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散修,一身反骨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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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先好生安置,待会儿我会引你去见帝君。”
“好。”
第65章 天道即我(五)
她装模做样地跟着侍从, 来到了待客的偏殿,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
小院静悄悄地,仅余她一个人。
她正发愁怎么联络江陵时, 却见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又轻轻合上,只带来一阵阴风。
谢扶玉当即拔剑出鞘,灵剑溢出些细碎的蓝光。
“阿姐,是我。”
一只手按下她的剑柄,撕下那张隐身符。
“你吓我一跳。”
谢扶玉舒了口气, 小声吐槽道,
“总感觉这里有些阴森,不知道的, 还以为我来了鬼界呢。”
江陵望了望窗外, 道:
?“我已经知道那颗剑魄在何处封存, 等夜深时, 咱们一同匿行前去。”
月上中天,两人贴着隐身符,悄悄出了门。
刚下台阶,江陵自然而然地伸手探去,颇为精准地牵上了她的手。
她一抬头, 却只能看见周遭的风景, 看不见一分一毫他的神情。
但是掌心传来的体温, 却透过他勾勾缠缠的手指, 越发热烈起来。
她本就是在做亏心事,这下, 她更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些。
“咳……”
她清了清嗓子,温吞地回握。
“我怕你跟丢, 这样放心些。”
他轻声解释道。
其实,他并不需要这样的方式寻找她。
狐狸属犬,想找一个没故意躲着自己的人,只需循着气味,便可轻而易举。
他那时折返,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到了她住着的院落。
如今却非要牵着她,无非是想……
他扬了扬唇角。
她感觉到握着她的那手力道又重了几分,却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会让她觉得禁锢和疼痛,反倒更像是暗夜里彼此无声的扶持,令她无比心安。
她跟着他一路悄无声息地走,越过桃林,来到一条蜿蜒的小河。
“沿河而上,便能瞧见了。”
她抬眼望去,见河水尽头是一片天池,天池之中立着石柱。
石柱之上,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颗剑魄,盈盈散着光晕。
眼见想要的与自己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却被他拦下来。
“有结界的。当心惊动了他们。”
“是我大意。”她猛地回过神来。
他带着她沿河小心往里走,在将至天池时停了下来,用尖尖的狐狸牙刺破指尖,放在面前的空气上。
这时,那透明结印才在灵血的刺激下显出形。
“你怎么知道有结界?”
她方才明明什么都没看见。
难道他还能窥见透明的东西?
“你让我跟着那侍女一起,她大约走到这里,便不往前细看了。”
他耐心解释,
“我约摸着这里应当有什么阻隔,使之成为她们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
结界在他的指尖下缓缓变形,两人跻身进去,她回身望,便见结界已恢复如初。
“你当初便是这样破了我山下的结印?”
“嗯。”
想起当初,狐狸一时有些羞赧,低低应了一声。
天池平静无波,一片静谧。
她来到石柱面前,召出七星,将那颗自深海取来的假剑魄拿下来,并没费多大力气,便与石柱上的真剑魄做了个交换。
“拿到了!我们回天山雪林……”
她话音未落,原本平静的一池水便激烈地震荡起来,碧蓝的池水渐渐泛起红色,像是血晕开在了其间。
她回头望着江陵,见江陵的蓝眸中渐渐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两人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异口同声道:
“隐身符失效了。”
“得快些离开。”
他试图用灵血再次破开结界,可结界纹丝不动,似乎是失去了效应。
暗红的池水越发汹涌,打湿了两人的衣角。
谢扶玉又摸出数张隐身符,尝试隐匿身形,却一次又一次地在江陵的眸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她心里一沉:“出不去了。”
*
“我今日特地观察了妖界,妖王并未外出活动,赤羽也格外愁云惨淡,倒真的像是她受了重伤。”
玉凌烟凝眉同陆离道。
陆离浅浅盖着披风,倚在榻上,摇了摇头道:
“剑魄便是江陵的命劫,月娘……妖王她断然不会将剑魄轻易赠给那小剑修。她素来不轻信旁人,既然剑魄已经让那小剑修得手,她定是遭受了重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此良机,莫要错失。”玉凌烟提醒道。
“攻。”
他静思片刻,下出了这道指令。
他刚说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
“另外嘱咐道盟,与我们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是。”
玉凌烟应下,匆匆步出寝殿,好去做下一步的安排。
陆离面色平静,指甲却在软木榻上刻下了淡淡印痕,他看着眼前的拟战沙盘,喃喃道:
“是你欠我的。”
他凝着眼前的六界沙盘,却见神界天池震颤两下,溢出不少沙子。
他忽觉得不对,忙抬眸问身旁的仙官:
“今日来寻凌烟君的那个姑娘,现在人在何处?”
“在寝殿读书呢。咱们安排的巡逻之人隔半时辰便会去看一回,她的侧影还投在窗子上呢。”
这人话音刚落,陆离便匆匆起身,在庭院镜中投出天池的景象。
天池的水暗红涌动,风波不息,石柱上的剑魄却是一切如常。
可奇怪的是,天池的结界里并无人影,仿佛这些异象,只是偶然为之。
他紧蹙着眉头,将镜中的画面调回了谢扶玉暂住的那个院落。
院中一片安宁,窗纸上投出少女安静读书的侧颜与跳动的烛火。
他没有犹豫,当即穿过院中的镜。
烛火会跳动,书页却不曾翻过。
若是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会一动不动?
他一道灵力打出,房门应声而破。
灵力落在所谓“谢扶玉”的身上,却只见是石头幻形成的人偶,被摆成读书的姿势,一旁燃着未尽的蜡。
“废物。”
他暗骂一声,当即飞身出去。
*
周遭早已被暗红全数浸染,四周明明没有任何人,却充斥着厮杀与呼喊。
两人在血池中沉浮,池中弥漫着腥甜的血腥之气,冲的人头昏脑胀。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耳鸣,“嗡——”。
他们越往下坠,却是越发地寂静,先前一切嘈杂的声音悉数都消失不见。
那时,谢扶玉不愿当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便选了个极为冒险的法子。
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