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萧。”傅庭尧明显不快,向后轻轻喊了一句,眨眼间,刚刚还强势发出质问的男人瞬间消失不见。

他算什么东西。

也有资格质问他?

等餐厅重归安静,傅庭尧才重新看向简宁他们,“坐。”

他快速动了几步,帮她拉开凳子。

简宁毫无波澜的坐下。

也没有为刚才的事情影响了心情。

傅加也见怪不怪。

只有傅宥,脸上还带着一丝嗜血的冷意,仿佛还处在刚刚的情境里出不来。

等有人拿菜单过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依旧无法平息。

“咳咳。”简宁看出他的神游,却看不出他为什么带着这种表情,毕竟和她面对面坐着,看到他和傅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就忍不住把菜单推过去,出言道,“傅宥。”

她在示意他看。

但傅宥全然没有要接收的意思。

眼尾上扬,带着一抹不甘。

傅加连忙补充,“哥哥,看菜单,爹地在等我们点菜。”

“吃什么都行。”他不满于傅庭尧刚才处理问题的结果,冷静沉着等等情绪,他已经不想要了,到底是没有憋住,“为什么会处理的这么快?”

面对那个经理人的质问,傅庭尧为什么会处理的格外快?

“因为心虚。”傅庭尧回视他,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怕简宁听了尴尬,怕她听到这种实话,连在我身边多待一秒都不愿意,怕她有压力,怕她不舒服,所以最快的办法就是让他迅速消失。”

至于消失到哪里,他管不着,肖萧自己会处理。

简宁翻看菜单的手顿了一下。

“那你现在说出来,我就觉得舒服,觉得没压力了?”她唇边带着讥笑,这餐厅一道白菜都能卖出天价,何况一些珍缺食材更是精致昂贵,她随手点来点去,傅宥不给她面子,她也不再把他考虑在内,直接把菜单收揽到自己这边,“这个,这个,这些招牌菜全部来一份。”

傅庭尧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服务员把菜单接走,后厨有条不紊的继续运作起来。

换老板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

“你分明就没有替我考虑太多,那就不要把替我考虑当成挡箭牌,你眼里容不下沙子和我没关系。”简宁继续冷冷道。

傅庭尧嘴角微扬。

他算对了。

简宁听了他的话,反而没了任何负担。

毕竟在她心里,他十恶不赦。

他如果遮着掩着,反而会让那句话给大家带来困扰。

从这个方面来说,傅庭尧宁愿把黑锅自己背。

他拍拍傅宥的肩膀,“好好吃饭。”

看出了他的针锋相对后,便带了点警告的意思。

这顿饭,他还是想让一家四口和和气气的吃完。

傅宥感受到肩膀的重量,心中愈发不忿。

看向简宁的眼神中,敌意也越来越明显。

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团聚不易,傅渣叹气。

傅加自然也感受到了现场的氛围,给了他一个眼神,“妈咪,我想去厕所。”

简宁抬头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刚要起身,傅庭尧立即接过傅加的手,“我对这里熟,我带他去。”

傅宥眼中的不满越来越浓烈。

即将到达顶峰的那一瞬间,又倏然放松,仿佛一束烟花在空中炸裂后的余光,将一切都隐在了转瞬即逝的光辉中。

留下浓重的暗影。

像小孩子一样表达不满,不是他的作风。

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能做的,还是从长计议。

傅宥看着傅庭尧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眸深深。

他心思太深。

简宁越看越不喜欢。

恰好第一道饭菜上桌。

移开了俩人的视线。

默默对视间,硝烟味再起。

……

“爹地。”傅加和傅庭尧叠罗汉似的,一起趴在厕所门口往外看,“哥哥和妈咪现在好像一个是水,一个是火,两不相容……”

傅庭尧开门见山,“我想让他们两两相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傅加像看到了知音一样,眼中流露出惊喜,“你也觉得哥哥和那个坏女人没关系对不对?”

傅庭尧一梗。

显然对从傅加嘴里说出坏女人这样的词还不太习惯。

但他强迫自己接受,僵硬地点了点头。

“哼,我和哥哥有且只有一个妈咪,就只能是简宁。”他看着傅庭尧,“我看你这两天表现还不错,最起码看着很真诚,要不我们合作一把?先让哥哥和妈咪关系好一点……”

傅庭尧:“正有此意。”

他摸摸傅加的小脑袋,“傅宥脾气倔,和陆浅浅感情也比你要深的多。”他想到傅宥的话,很清楚在他心里,自己和傅加并不是一母同胞。

甚至他对傅加也有隔阂……

所以这个任务非常艰巨,而且只能从薄弱的环节下手。

也就是简宁身上。

“你妈咪现在还不知道傅宥也是她的宝贝,你能不能先旁敲侧击的偷偷和她漏漏风?让她对傅宥有一个从抗拒到接受的过程?”

傅加点点头,他能察觉出简宁对傅宥的不喜。

还有傅宥对简宁的同等份抗拒。

所以他也没想着直接说出真相,他们就会像他和简宁一样,毫无芥蒂地相处。

他赞同傅庭尧的想法,不自觉询问他的意见,“那我要说多少呢?”

他的信赖给了傅庭尧很大的满足感,他从未感觉到,做别人的父亲原来是这样一件充满幸福感的事情,这其中被人信赖、依靠的满足,都不是仅仅靠事业上的成就就能得到的。

人还是需要这些情感需求。

他低头看着傅加,非常有耐心道,“先强调一下你们是双胞胎,一定要有肯定再肯定的态度。”与其什么都嚼碎了喂给她,远远不如让简宁自己去怀疑。

按照她现在的性格,恐怕最相信的只有她自己。

想到这里,傅庭尧刚刚还胜券在握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慢慢在他眼底升腾,直到吞没整个人的思绪。

“那我哥哥呢?”傅加看他突然沉默,“我只需要先给妈咪抛饵就能解决问题吗?”

傅庭尧很惊讶。

他对傅加越了解,就越觉得他是个宝藏。

“你明白我在给你妈咪下饵?”

傅加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这么惊讶做什么,声东击西不是兵法上常用的方法嘛,攻克妈咪和哥哥这两个大难题,适当用点技巧也是应该的。”他很善解人意,“但你也可以适当给我点辛苦费和封口费。”

傅庭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