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马车,云音音便立马坐到了角落,和轩辕覆中间隔了大块距离。

轩辕覆勾唇一笑,随后手心向上轻轻一招,云音音便不受控制的滑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在和我生气?”

长臂伸出,向以前一样,将云音音整个圈入怀中,可不同的事,以前怀中的人像只猫,带着娇气,如今,却像只刺猬,扎的轩辕覆满身刺。

“不敢,我怎么敢对你生气呢?我只是喜欢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而已。”

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后,云音音便转头看向窗子。

轩辕覆看着背对自己的后脑勺,本想出手将她身子掰过来,可刚伸出,就又缩回去了。

双手伸出,轻轻的将人抱在怀中。

云音音身子僵硬了下,随后突然说了句,“前面转弯到山脚下停车。”

“干什么?”轩辕覆的声音突然警惕。

“我要将我母妃他们下葬。”

“音音,等回宫我派人安排,一定什么都用最好的。”

“不需要!”云音音立马否定,并坚持道,“我自己就可以,你送我到山脚就行。”

耐不住她的固执,轩辕覆只好命人将马车掉头。

马车很快越过熙攘的街道,停在了一处草荒横长的山脚。

云音音想要起身,却被腰上的大手给阻挡了,于是用力挣扎了几下。

见她宁愿用蛮力也不愿意出声叫自己一声,轩辕覆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缓缓将手臂松开。

得到自由,云音音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出马车,站在空地处,四处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在了一座十来米的半高山峰。

足尖轻点,一跃而上,借着山峰凸出的石块作踏脚点,很快便轻松到达峰顶。

打开自己的空间,甜甜圈立马心领神会,将收纳空间中的李静平稳放到了地上。

在来的路上,云音音不止一次的幻想,会不会一切都是梦,会不会在周府的母后和周叔叔不是假的,是皇叔真的将人救回去了。

可看着地上衣服上沾染血迹的尸体,云音音知道,自己该认清现实了。

拿出袖子中叶廷给自己的空间,空间因为叶廷之前的吩咐,在云音音按了它的屏幕后,便立马将收纳中的周桓给放到了地上。

缓缓蹲下身子,云音音和甜甜圈要了湿巾,一点一点的为李静擦干净身上的血迹。

“母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周府,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和周叔叔坐在这,看着外公外婆,还有周奶奶了。”

一边擦着血,云音音一边愧疚的道歉,“母后,原谅我不能将你们正大光明的葬到周氏祖坟,不过我想,比起那个人多规矩大的祠堂,你应该会更喜欢和周叔叔一起住在这享清净吧……”

擦完李静,云音音又起身蹲到周桓身边,小心翼翼又恭敬的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周叔叔,本来我还想着,等你们大婚时,要狠狠宰你一笔改口费呢,可惜……”云音音用力吸了一口气,忍住不让眼中的湿润掉下来。

看着早上还对自己笑,还关心自己的人,此刻就冷冰冰的躺在这了,云音音终究人不足,低声哽咽了起来。

“周叔叔,这辈子没能亲口喊你一声爹,我很遗憾……如果真有下辈子,你就做我真正的爹吧。”

等到全部擦拭干净,云音音从空间里选了款cos专用的金丝楠木双人棺,咬着牙将李静给抱了惊奇。

“我来吧。”

在她要抱周桓的时候,一直在她身后的轩辕覆突然开口。

云音音头也没回,冷冷说了句,“不需要!”

随后借着内力,终于将周桓也抱进了棺材中,看着躺在一起的两人,云音音弯腰将她们的手交叠到了一起。

然后又从空间里拿出根红绳,将两人的手腕给缠在了一起。

“这样,你们下辈子就不会迷路了。”

看了看,感觉还是少了什么,云音音又从空间里拿出块纯白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两人身上。

最后才恋恋不舍的将棺材板给推起来。

棺材都安排好了,就差放棺木的地方了。

“你要怎么弄?自己动手挖吗?”

这时,一直站在云音音后面的轩辕覆开口,可惜,云音音仿若未闻,根本不给回应。

只是自顾的和甜甜圈要了把铁锨。

“这沙泥下都是石头。”轩辕覆见她居然真动手挖,于是出声提醒。

不过,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云音音就像头倔驴一样,咬着牙自己挖,一开始连铁锨都不会用的她,意外手滑险些摔跤。

等到好不容易熟悉了,手上又被磨出了水泡。

轩辕覆好几次要上前都被她疏冷的眼神给制止了,甚至于就算威胁警告,也都半点效果没有。

没办法,轩辕覆只好暗自运法,将那地上的大石头全部换成松软的沙土。

不过他却因为用法而再次腥红了双眼,不过,这次眼中的腥红只持续了几秒,就被压制。

拖着沉重的步伐,轩辕覆背过身去,走远,坐在了一块大石后。

云音音只抬头看了眼,就继续挖坑了。

毕竟,此刻的轩辕覆在她眼中是无所不能的神,不,魔鬼,他这样的魔鬼,能有什么事呢?

天见黑影的时候,云音音终于将什么都弄好了,还用石头做了块简易的墓碑。

碑上没有名字,只有简单的:爹娘之墓。

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云音音起身,这才发现那人不在山峰上了,苦涩一笑。

他应该是等急了回到马车了吧。

于是最后再看了眼那略显粗糙的新坟,云音音走到山峰边,跃身飞了下去。

到了马车那才知道,轩辕覆还没回来。

正在云音音困惑时,后面黑着脸的轩辕覆快步走了上来,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满眼怒气的质问,“为什么不叫我?你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自己一个人逃走?”

“我在上面没看到你,我以为你下来了!”

云音音为自己辩解,对于他不问缘由的怀疑,感到无比心累,为什么那么温柔体贴的人,可以突然变得这么多疑冷酷。

之前已经被捏伤的胳膊,这会在他的大手下,发出阵阵刺疼,云音音低下头,咬紧牙关,固执的不让他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