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多尔衮兄弟俩商议和安排后路时,已经性命垂危的皇太极在一千护军的护卫下返回了盛京的皇宫里。

“鳌拜,皇上这是怎么了?李存德!快想法子救治皇上!需要何种药材事物快讲!月珍,速速前往库房将百年山参取来熬制汤药!”

看到鳌拜将昏迷不醒的皇太极抱入殿中后轻轻地放在了锦榻上,哲哲、海兰珠、布木布泰几人都是慌了手脚,几人赶忙围上前去,最后还是哲哲反应迅速,她目视随后提着宝贝药箱一瘸一拐地进入殿内的李存德厉声吩咐一句后,紧接着又将贴身的女官打发了出去。

“李御医,拜托您定要全力用心医治,只要医好了皇上,本宫赏你两名绝色女子!”

布木布泰一脸焦急之色,双目含泪抬头对李存德哀求道。

“诸位主子且往一边,待奴才诊治一番再说,鳌统领,烦请你将皇上的衣甲解下!几位主子,速速备好清水汗巾!”

待鳌拜近皇太极的衣甲解开之后,一股恶臭味随即散发了出来,李存德顾不上许多,一屁股坐在布木布泰搬过来的锦凳上,开始给瘦得不成人形的皇太极诊脉施诊,哲哲与布木布泰站在一旁,流着眼泪看着皇太极蜡黄消瘦的脸颊,心里如同刀绞一般。

冷静下来的海兰珠抹了一把眼泪,扯了扯鳌拜的手臂之后,转身悄悄地出了内寝殿,鳌拜愣怔一下,看到皇后和庄妃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李存德给皇太极医治,他随即轻手轻脚地跟了出去。

“巴图鲁,究竟出了何事?皇上这般模样,显是历经长途奔波劳累,你身上的衣甲也是破损多处,莫非南边战事不利?你可要跟我说实话才成!”

心思细腻的海兰珠忍着心中的骇异之情轻声发问道。

在看到皇太极和鳌拜、李存德狼狈不堪的样子后,直觉告诉她,这回怕是大祸临头了。

“宸妃主子,这回咱们大军在南边吃了大亏,回返途中又被明人给埋伏,八旗主力丢了大半,十几万明人大军已是在后面冲着盛京来了!奴才拼命护着主子才逃了回来,这回怕是有些大麻烦,现下只有赶紧让皇上醒了拿个主意才成!宸妃主子,礼亲王可在?”

虽然鳌拜并没有把具体战事细节讲出来,但海兰珠的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身子也轻轻颤抖起来。

能让号称八旗第一勇士、被皇太极钦赐巴图鲁称号的鳌拜说出有大麻烦这句话,可见局势已经恶化到什么地步。

“其他各旗的王爷贝勒呢?郑亲王、成亲王、睿亲王有无回返?大军还剩余多少人马?明人大军何时能打到盛京?”

就在这时,哲哲的声音从鳌拜的背后传了过来。

在发觉殿内少了海兰珠和鳌拜的身形后,哲哲这才想起现在得赶紧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随即她出了寝殿,正好听到鳌拜的回话,于是她当即接茬问道。

“奴才见过皇后!启禀皇后,当时奴才护着皇上与后阵断后,明人骑兵于前路杀来,方圆十余里地皆成战场,场面混乱的很,郑亲王等人是生是死奴才并不知晓!至于我大军还剩多少人马,这个更是不好计算,明人顶多不出十日便会打到盛京,现下是攻是守还得尽快拿出主意才好!”

就算再不懂军略,但哲哲听到鳌拜这番回话后,心中便知这回八旗怕是大势已去,皇太极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可现在必须有个说了算的人站出来那主意才成,可是礼亲王代善已经带着人马往东迎击明军而去,宫里的主子只剩下她们几个不懂军略的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姐姐,豫亲王不是留在京里吗?现下事情紧急,还是将豫亲王召入宫中商议一番吧!”

海兰珠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两白旗和两黄旗不和是不假,可到了如此关头,八旗还是要一致对外才好。

“启禀皇后,局势已是十分危急,奴才在宫里也帮不上忙,不如这样吧,奴才出宫既遣人出京往南,去收拢打散的兵马,奴才去征些粮食等着给陆续回返的大军就食,皇后可着人去几位亲王府上打听消息,一旦有王爷回返便即刻召入宫中商议对策,奴才告退了!”

一听到海兰珠说多铎还在盛京,并且打算将他召入宫中问计,在皇太极醒来之前不愿掺和这些事情的鳌拜不等哲哲询问自己,赶忙找了个正当的借口后给两位女主子打了个千出宫而去。

鳌拜说走就走,哲哲和海兰珠心绪烦乱之下也没了主见,两人商议一番后遂决定依着鳌拜所说,差人去几个王府打探动静,只要济尔哈朗等人回来就即刻请到宫里议事。

就在两人做出决定不久之后,在李存德的精心救治之下,又有一碗几百年老山参熬制的汤汁喂下,已经气若游丝的皇太极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皇上您醒了?!天可怜见!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皇上身子康健的很,只要医治及时准保无事!”

“皇上可觉腹中饥饿?我这就吩咐下去!不,我亲自给皇上做碗银耳羹!”

看到皇太极缓缓睁开了眼睛,哲哲几人都是大喜过望,海兰珠已是急忙转身离开寝殿吩咐人做御膳去了。

皇太极眼珠子转动一圈,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和几张大喜过望之下流着眼泪的的面孔,本来昏昏沉沉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他心里知道,明军大队人马并没有紧紧跟在后面追过来,一切似乎还来得及。

“鳌拜呢?豪格可是已经向北?朕睡了几天了?着人即刻让礼亲王、豫亲王入宫议事!”

皇太极费力地吩咐了几句后,本来已见平稳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已是隐见汗珠。

“皇上您可千万先保重身子要紧,天大的事也得等您好转了再说!”

布木布泰赶忙拿起软巾给他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刚刚消失的泪水不由自主又流了下来。

“回皇上的话,豪格早就于三日以前便领着丁口走了!巴图鲁刚把您抬回宫里也就一两个时辰,礼亲已于王五天前带着几千人马去往东面,豫亲王正在赶来宫里的途中!皇上切莫心急,巴图鲁遣人往南收拢兵马了!”

哲哲擦了擦泪水,平复了一下心境后柔声答道。

皇太极闻言心里稍微放心,正待继续安排其他事情,一名太监匆匆来到寝殿门口大声跪禀道:“启禀皇上,睿亲王、豫亲王请求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