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这么近距离接触简宁,是他连做梦的时候都不敢想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还能亲手照顾她。

虽然意外,虽然感觉很幸福,可心里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宁愿没有这样的时光,也宁愿她不要受到这么多伤害。

可祈愿只能是祈愿。

上天从来都不会听到。

他要信的天和命,也就只有简宁一个人而已。

她的命运决定他今后的命运走向。

既然要赎罪,他早就做好了拿出自己的一辈子来赎罪的觉悟。

他的一切,都因简宁的变动而变动。

汗水太多,让她在睡梦中都有了一丝不适。

她翻了个身,还顺带着拉扯了下自己的衣服。

领口处被她这么一扯,就掉了个扣子,顿时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除了婚姻内那一次,他们之间肌肤之亲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甚至就连这样两个人同处一室连带着有些暧 昧的时间好似都没有过。

傅庭尧的脚下顿时像是生了根。

根本走不动道了。

他现在有些怯懦,恨不得立刻把手里的湿毛巾直接扔回浴盆里去,不管了。

他眼神一再闪躲,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

仿佛那样,诱 惑就不会存在。

可是如果把毛巾扔掉,她这个样子一直睡下去,恐怕醒来的时候哪里都会不舒服,整个人都黏腻腻的。

可是如果他帮她把脸和脖子清洁处理一下,等她醒来之后,就会清明许多。

尤其是对她这种头痛的人来说。

这样应该会轻松很多。

不要那么懦弱,也不要那么容易被分神。

没什么的。

他对自己道,别让我看不起你!

明明做好了心理建设,脚下也移动了,可眼睛落到她脖子和胸 口那块的时候,看到那片雪白的肌肤,他还是愣了神。

简宁……

对他的吸引力还是如此之大。

傅庭尧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她,自嘲地笑笑,不论如何,趁人之危都不是君子所为,哪怕他对她有再重的私心,也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她身上,现在在她跟前有那些不合时宜的贪念。

都该戒掉。

再睁眼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

只要思想清楚,他就能控制自己,本身控制力就比别人要强一些,傅庭尧拿着毛巾慢慢沾到她脸上,轻轻柔柔的动作,尽量保持一个刚好能碰到她,但又尽力不会让她察觉的力度,用来保持好她的睡眠。

脸部还好擦一些,但是放到脖子上的时候,简宁正好扭了扭头,导致脸朝床里面,身子没动,脖子就是扭曲的,擦起来有点不好下手。

但傅庭尧没退缩,先把她的衣服扣子系好,再把她衣服拉好,然后才重新拿起毛巾,对着她脖子擦了擦。

非常非常轻。

整个过程简宁连动都没动。

甚至连眉心的蹙起都变小了些。

傅庭尧的神情也逐渐变得轻松,她舒服了些就好。

简宁倒是清爽了。

可傅庭尧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却湿 了整整一层。

他还是太高看自己,也小看简宁了。

他重新把被子拉过来,把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在床边寻了个地方,就这么守着她一起睡了。

昨晚一整晚背着她,上午又陪着她打吊瓶,给德叔看病,他也一直没休息。

这会儿人一空下来,疲惫感就来了。

他也不讲究,席地而坐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入了黑夜。

而床上的简宁,再次消失了。

……

监狱。

顾洺笙是第一个进来探监的人。

原本陆浅浅谁都不想见,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了,还有那些男人……那些像烂蛆一样在她身上来回动的男人们,就像是一块恐怖而令人作呕的狗皮膏药,在脑海中怎么擦都擦不掉。

可是听闻这次来探监的人给她添了伙食费,她以后的伙食都会从普通的一菜一汤变成丰富的三菜一汤。

这个人……应该没有坏心吧?

所以她答应了。

要见就见一见。

可是人已经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拔腿就跑。

太恐怖了。

为什么会是他!

陆浅浅顿时有些哆嗦。

那晚……

那晚她明明看到了他就在站在外面的身影,可他却始终没有出面制止,就这么默默接受了一切。

亲眼看着她受辱……

这是她的丈夫!

那个在她入狱之前,还逼迫她签下了一份离婚文件的丈夫!

他那种眼神,她永远都不会忘!

曾经……他也是她的舔狗罢了,可现在……她却几乎不敢看他。

一看到他,就会想到那段令她全身发抖的过去。

她下意识想逃。

可是这里不比外面,她人都已经出来了,而且之前还同意过接受会面,现在想撤销就会对狱警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不敢这么折腾。

只能硬着头皮朝玻璃那块走去。

顾洺笙眼中的厌恶就像是一把利刃,轻而易举地割开了她的伤口。

她垂着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顾洺笙已经拿起了电话。

“陆浅浅。”他也不和她套近乎,“最近在里面怎么样?”

“还好吧。”她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和曾经那个一脚把他蹬开,在傅家生活的趾高气扬的女人完全判若两人。

不用问都知道她过得一点都不好。

但顾洺笙就是要故意恶心她。

见到她这个表情之后,他高兴了许多,但那笑容却依旧没几分真心,要不是顾松柏的要求,他才不会到这里来,眼下,只想速战速决。

不然,不止见到她觉得恶心,甚至还会想到那天在傅庭尧面前什么都做不了的那个无能的自己。

他抬头,看向陆浅浅,笃定道,“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陆浅浅想不到能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他跑这么一趟,“还出钱给我添加伙食费,难道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如果是求人的话,那她可就拥有主动权了。

可陆浅浅还没来得及露出那抹得意的表情,就被顾洺笙的话当头来了个晴天霹雳。

“赵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