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扑克张无功而返后,马三爷迟迟未有行动,这并不是说马三爷放弃夺回自己的两千万,而是他意识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抢走他钱的女人比他预计的要阴险,显然她找到了一个好靠山,竟跑去东山岛,投靠莫家的家族势力。马三爷很清楚莫家的实力,当年他想染指东山岛的赌博业蛋糕,先是提出投资,被莫家势力拒绝后,又打算通过火拼的方式打下那块地盘,但是落败而归。

难道那个女人抢自己的钱也是受莫家指使?可是扑克张反馈的情报并不这么认为,这个叫苏文静的女人确实属于初来乍到,而且真的患有梦游症。再往东山岛派遣密探已经不可行,既然硬取的方式行不通,只有采取软计。

马三爷翻看了一圈自己的通讯录,终于发现宝贝一样,拨打了一个电话。

在金桔民宿的厨房里,苏文静一边揉着面,一边对女儿教育着。

“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嘛,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别人问起,都不要说关于爸爸的事情。”看着女儿知错的可怜样儿,苏文静只好缓了缓语气,“妈妈也想让你有个爸爸,但是如果他是个负责任的爸爸,现在早就出现了。”

苏萱萱沉默不语,苏文静哀叹了一下,自言自语,“也许他本来就是个混蛋,早就被关进了监狱里。”

“妈妈,为什么莫哥哥不能做我爸爸,我们班上有位同学他的妈妈就比他爸爸小很多岁,如果是后爸也行,也算是个爸爸呀。”苏萱萱竟然给自己母亲牵线搭桥,说得有模有样。

“小兔崽子,你以为是在给你的玩偶配对啊!”苏文静用沾有面粉的手捏了捏女儿的鼻子,“还有,你从哪里看出来他配得上你妈妈?我最讨厌的就是小痞子了。”

“哥哥不是痞子,是白衣天使。”苏萱萱争辩道。

“别叫他哥哥,只能叫他叔叔,听见没有,你妈妈我有那么老吗。再说了,别看他披着天使的衣服,骨子里还是痞子混混,粗鲁,蛮横,动不动就动手,把你妈妈的药打碎了,连道歉都不说一句,不就是仗着他是这座岛上地头蛇的儿子嘛!我呸!老娘才不怕你!”

苏文静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更像是说给莫饮白听的而不是说给女儿听的,一想起被他打碎的药瓶,她的火气集腾腾往上飙。

怒火让人失去理性,让苏文静出现了片刻幻觉,好像面盆的里的面团变成了莫饮白的脸。

“我捏死你这个小白脸!捏死你!让你处处气我!别让我再碰见你!”

突然,苏文静看到女儿目瞪口呆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收回了刚才的诅咒,“冲动了,冲动了,老天收回我说的气话吧,不然我今晚又要梦游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苏文静心怀忐忑的躺在床上,用绳子把自己的腿用绳子捆住,还把自己双手捆住,然后让女儿把房间的门窗都锁死,天亮前不要开门。

万事都办妥了,本以为能烧高香睡个安稳觉,但是睡梦中一股浓浓的潜意识占据了苏文静大脑,那股潜意识带着对莫饮白的怨念,目的很明确,就是捏莫饮白的脸,像揉搓面团一样。

就像没有思想的丧尸一样,苏文静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虽然隐约睁开着,却没有一丝神采。她先是用牙齿咬开了手上的绳子,随后用手解开了腿上的绳子,她逃离了床的束缚。

只剩下门的束缚了,对于梦游的苏文静构不成障碍,只见她伸出手掌,竖着对准了门板,快如闪电的发力,她竟然会寸拳,一拳把房门打穿了一个洞。这只出现瘀伤的手伸出洞口,从外面打开了门锁。

苏文静轻飘飘地下了楼,走出民宿,正要朝着莫家大院前行,就被一个人阻挡住了。

原来是莫家老夫人,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想来看看这个“孙媳妇”,但是她不敢在白天登门,因为街坊邻居都会看到,在没确定“孙媳妇”的身份之前,她不能引发更大的舆论风暴。

所以只能偷偷摸摸,趁着天黑无人时,当面跟苏文静谈谈,问个清楚。

谁想莫老夫人刚要敲门,门就开了,苏文静就披头散发地走出来了。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吧。”莫老夫人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今天来就想问问你跟饮白之间的事,我可以进去吗?”

苏文静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现场一片死寂。

“小姑娘,我深夜来访自然是打扰了,但你一直让我杵在外面,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又是一阵沉默。

莫老夫人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怎么想的,难道是故意给自己使脸色,正要转身离去,突然脸上一股凉意袭来。

原来是苏文静错把莫老夫人当成了莫饮白,竟然伸出双手,捏着老夫人的脸,就像揉面团一样,一通揉搓。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苏文静这才满意,拍拍手,转身关门,把莫老夫人晾在门外。

“耻辱!”一回到家,莫老夫人就把茶杯摔在地上,一屋子的莫家男儿全都傻眼了,不知道老太太今晚到底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奶奶,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莫全重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把你哥饮白叫来。”莫老夫人喝了口茶,怒气未消。

“奶奶,哥他晚上不出门,很早就睡下了,从不让人打搅他。”

莫全解释着,左右为难。他还清楚记得有一次晚上非要拉着莫饮白去参加篝火晚会,结果被莫饮白摔倒在路边,只好乖乖骑着摩托车把他送回家。从此,族内同辈人私底下偷偷称他为莫饮黑。

“好啊,请不动,那我就亲自拄着拐杖去找他!”莫老夫人把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准备起身。

“奶奶,我这不是来了嘛。”

众人一看,真的是莫饮白,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强光探照灯,好像刚从无尽的黑暗深渊里走出来一样。

“哥,你怎么带这么一个家伙过来了?”

“最近大院外经常招贼,我刚才巡视了一圈。奶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平日里,莫老夫人最疼的孙子就是莫饮白了,如今看到一块璞玉般的孙子站在自己面前,怒气瞬间消解了一半儿,剩下一半儿也随着莫饮白懂事得体的声音而慢慢逝去。

“没什么大事,你们大家都回去歇着吧,我单独跟饮白说几句。”莫老夫人摆了一下手,就把众人打发走了。

古宅客厅里只剩下了祖孙两人,莫老夫人起身背对着莫饮白,看着墙上的那副发黄的画像,上面画着一位清代官员,那是给莫家带来过荣光的老先祖。

听完莫老夫人的复述,莫饮白不禁为苏文静捏一把汗,幸亏今天莫老夫人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否则苏文静将要遭受来自莫家的雷霆之怒。

“奶奶,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不会偏袒那个女人吧,毕竟她……”

“我跟她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您放心,就算她是一个女人,我也不会留情。”莫饮白担心无法说服奶奶,又补充道,“就让这件事尽量小规模处理掉吧,如果让族内其他人知道,不知道他们又会做出什么,传出去,说我们莫家仗着家大业大欺负一对孤儿寡母,不好听。”

这一番话果然起到了作用,莫老夫人认同地点点头,本来她也没打算把事情闹大,毕竟让全族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老脸被一个疯女人捏了,颜面何存。

“好吧,不过,你想用什么方法惩罚她?说出来给奶奶听听。”

莫饮白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当然是用最折磨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