通报,但是为时已晚。也不知道从哪里驶出一辆汽车,堵住了楚颂贤的去路,从车上走下来两个壮汉,还有叶心怡。

“颂贤,今天的事你不要管,听妈的话,上车!”叶心怡不容儿子反驳,给两个壮汉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就把楚颂贤打晕塞进了他们的车里。

很快,那三辆金杯车经过他们,驶入了林场,叶心怡隔着车窗看到了三辆车里都坐满了马仔,其中第一辆金杯车的副驾驶位上坐着的是杀气腾腾的马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