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凑近了些,又听了一遍,“是真的!傅先生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他非常激动,“他可能是想亲自感谢你!”

简宁淡然地扫了他一眼,“他再说话就捂住他嘴巴。”

医生愣了一下。

这话她怎么敢说?!

这可是傅先生!

旁人在他面前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傅先生!

“耗费体力。”简宁看出他的不解,叹了口气,还是解释了一句,“我现在不想和他讲话。”

她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落在傅庭尧耳朵里。

他猛地窒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听,他就不说了罢。

医生当然听不懂两个人的话,他理所当然地想错了,“还是简医生心细,知道傅先生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少说话比较好,您之所以能这么优秀,台上台下真是完全做到了为病人考虑。”

傅庭尧罕见的从一个外人嘴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她……会有那么一丝丝关心他么?

简宁没再回应任何话,脱掉手术服出去了。

梅英榕等人一听到门响,噗通一下坐起来,“阿尧怎么样了?”

“他没事。”简宁道,“这几天注意休息。”

梅英榕大大地松了口气,打量了简宁几眼,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谢谢。

简宁和傅加都颇为意外。

抬眼再看她的时候,她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傲气。

什么都不在她的眼睛里,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我很奇怪。”迟到的教授带着一身雨水,面露不甘。

堵车后他没有在车里坐以待毙,接近十公里的路他硬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说为什么傅氏没人打电话催他。

原来是那个不知天高 地 厚的简宁抢了他的手术!

他和傅宥对视几眼,朝她靠近几步,“你真的都处理好了吗?不会现在看着没事,但过段时间心脏反复出问题?”

这是明摆着不信任,要找茬了?

简宁看他一眼,懒得和他对话。

什么教授,不过就是个不服气的老家伙而已。

不甘心的时候问的问题都没有水平。

她不屑地搭理。

眼神落到陆浅浅身上的时候,看她罕见的像个鹌鹑一样缩着,忍不住逗弄几句,“我的医术很好吧?是不是现在比白天好受多了?”

现在明明比下午那会儿更疼!

而且护工说了。

她背上那么大的伤口,又深,肯定要留疤。

简宁作为医生,怎么可能不清楚?!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赶快多享受几天。”简宁善意提醒道,“等傅庭尧醒过来,你就会比现在更疼。”

陆浅浅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宥也很生气。

“简大夫,请你注意讲话态度。”

“傅宥,也请你注意讲话态度。”简宁看向他,“不然……我万一一个不高兴,不想给你继续治疗……”

“妈咪。”傅加算的上对简宁百依百顺,但涉及到傅宥的事情,他很少让步。

这会儿听到她的打趣,小脸有些不好看。

简宁顿时投降似的,“好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妈咪都好好给傅宥看病好吧?”

傅加开心地不得了,当即就抱住她亲了一口。

然后捏住她的手,继续给她揉手腕。

这么多人看着她,都关心的是手术成不成功,但只有傅加关心她累不累,虽然他没吱声,但行动上却一直在给她揉 捏手腕。

她眼神温柔地看着傅加,摸摸他的头,“乖。”

傅宥居然觉得这一幕过于刺眼。

他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俩人现在真的有了母子间的默契……

傅宥很不开心。

教授看了他一眼,再次追问简宁,“既然简大夫这么有把握,连我的问题都不想回答,我可以表示理解,但还是想问一句,你师从何人?为什么中西医技术全部驴火纯青?这么多疑难杂症到你手里就像普通感冒一样……”

他那表情,就跟简宁藏着天大的蹊跷一样。

“天赋。”简宁看着他,“就是比很多人学一辈子都强。”

教授被她呛到,“你!”

简宁笑笑,“对就是我,比你强,所以你再不服也要憋着!想阴阳怪气地讲话对别人讲去,我不吃 你那一套!”

三言两语,就把大家对她医术的质疑换到了同行间的针锋相对上。

还毫不客气地点破了教授对她的嫉妒。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当场就变了。

梅英榕对简宁的注目,也微微生变。

她现在就像一只带刺的刺猬,谁碰上她都要被扎一手。

和五年前那种见了谁都想讨好的形象差之千里。

“简宁!你怎么能这么和教授说话!他可是a院的王牌!你这样得罪人,让阿尧怎么处理?”

“傅庭尧什么时候怕得罪人了?”简宁好笑地看着她,现在不把陆浅浅当对手之后,感觉她脑子也变蠢了,“你从心眼里觉得他是这么没用的男人?”

陆浅浅一噎,尴尬地看向梅英榕,“我不是那个意思。”

梅英榕现在懒得和她讲话。

归根结底,如果不是她,傅庭尧现在也不可能犯病。

都是孽缘!

梅英榕叹了口气,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陆浅浅没办法接受自己被彻底无视的事实。

像在简宁面前赌气一样,昂着头硬站在梅英榕面前,表现道,“老夫人……我想进去看看阿尧……”

“不需要。”梅英榕瞪了她一眼,“他可能并不想见到你。”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好像全变了?

反而对简宁,越来越尊敬一样。

陆浅浅越想越慌。

忍不住喊了一句,“妈……”

等说完,她才猛地捂住嘴巴,“对……对不起……”

她不是故意喊出来的。

就是心里想,就那么喊了。

梅英榕本来就不同意她喊这个称呼,她认为娶个不清不白的二婚女人对傅家的污蔑。

更何况现在。

当即就一挥手。

啪!

陆浅浅被一巴掌煽倒在地。

她的头撞上了椅子,身体呈弓形撞上了墙壁。

还没愈合的伤口再次撕 裂。

撕心裂肺的疼。

她颤 抖地看向梅英榕,眼里充满了惊恐,“你……你不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