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吓死人了!”李刘氏不高兴地骂了一句。

“呵,刘嫂子你不认识么,这位可是酒楼的掌柜,别得罪他了。”

柳周氏连忙解释,又朝王小六露出笑容,“王掌柜,你这是干什么?”

王小六冷眼盯着她们,声音更是冷如寒冰。

“你们是自己下山去,还是我踹你们下山去!”

“干什么!还想打人不成!”李刘氏一听也虎起脸色指责。

“酒楼掌柜了不起呀!你到是打呀!只要你动手,老娘就去报官!”

柳周氏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怒骂着。

“呵,不要脸的村妇!该报官的是我吧,你们私闯我酒楼赚钱之地,给钱了吗?撒泼就可以坏人生意?”

王小六简直被气笑了,嘲弄地反问着柳周氏。

若非这是柳燕北的娘,他早就一脚踹下去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下去!”

柳山根跑了过来,气怒地指着周氏,“谁让你跑这儿来的!”

“我怎么不能来了!村里这么多人都来了!”柳周氏指了指山坡下,不满地瞪着阻拦自己的蠢汉子。

“村里这么多人?他们可没骂过柳青青!你但凡要点脸,也不好意思跑到这里来!”

柳山根骂了一句,扬起巴掌就要打周氏。

成天在家闹,对青青更是恶意满腹,竟然还跑到乔家的酒楼里来闹,他真是恨不能一巴掌扇死她!

“山根叔你让开,这天气路不好走,报官可以晚两天,等我让伙计先拿绳子把私闯酒楼的妇人绑了,让村里给我酒楼一个交代!”

王小六冷着脸,站在木扎上大声说道。

“蠢妇!蠢妇!都这天气了还不消停!”

来在后面的几个耆老一边朝这边跑,一边气愤地骂着。

“村里各位抱歉了!”

这时,下边亭子那儿传来柳青青的声音。

此时柳青青走出了亭子,站在山道上大声喊话,声音清脆而充满冷意。

“既然有人心存恶意打酒楼的主意!闹场子!这里便不能让大家随意行走了,天冷!都回去吧!”

本来兴致勃勃来登高赏雪的村里人,听了柳青青的话顿时愣住。

但没有人说辩解的话,刚才酒楼掌柜可是飞去了出事的地方。

而李刘氏和柳周氏私闯人家不准踏入的地方,还骂起来了,他们在下方都是看见、听见的。

要怪,只能怪那两个蠢妇坏事,连累了大家。

王耆老和柳耆老骂得对,那就是两个蠢妇!

“希望大家谅解!酒楼如今就靠着这雪景和梅花做点客人生意!梅不能折!山坡、高处、平台、花道,积雪都是不能有半分损坏的!”

“不能去的地方,都放了木扎!刚才大家上山时,王掌柜也和大家说清楚了!既然还是有人找事,酒楼就不能不防了!”

柳青青声音虽冷、脸色虽难看,但她这翻解释,也是说明事由,让大家清楚,是谁惹了事,而不要怪酒楼如何。

自然,她这么做,也是故意引仇的。

那两个蠢妇过得太滋润了!

“大家请回吧!酒楼的人来了多少?”

这时在各处维持秩序的伙计、小二还有帮工们,都纷纷应了一声。

“好!你们都留下来,把山道上各处的雪铲走,不能去的地方也检查一遍,以防恶意者故意留下脚印或扔东西过去,坏了雪景!”

“知道了!”大家纷纷答应着,但没急着去拿扫帚、铲子、簸箕,而是客气而无奈地请村里人回去。

“周氏你个蠢货!你心眼儿坏还连累咱们村的人!”

突然,不愿意离开的一个妇人指着山坡上还拧在那里的柳周氏骂了起来。

“你平日总欺负青青!欺上瘾了吧!你这种货色真该死!”那妇人越骂越生气,骂出来的话也很凌厉。

于是其他妇人纷纷附和,也边走边骂了起来。

“还有刘氏,当年在乔家搞出那么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有脸跑来凑热闹!”

“刘氏哪是来凑热闹啊,一看就是想害人!”

“就是就是!别人看到木扎拦路,就知道那里是去不得的,她偏还要去!存的就是坏心思啊!”

“一肚子坏水!以后大家别跟那种人往来,免得被害了都不知道!”

“就是!还有周氏那货!坏心眼!恶毒!连她儿子和儿媳妇都不放过!”

“这种妇人就该被休!搁在咱们大柳村就是毒瘤!”

“让村长把她们赶出村去!”

“真可怜了她们家的儿女!摊上这样的娘真是……”

“……”村里妇人们可不是小声议论,而是以大声谩骂指责的方式,发泄对柳周氏和李刘氏的不满。

但她们也不敢往坡上去瞧热闹。

因为柳青青已经下了逐客令,那边王掌柜也要伙计们将那俩个妇人绑起来。

她们若是再去,万一连累自己可咋办?

那山坡之上,还杵在那里想要吵架的两个妇人,被两个耆老赶来就甩了两个耳光,正要哭嚎几嗓子,就被许多妇人骂了。

有心想回骂,却见几个后生一边撸袖子一边跑过来,放话不用绳子,打一顿拖下山去。

她们这才有些畏惧了。

后生们虽然老实,但也是有气性的人,惹恼了他们真的动了手,拳头可不轻。

“柳燕北,你是死的么!你娘被人打了!”

柳周氏一边往坡下走,一边还大声喊着柳燕北的名字。

柳燕北先回了家,知道爹娘来山上看风景,就带了小媳妇也过来了。

但他也不想离娘太近免得心烦,因而这时候是在西边山坡。

这边闹起来后,他便匆匆赶过来,正好听见柳青青赶人,便又忙着维持秩序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时听见娘竟然还敢跟他告状,要他去帮忙么?

他冷眼看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模样的娘,心里却冷如这白雪。

苍白、寒冷。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盯着娘从东边一路走过来。

“你个不孝子!没听见老娘喊么!你竟然眼睁睁看着老娘挨打!打死你个不孝子!”

柳周氏走到了柳燕北面前,扬起巴掌就将刚受的委屈朝儿子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