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不过几秒,温热的触感就让他冰凉的手有了些暖意。宫九微微攥紧手,似是想留住残留的暖意。

留意到宫九的动作,江子辰收回思绪,抬眼看天。

与先前无异,天热到让人觉得恍惚。但刚刚冰凉的触感并非是假,江子辰虽疑惑,但还是朝宫九伸手:“你在冷?”

宫九愣了一下,很快握住:“确实有些冷。”

江子辰不语,指尖擦过宫九的手腕时,微微用了几分力。身旁人的脉搏平稳,身体比常人温度低并非是武功和内力所致。

宫九能够感觉到细微的小动作,但对于江子辰的试探,他并不觉得反感:“前面就是太平王府了。”

守在外面的侍卫很多,他们站成两排,披盔戴甲,面容严肃,看着并不容易接触。

江子辰思索两秒,朝最靠近他的侍卫走过去:“冒昧打扰,在下听闻太平王府招侍卫,兄台可否告诉我要怎么走?”

那侍卫方才看到了宫九递给他们的眼神,跟随久了便能够一眼看出那是让他们隐瞒身份的意思。

他没向身份是太平王世子的宫九俯首问候,而是冷静道:“今日是比武最后一日,进王府后向东南方走,经过马房后右转,尽头便是新建的比武场。”

江子辰闻言,朝侍卫道谢完,在心底又默记了一遍他所说的地方。

牵着宫九步入王府,江子辰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朝东南方向走。

过了许久后,马房才映入眼中。里面的马匹皆是好品种,江子辰经过其中一匹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旦看上了,他就想把最好的送出去。回想被江子辰多看了几眼的马儿,宫九轻声笑道:“你喜欢那一匹?”

江子辰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宫九所说何意,他点头道:“除四足与姿态外,它毛色棕红,毛发细密,是一匹好马。”

宫九眼底笑意更甚,他不再多说什么,在心底默默盘算起如何送出去那匹马江子辰会接受。

后半路被江子辰牵着手,宫九沉思一路,显得很安静。等到了比武场外围,看到众多将要比武的糙汉,他才开口:“子辰,一会儿可要小心。”

清楚宫九是在担心他,江子辰很快回应:“九哥哥请放心。”

比武往往会波及很多人,结仇结怨是常事。不想给宫九带来麻烦,他在靠近张贴了比武规矩的告示旁之前就松开了宫九的手。

江子辰温热的手抽离,宫九顿了顿,心底竟有些不舍。他这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许是见色起意后真有了兴趣。

不想被旁人认出来,他找了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看江子辰径直靠近那些人,想到一会儿他们很可能缠起来打斗,宫九半眯了一下眼,有些后悔没有直接为他铺路。

没再分给宫九视线,江子辰走到告示旁,仔细看了一阵。上面的规矩很简单,总结起来就一句——

进比武场先签生死状,王府只收在比武场留到最后的十个人。

环顾四周,看到放有宣纸的地方后,江子辰缓步走过去,他拿起一张写有“生死状”的纸,没又丝毫犹豫的写下了名。

看这儿的人都拿着兵器,江子辰想了想,视线落在不远处垂落在墙边的柳枝。

他用轻功上前,身体未触碰到墙面,就轻轻折下一枝柳条。

宫九视线一直落在江子辰身上,自然而然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那身姿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他朝江子辰所在的地方伸手,触碰到的虽是一片虚无,但他眼底还是流露出淡淡笑意。

江子辰安静站在角落,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人用轻功跃到了这儿最高的木桩上。

他是负责招侍卫的管家,他站在最高点,看时辰差不多了,敲了一下响锣:“下定决心的现在进比武场,胆小怕死的人随时可以离开。”

离角落稍近的人听到,小声同身旁的人嘟囔:“大多都是为了地藏图而来的,哪有胆小的。”

江子辰闻言,微微一怔。

他本想先找到容身之处再去寻告示上所写的地藏图,但没想到太平王府招侍卫是与这有关。

看没有人离开,管家又说了一遍:“胆小怕死的可以离开。”

在没有意识到真的有危险时,不会有人离开。堵住比武场的石袋被人移开,不想有过多接触,江子辰等大多数的人都走进去才缓步进入。

待所有要比试的人进入,管家又敲了一下响锣:“我所站的木桩被毁之时,比试即为开始。”

管家说完,用轻功从高处跃下,在快要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朝木桩用力打了一掌,木制的柱子瞬间四分五裂。

安静的比武场瞬间传出一阵接一阵“唰唰”声,与手握兵器的众多糙汉相比,只拿着一枝柳条的江子辰显得很好欺负。

察觉许多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江子辰并不在意,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告示上清楚写着,这是最后一场比武,因此,想留在这儿,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

看江子辰似是分了心,想速速拿下一个人好让自己增增信心的壮汉,低喝一声,提着大刀就朝他砍。

只是刀还未落在江子辰身上,那壮汉的手腕就被江子辰拿着的一枝纤细的柳条缠住了。

壮汉吃痛,握刀的手几乎是一瞬间就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