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宣翰淡漠的瞥了眼李让:“那是慕洛熙自愿的,你就把这个当作夫妻间的情趣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

李让竟然无言以对。

是的,慕洛熙是自愿的,他又能说什么?

四个小时后,慕洛熙再次注射了一次解毒剂,这一次不像上一支解毒剂那样毫无反应。

慕洛熙一度昏迷,意识也陷入了一种古怪的状态下。

明明可以听得见聂宣翰和李让喊她,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只是觉得冷,冷的全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一样。

荀墨寒,为了你,我愿意承受任何的痛苦,只要……只要你醒过来。

另一间病房里的荀墨寒,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深邃犹如刀削的五官透着苍白,更像一座精美帅气的雕像。

他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可是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他被困在一个黑暗的牢笼里,走不出去,他只能在原地打转徘徊。

可是他能够感觉得到,有一双温暖的手经常抚摸他,照顾他。

她就像是温暖的光源,虽然被黑暗遮掩的看不见,可是那温暖是真真切切可以感觉得到的。

是了,那是属于慕洛熙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让人安心。

荀墨寒隔着黑暗伸手去抓,可是掌心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抓不到,他帅气的五官紧紧皱起,神情冷到极致。

…………

慕洛熙注射了第二支解毒剂之后反应很大,经过三个小时的疼痛和痉挛,痛苦已经慢慢消失了。

慕洛熙本来想着试一试第三支解毒剂的,可是聂宣翰却严词拒绝了慕洛熙的请求。

她昨天和今天经历了精神上和肉体上的痛苦,身体负荷过大,再打一支解毒剂的话,她很可能会崩溃甚至身体出现别的问题。

慕洛熙休息了一会,就坐在荀墨寒的病房的床沿边上,伸手握着荀墨寒的手,他的指尖还是凉凉的。

慕洛熙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她红着眼睛握紧了荀墨寒的手,泣不成声。

解毒剂成百上千,虽然聂宣翰已经把疑似是荀墨寒中毒的植物的范围缩小,可是调试出来的解毒剂,却只有七种,而两种已经显然不是解毒剂了。

这一刻,她真的很绝望,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被单上,晕开一圈圈水渍,触目惊心。

“荀墨寒,你醒醒,醒一醒,呜呜。”

留给她们的,只剩下八天的时间了,她眼见着荀墨寒一天天的憔悴,身体温度一天比一天的低,那种痛苦和绝望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

休息一晚上的慕洛熙,第二天醒来还是那么苍白的脸色,身体似乎还有些摇摇欲坠。

可是吃早饭的时候,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大碗。

没有好的身体就不能备战接下去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慕洛熙没有等下去的资本了。

为了以防万一,试药的不仅仅是慕洛熙一个人,荀樑和司徒欧浩以及余烟恒都送来了不少人当试药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都被聂宣翰拒绝了。

因为经过观测之后,聂宣翰发现只有慕洛熙的细胞结构以及日常的饮食习惯和荀墨寒的最接近的,只有慕洛熙当试药人,才能充分的观测到解毒剂是否有效,能不能注射到荀墨寒的身上。

毕竟身体素质以及日常的饮食习惯,直接影响到毒素的深入程度,以及解毒剂的反应等问题。

躺在实验室的病床上,慕洛熙有些犯晕,眼睛无神的看着顶上的白色灯光。

聂宣翰的声音就在耳边,却仿佛隔着一条大西洋那么远,虚无缥缈,捕捉不到他的位置。

“这一只解毒剂是从裂核果里提取出来的,如果可以中和毒素的话,你会舒服很多,要不然就是会产生别的反应,你确定要试了吗?”

“嗯……都到这一步了,不管什么解毒剂我都得试一试,你打吧。”

当针孔注射到身体里的那一瞬间,有一种寒彻刺骨的感觉袭遍全身,慕洛熙的身子弓起,呼吸急促了起来。

这个情况似乎延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慕洛熙的身体才慢慢的软和了下来,倒在床上低低的喘息着。

“有没有什么反应?”

聂宣翰戴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绿色的眼珠子,此刻滴溜溜的转动着,上下打量着慕洛熙,语气里充满关切。

慕洛熙摇了摇头:“不怎么舒服,就是冷。”

聂宣翰长吐一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裂核果是有这个反应的,过会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个小时后我会来找你,看看裂核果能不能中和毒素。”

慕洛熙被李让搀扶的回了房间,一沾枕头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自从注射了从荀墨寒血液里提纯的毒素之后,她发现她越来越嗜睡了,有时候注射了解毒剂之后,明明身体疼的像被压土机碾过一样,可是偏偏她却困的想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十一点半,离聂宣翰说的观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慕洛熙撑着床栏杆站起身想去洗把脸。

可是刚站了起来,慕洛熙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她呼吸一滞,大脑瞬间当机,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只听的噗通一声,慕洛熙躺在地上,瞳孔涣散。

这个情况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几秒时间,慕洛熙就恢复了正常。

她蹒跚的进了浴室,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着,连挤牙膏和牙刷这么微小得事情竟然都做不到。

“滴答滴答。”

有红色的液体滚落进盥洗盆里,晕开一朵朵艳丽的花朵。

慕洛熙伸手在鼻子下一摸,手掌心触目惊心的赤红一片,猩红的味道弥漫的整个浴室都是。

鼻血止也止不住,慕洛熙很快的流了纯白色的衣服全都是猩红的血渍。

慕洛熙慌张的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她像鬼一样,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而鼻血,流的满衣服都是,十分的可怕。

慕洛熙手脚颤抖,哆哆嗦嗦的按下了手腕上的报警器。

一分钟后,聂宣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克文和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