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善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一声。

谁让他不坦白来这,真的不会守活寡就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唐林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喏喏道:“善娘,青舒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让你守活寡……”夫妻的事本是关上门来两人说的事,温善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唐林玉应话都应得底气不足。

唐青舒颇是无奈地看向温善,对唐林玉道:“她在闹脾气,我没事。”

一听温善是在闹脾气,唐林玉就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家偶尔闹闹脾气很正常。

“大哥,这二十两你就拿给二姐,就当是我们借给二姐,解她燃眉之急,等有银子再还我们。”唐青舒道。

借和给是有很大的差别。

唐林玉连忙答应,还说如果唐云兰还不了他们,他也一定会还。

这总比白拿温善的好。

温善现在是唐家里最有钱的,她将他们当家人,动不动就给他们银子,这点自然是好。可,唐林玉也不是什么贪图小便宜的人,总这样拿人家的也不好意思。

拿了银子,唐林玉就再去找唐云兰。

给了唐云兰二十两之后,唐林玉就不必再担心唐云兰怀着孕还饿肚子。唐青舒的腿治疗的时间比所想的还要花上些时间,针灸过后就是泡药酒。一弄就是要一天的时间,家里还有三个小的,不能没有男人在,唐林玉就先回家。

今夜是注定要在封安府过夜,温善也就不急,慢慢地等着老掌柜给唐青舒治腿。

时间悄悄流逝,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在保康堂坐了一天,唐青舒今日的治疗才算完成。

许是坐得太久,唐青舒一起身,身子忽得失去平衡,人摔在地上,碰掉桌上的杯子。

杯子应声在地面碎了数片,唐青舒的身子还正好落在碎片上,碎片扎进肉里,鲜血一下汹涌而出。

温善被吓得顿时大惊,“老掌柜,我相公摔倒了,你快进来看看。”

老掌柜闻声和小学徒疾步走进来,看见唐青舒倒在地上,肩膀被划伤,鲜血染红衣衫,也吓了一跳。

“老掌柜,我相公是不是完全废了?他刚要站起来,突然不知怎么就往前倒去,把杯子弄到在地上,整个还摔在碎片上了!”温善担心地道。

老掌柜黑着脸,“我给你相公这一天又是针灸,又是泡药酒的,怎可能把人越治越废。我虽然不当大夫当掌柜,可我医术还是在的!”温善问唐青舒是不是完全废了,这不是就是在说他怕人给治坏了吗?

这话,老掌柜可不依!

唐青舒站起来道:“与老掌柜无关,我坐得太久脚麻,一时没反应过来。”

“……”

温善无语地看着唐青舒,她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唐青舒在骗她?

老掌柜让小学徒拿来药,清干净唐青舒肩膀上的伤口,再上了些金疮药,确定唐青舒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这才放人离开。

唐青舒的衣服沾了不少血迹,走在路上吓到不少的路人,温善带他去买了身新的衣服,要将旧衣服扔掉的时候,唐青舒拒绝,道:“这衣服还好的,出去打猎的时候可以穿。”

说完,折好收拾起来。

这么勤俭节约,温善自然不讨厌,就由他将符拿着。

买了身新衣服,就去找落脚的客栈。

入夜的封安府不但不冷清反而更加地热闹起来,花灯照得长街如昼,来来往往的人们穿着打扮都很好,虽说不上华丽,可也不见什么补丁。

温善身上穿着的还是旧衣,刚去衣铺只记得给唐青舒买身衣服,倒忘了给自己买。

客栈门口前,一对一身酒气,脚步虚晃的父子走过来,双鬓微白的老人肩膀撞到唐青舒的肩膀。

唐青舒的肩膀受了伤,温善刚想说地方几句,岂料对方先一把地揪住唐青舒的衣领,怒骂:“臭小子,你眼睛长在头顶吗?居然连我爹也敢撞!”

老人配合地咳嗽去来。

男子继续怒骂:“我爹刚才还好好的,跟你撞了下后就这样,你说要怎么处理?!”

温善一头汗颜,这么僵硬的碰瓷方法,看得太尴尬了。

“这位公子,是你们自己撞到我相公的,我相公肩膀上有伤,你们这么一撞,他的伤口又裂开,那他的汤药费我找谁给?”温善双手环胸反问。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快来看看这两口子,这男人仗着人高马大,撞到我爹还不认,这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人?”男子朝四处大喊。

路过的人都停下脚步,投来猜忌和好奇的视线看来。

老人见围观者越来越多,就越发拼命地咳嗽起来。

温善想将那人的话还回去给他,天地下怎有他这样厚脸皮的人。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看看,他们撞到我爹,我爹咳嗽地这么厉害,定是被他们撞出内伤来了!这小娘子不但不承认,还说我爹撞伤她相公的肩膀,要我们赔钱,你们说这得理不?”男子煽动着围观者的情绪。

不知情的人们听到男子的话都以为这是真的,纷纷开始指责温善与唐青舒的不是。

“你们想要怎么样?”唐青舒蹙起眉,不耐烦地问。

今日又是被针灸又是泡药草,唐青舒早就累得不行,现下就想去吃饭然后睡觉。

对方这么闹,吵得他是又累头又疼。

男子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笑意,“你们撞到我爹这样,当然是得带我爹去药铺看大夫,拿药!”

“要多少银子?”

对方是来碰瓷的,那老人就算有病也是故意装的。

“十两。”

“十两,你还不如去抢!去看大夫是不?好啊,我们就去看大夫,你爹要是真有什么事,多少银子我都给!”温善激动地道。

银子她给温母,给唐云兰他们花一点都不心疼,但给眼前这人,她就觉得对方是在割自己的肉,再说对方贼眉鼠眼的,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即便是一个铜板都不能给他们!

“善娘,我累了。”唐青舒轻声地道,声音里尽是疲惫。

温善声音一哑,收了收怒气,看到唐青舒眼里的疲惫,也明白他今天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