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你仔细的验看一下死者尸体内部,是否有陶土样便,或是浓茶样尿,他的肝脏情况又如何?”玄世璟说道。

“是。”仵作听了玄世璟的话之后,抄起手的家伙,开始对窦尚烈的尸体进行二次解刨。

“玄公可是发觉什么了?”狄仁杰问道。

“我曾经学过医术,方才听仵作说的,我怀疑,窦尚烈自己本身有病。”玄世璟说道。

“窦尚烈有病?”狄仁杰疑惑道:“这么说的话,这件案子,也有可能,根本没有凶手?”

这两天狄仁杰也是被这件案子弄的有些思绪混乱,左查右找,找不出丝毫线索,闲杂玄世璟说,窦尚烈本身有病,他心里也有这么个想法,难不成,窦尚烈的死,是个意外不成?

玄世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管有没有凶手,真正的结果出来之前,也都只是猜测,现在你去将这件案子的卷宗拿过来。”

“是。”狄仁杰拱手应声道。

玄世璟也来到了仵作的身边,仵作动手,玄世璟在一边儿用手帕捂着鼻子看着仵作动手。

肝脏本质软,但是现在看窦尚烈的肝脏,正常要硬,不但硬,而且还小,也是说,窦尚烈生前的时候因为黄疸的缘故,肝脏也稍微有些硬化且缩小,相对来说,脾却是有些肿大。

看过窦尚烈的这些肝脏的情况之后,再结合窦尚烈的皮肤,玄世璟敢肯定,窦尚烈自己本身患有黄疸,寻常多注意一些,也不太会影响生活的那种程度。

但是现在,从肝脏的反应来看,显然,黄疸成了窦尚烈的死因。

不过,若是没有外部条件引发的话,窦尚烈哪儿会死的这么快,前脚好好的,后脚咽了气儿了,还是在画舫,一点儿先兆都没有,死的这么干脆利落。

看来,应该能从大理寺的卷宗之找到一些答案。

玄世璟皱着眉头站在尸体旁边,仵作仍旧在忙活。

人死了,身体的各项技能也停止活动了,但是尸体之总会残留一些东西。

如方才玄世璟让仵作验看的东西。

现在,也有了结果。

“公爷,果真如公爷所说的这般。”仵作说道:“一开没有开尸之前,下官还以为,种种迹象,是因为毒所导致的,现在看来,的确是另有蹊跷,下官也没有见过什么毒是这个样子的。”

“窦尚烈是得了一种病,这种病你可能也知道,有时候谁家的小孩儿,皮肤发黄,有的大夫能够治了,有的大夫治不了。”玄世璟说道。

“黄疸?!”被玄世璟这么已提醒,仵作也猛然间想起来了。

仵作虽然知道这种病,但是不管是仵作还是医馆里的大夫,谁也没有去解刨过黄疸病人的尸体啊,因此,这种病的症状,也只是浮于表面的流传在人们口,至于肝脏问题,得是有经验的大夫诊脉才能诊出来。

窦尚烈人都死了,即便是大夫来了,哪儿还有什么脉象?

加仵作先前被大理寺送尸体的人一误导,说是毒死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这面去,再者是,听闻窦尚烈也是个粗通拳脚的人,像他这样,习过武的,几年前也在军营里待过的,皮肤也那些公子哥儿稍微黑一些,人一死,黄疸浮于表面的现象,不仔细看,更是看不出来了。

“种种迹象表明,死者生前患有黄疸是真的。”玄世璟说道。

“但是,黄疸这病,不会让人死的这么......”仵作疑惑道。

“单纯的黄疸自然不会死的这么干脆。”玄世璟说道:“所以他的死,还有别的原因,黄疸因为病理,要忌的东西不少,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忌,那是致命的。”

玄世璟所说的忌,是忌口的意思。

“那属下再好好验看验看他的胃。”仵作说道。

“嗯。”玄世璟点头。

玄世璟跟着袁守诚学医这么多年,知道的东西自然不会少,但是没有涉及到内脏这方面,毕竟他也没过什么解刨课,在于阗的时候,也没有病人的尸体能给他们练手解刨,知道黄疸这病的具体表现还有内脏的异常,是因为辈子,玄世璟在医院挂水的时候,正好有个得了黄疸的小孩儿,玄世璟坐在走廊,医生在走廊跟家属聊孩子的病情,被玄世璟给听到了。

这个时候,狄仁杰也带着卷宗过来了,案子发生之后到现在一切记录,都在卷宗之,东西也不说太多,一本一指厚的册子,但是册子还没被写完,现在案子可还没完呢。

玄世璟接过狄仁杰手的卷宗,翻了翻。

既然知道窦尚烈在死之前有毛病,那可以针对他这个毛病去找这当破绽了。

最重要的,还是在吃面。

翻到了卷宗关于画舫之的桌案的食物的记载,玄世璟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酒水,只有清茶,还有一些时令水果。

如此看来,窦尚烈也知道,自己不能饮酒的事儿,不然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在画舫寻欢作乐,怎么会不喝酒呢?

往后翻看了一页,玄世璟赫然发现,当时桌案有一道菜,是马肉!

黄疸病人是不能吃马肉的。

“仵作,在死者的胃里,发现马肉没有?”玄世璟转过头来问道。

仵作点了点头:“有肉,不过是什么肉,看不出来。”

玄世璟看了看手卷宗里记载的东西,肉类,只有马肉一种!

这是了!虽然窦尚烈得了黄疸,但是不会死的这么快,病情也不严重,出问题的,是马肉。

黄疸病人不能吃马肉,为何在窦尚烈的桌子,偏偏只有马肉这一种呢?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还是根本是个意外?

玄世璟皱着眉头深思,之后,看向了仵作,问道:“关于黄疸病人,你知不知道有黄疸的话是不能吃马肉?”

仵作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这还真不知道。”

作为仵作都不知道,寻常人会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