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该杀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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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胄这两年看上去是一天比一天更显老态,看样子是大理寺的确是忙,这不,李治的事儿又给大理寺添了新的要忙活的事儿。
皇家的事儿忙活起来可不简单啊,这可是嫡出的皇子,虽是李二陛下在甘露殿直接下旨宣判,但是后续一应的事务还是须由大理寺办理,对于这事儿,大理寺敢疏忽吗?还不是的兢兢业业忙前忙后的把事儿给办利索,办漂亮了?否则陛下心情本就不好,大理寺不就是往刀口上撞嘛。
“李治,张亮,今日之事,你们二人,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李二陛下高坐上方,俯视着跪在殿中的李治和张亮两人。
“儿臣,无话可说。”李治跪伏在地上对李二陛下行礼,此番失败,他已经彻底的死心了。
“臣,万死。”张亮亦是叩首行礼,谋反事真,在十六王宅发兵围困陛下也是真,容不得他狡辩,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认了,说不定陛下念在自己南征北战为大唐征战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还能从轻发落。
“张亮。”李二陛下沉声说道:“你为大唐征战多年,无论是先皇在位,亦或是朕登基,至今,朕可曾亏待过你?”
“未曾。”张亮伏首在地上回应道。
“那你说说,此番行事,是为何?难不成,就仅仅是因为一个方士的话?你是大唐的国公,是刑部的尚书?行事如此轻浮?尽心方士之言?”李二陛下斥责道。
“臣知罪。”张亮说道:“臣自知一时被**蒙蔽了心智,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无颜面对陛下,请陛下降罪。”
“且不着急。”李二陛下说道,随后目光看向戴胄:“戴胄,将那方士带进来。”
“是。”戴胄应声之后,便对着站在大殿门口的人使了个颜色,外面的人心领神会,将那方士押着进了甘露殿。
“好一个天竺来的高人,神僧,离开了朕的皇宫,原来大师还在长安有下家。”李二陛下呵呵一笑:“怎么,大师觉得,朕的这皇位,是要做到头了吗?”
“不敢,不敢。”天竺的方士连忙摇头否认,眼前上首坐着的帝王,可不是他国家的那些昏聩的皇帝,能够任由他欺瞒,从他被赶出皇宫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帝王的脾气秉性,不是自己能够糊弄的了的。
“不敢?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太敢了,与李安俨合谋,拉拢张亮,帮助九皇子李治谋反,好大的胆子。”李二陛下怒道:“当真以为朕不会s-a人?”
“陛下饶命,陛下开恩。”天竺方士跪在甘露殿中不断叩首求饶,本以为从天竺来到大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曾想大唐长安,水会这般深,根本不是他一个僧人所能踩得到底儿的。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来人,拖出去,腰斩。”李二陛下袍袖一挥,断定了这个从异国他乡来到大唐的方士的性命。
这天竺方士被殿前的御林军脱出了甘露殿,叫声还一直源源不断的传到这殿中来,只是却是渐行渐远了。
此事跪在地上的张亮心中是忐忑的,方士被腰斩了,自己呢?往常陛下即便是要人命,不过是赐酒、枭首罢了,此次却是腰斩......
“方士的罪名定完了,接下来就说说已经死了的李安俨的事儿吧。”李二陛下说道:“儿,将你查到的事,说说看。”
“是。”玄世拱手应声,随后将从年前李安俨与杜荷两人在长安城中操纵商人恶意与朝廷作对,阻挠新宫修建,再到李安俨联络老世家勋贵共同支持李治举事的事情都说给众人听,一应证据,也已经由锦衣卫呈送到大理寺去了。
“诸卿,现如今,李安俨已死,但是其罪,身死也不可抵,诸位爱卿以为如何?”李二陛下看向殿中政事堂的几位大臣。
在这年头,想要人死罪消那是不可能的。
“陛下,李安俨所犯之事,其罪当诛,事情是他率先跳起来的,虽然人死在了十六王宅,但是谋反大罪,非其一人,便能抗下,依照大唐律例,当抄其府宅,没其财产,流放其宅邸之中丫鬟杂役......”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李二陛下点点头:“嗯,既然辅机如此说,那便下旨,李安俨人已经死了,也就不追究了,责令大理寺,查抄李安俨府邸,府中丫鬟下人,男子流放,女子充官伎,其妻儿,赐死。”
“是。”戴胄应声道。
“那方士和李安俨的罪名,已经了结,接下来咱们谈谈,咱们的刑部尚书,郧国公张亮张大人。”李二陛下靠在书案上看着张亮说道:“既然咱们的郧国公对自己的罪名已经认了,那就说说,依照大唐律例,该怎么判?”
只要牵扯到谋反,天子不为其求情,那就是死路一条,没别的说,历史上的侯君集也只是个个例罢了。
“依律,当诛。”褚遂良说道。
跪在地上的张亮生怕自己的家人也步了李安俨家人的下场,连忙磕头求道:“陛下,此事都是臣一人所为,府上家人,全然不知啊,况且,今日臣听李安俨之言,原本只是想救九皇子离开十六王宅,臣本无意谋反,臣是被李安俨拉上贼船的啊,陛下,臣一人身死,毫无怨言,乃是臣罪有应得,只是臣的家人.......”
“好了,朕知道,此中情况,朕已经全都知晓,你也无需多言。”李二陛下说道:“肯认罪,就好,中书省拟定诏书,沧海道行军大总管,刑部尚书张亮行造反之事,现夺其郧国公之爵位,削其官职,择日于长安西市斩首示众,至于九皇子李治,屡教不改,发配涯州,永不得回长安。”
李二陛下终究还是没有要了李治的命,或者说,没有直接要了李治的命,但是发配到涯州,与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两样了,从长安到涯州,路途遥远,一路艰难,李治要一步步的从长安走过去,这等劳累,岂会是他能扛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