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善的心里现在为唐一天生病的事而生气,所以最好的一个法子就是——

“对不起,善娘。”

不管谁对谁错,向媳妇道歉这事,是不能含糊的!

而温善听到他的道歉后,气一下就消得很快,可想想之后,又有点后怕,哭道:“一天的烧还没退下来。”

“娘,我没事……”唐一天虚弱地说道。

温善见到人醒了,立刻擦干净眼泪,倒了杯茶给唐一天,“一天,什么都别说了,先喝口水,你发烧要多喝点水。”

他扶起唐一天,唐一天口渴得厉害,有温善喂水给他喝后,二话不说就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干净。

唐青舒弱弱叫道:“善娘,我也要喝水。”

听到身边有个声音,唐一天一惊,转头看到睡在身边的人,吓了一跳,“爹,你怎么睡在我的旁边?”

“你以为我想啊!”唐青舒没好气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娘让我躺下来的。”比起躺在儿子的身边,他更喜欢躺在媳妇的身边。

可媳妇的话不能不听啊!

温善听到他的话,怒道:“你们睡在一起,我才好照顾,你想让我一边跑这个房间,一边跑那个房间吗?!”

“我没……”唐青舒道,“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几天不见面,一见面就这样油嘴滑舌。

温善真的是拿他没辙。

打开卫风拿来的药箱,从里面拿去一瓶清凉油,这个清凉油是温善调的,她给了一瓶给卫风,“这个你拿回去给初妤擦在太阳穴,脖子后,不能内服,就是用来擦的,擦的话体温会降下去很多。”

卫风点了点头,拿着药离开。

等卫风走后,温善就将心思放在照顾唐青舒和唐一天的身上,给唐一天换了毛巾后,温善伸手探向唐青舒的额头,发现唐青舒的额头热度一点都不亚于唐一天额头的热度。

温善急道:“你将外衣脱掉,体温都高成这样,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只是惹了风寒,睡一觉就好。”

“你要是睡一觉没好怎办?”温善问。

“……”唐青舒选择沉默。

温善瞪了他一眼,将毛巾扔在唐青舒的额头上,“你们估计什么都没吃,我去煮点姜葱粥给你们驱驱身上的寒气。”

“善娘,我从房间里找到这边,你又要去厨房……”想多看眼媳妇怎么就这么难?

“在这里好好躺着,我就去厨房煮几碗粥,哪儿也不去,你身体都这样,就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跑,再到处乱跑,我就不理你!”温善威胁地说道。

唐青舒乖乖地应了句哦,他是真的不敢再不听媳妇的话。

看温善一脸的紧张与怒气就知道,这次温善真的很生气。

等温善走后,唐青舒就开始埋怨唐一天,“儿子,你要是多扛会别晕倒,你娘或许就不会对我这么生气。我病得比你早都没你倒得快!”

唐一天心里苦,“爹,我没你那么厉害。”

“是你爹,能不比你厉害吗?”

“爹,都这会了,你也别逞强,我们父子俩都好好歇歇吧。”唐一天劝道,他怎觉得他家的爹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明明是那么威严,不言苟笑的人,可现在都会埋怨起他的不是。

这样的爹固然是好,可是他受不住啊。

“不能歇,一歇你就晕过去,你娘到时候又得骂我!”唐青舒道。

唐一天此时的心里就如同生吃了一百根苦瓜苦,他都病了,他爹还不放过他,这世间有这么不疼儿子的爹吗?

唐一天不想说话,回想这几天在阙水发生的事,好几次,他都以为这次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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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善来到厨房,萧奕水正在炉子旁盯着下人在煎药,看见温善来,问:“青舒和一天好些了没?”

“算不上好很多,但一天已经恢复意识,我来给他们熬点姜葱粥,让他们吃了再吃药。”

萧奕水点了点头。

温善点燃一个灶炉,将装满水的锅放在上面,再找来米,洗干净后倒进锅里,随后她找到葱和姜,刀功很好地将葱姜都切碎。

等她做完这一切,就在一旁看着火,等待粥熟。

“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朝廷的三十万兵马,在三天前的大水被冲走大半,有的淹死,有的找不到下落。”萧奕水道。

温善听到他的话,表情淡然,“我不管这些事,我跟着相公来,只是希望能第一时间得知他的胜利,得知他的战败,不管他能回来,还是不能回来,我都要第一个知道。”

“青舒是如何胜利的,你也不在乎?”

“不在乎。”

萧奕水沉默了下,思虑了会,道:“善娘,我知道青舒是最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劝他来我这边?”

朝廷的三十万兵马有大半已经不见踪影,并且死了也不少。还活着的士兵一定会继续抓着叛乱军不放,因为,他们接到圣旨就是剿灭叛乱军,即便有不少士兵在大水中被淹死冲走,他们还是会坚持在这边。

就算他们去朝廷那边也无所谓,已经死掉这么多的兵马,就算不靠叛乱军的力量,萧奕水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去京城躲回皇位!

只是,想到这次唐青舒在阙水的功劳,萧奕水觉得,这人还是得留在自己的身边才行!

“萧奕水,我方才就与你说了,朝廷也好,叛乱军也好,这些事都与我无关,我所关心的只有相公的安危,你若要相公站在你这边,你自己去跟他说!”温善态度坚决地道。

萧奕水无奈地叹了口气,“善娘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与青舒,我本是皇子,也本该是大燕的新帝,我拥有着名正言顺。而你们本就与我是表亲关系,我若当皇帝,你们就是皇亲国戚。可你们却从不在乎这点,你们只要是自己坚定下来的事,就定要去做!固执得令人可怕,我是真的想与你们站在一边,不必日后在战场上见面,你饶我一命,我饶你一命。”

“既然都没有杀对方的心,那么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站在同一边吗?”萧奕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