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简宁再上前一两步,一直站在隐匿地带的工人就会直接打开流熔阀,将高温成品倾倒而出!

简宁的手,不废也残!

马上就要成功了,赵蕾几乎不敢呼吸,屏息以待。

没人看到傅加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手一直在动作。

但因为在衣服兜里,所以如果不注意看,就会觉得他可能是吓到发抖了。

小孩子毕竟对危险的气氛都比较敏 感。

陆浅浅讥讽地看着他,“看你那点出息!”

和傅宥比,就是差远了!

明明是一个妈生的,这俩孩子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幸好傅宥是长子。

不然她得多费多大的心神,才能教好傅加这个不成器的!

可傅宥就不同了。

他天生聪慧,又有超乎常人的智商。

就连气魄也是一等一的好。

根本就不用她费力,就能收获一个好儿子。

说起来,这还要感谢简宁呢。

瞧瞧她那还想往前走,慢慢伸手的样子!

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就连她都替简宁的智商着急呢……

“赵蕾。”她一边看着简宁,一边喊道,“我背上有点痒。”

虽然这里人多,但她实在忍不住了。

这会儿来回活动背部和胳膊,转动起来整个人的姿态看上去一点都不端庄。

整个人的身体像是来回晃动。

似乎有固定的点一样。

像是在人前故意搔 首 弄 姿似的。

那姿势……

啧啧。

“没什么啊。”赵蕾轻轻在她后背拍了拍,小声提醒,“太太,您别乱动,这样不太好看。”

陆浅浅当然知道!

但好在,还能控制一点。

她轻咳了两声,在原地来回走了走,减轻不适。

然后再看向简宁。

“你不再靠近点?”

简宁眼中满是讥讽。

将陆浅浅刚才看她的眼神,千倍万倍的返还给了陆浅浅。

“再靠近一点?”简宁看向那个电子大屏幕的位置,“等着滚烫的牙膏 液 体烫伤我的手?”

陆浅浅:“……”

她怎么知道的?!

她不过就是身上痒,走了一下神,简宁为什么能在这段时间里,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妈咪。”傅加往前站了站,对着简宁伸出一个小绅士的伸手礼,“快下来。”

简宁和傅加的小手重叠。

傅加虽然矮,但却并不瘦弱。

当简宁握住他时,他还能撑住她身体的一般重量。

所以简宁哪怕从台阶上直接跳下来,落地的时候也显得很轻盈。

整个人就像仙子一样,做什么都轻飘飘的。

自带美感。

她冲傅加眨了眨眼,然后继续看向之前看的方向。

陆浅浅顺着她的视线猛地回头。

是那块电子屏幕!

刚才呈静止状的电子屏幕!

这会儿已经动了!

画面都在正常播放。

陆浅浅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因为画面里……

有工人的五官几乎都拧到了一起,满脸写着痛苦,但嗓子似乎失声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陆浅浅才没听到。

她想用在简宁身上的计策,失效了?

轮到这里的工人身上了?

可这怎么可能!

那个出牙膏的锅炉口就在简宁刚才站的方位啊。

陆浅浅急的额头都出了汗。

“简宁!”她气急败坏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这回事喽。”那名工人现在有多痛苦,从电子屏幕上可见一斑。

他整个人的五官都皱着。

双手因为沾了很多滚烫的 液 体牙膏,现在已经两只胳膊都呈现出被烫伤的状态。

胳膊也显得皱巴巴的。

尤为恐怖。

简宁却始终平淡地盯着那个人看。

仿佛他不是一个受伤的人,只是一个物件而已。

陆浅浅不由得大吼,“简宁!你是医生!有人受伤了你看不到?!”

“活该,看到了也不能救。”简宁嗤笑一声,眼波一转,看向陆浅浅,“不是吗?”

陆浅浅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白。

虽然心中有些心虚,但她有自信没有露出马脚。

“你作为一个医生,居然对着病人说活该?!”陆浅浅现在像是一个正义使着,对这简宁大呼小叫。

能动手的就别哔哔。

简宁直接把赵蕾拉过来,对着陆浅浅问,“她也是医生,你怎么不让她上前救人?”

她是医生没错。

她的医术好也没错。

可刚才,如果不是电子屏幕突然恢复正常,让她看到了站在锅炉反面的工人做的小动作,恐怕她再往前迈一步,现在抱着胳膊痛苦地流泪的人就是她!

陆浅浅真是好狠的心!

居然想直接废掉她作为医生的手!

简宁深吸一口气,“我又没说不让赵医生救,傅太太着什么急。”

平时陆浅浅说句话,哪里有人敢反驳她。

都是直接听令就是了。

何况还是她发火的情况下。

可简宁就是敢。

再想想傅加对她的态度。

她在工厂时嚣张的样子,还有她对陆浅浅提到傅庭尧时说的那番话。

在场的人心里无不打鼓。

这位被称为简宁的大夫……

是不是在傅家真的比陆浅浅的地位还要高?

这么一想,之前帮陆浅浅做事的人都不敢吭声了。

只是默默地朝那名两只胳膊都被烫伤的工人投去了可怜的眼神。

赵蕾人都傻了。

她是想着害简宁。

但哪里给烫伤的病人处理过这种情况?

她这些年来,医术也没什么精进。

全靠着之前帮陆浅浅对付简宁的功劳才在a院做的稳稳当当。

可现在……

事情搞砸了。

还有工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她自己的客户也被简宁拿走了。

赵蕾越想越难过,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简宁都被她吓了一跳。

工人听她哭,自己更想哭了。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噗通噗通地往两只胳膊上砸。

“呜呜。”

他想有个人救救他啊!

他的眼神求助似的看着陆浅浅,“呜呜!”

陆浅浅看了他一眼,怔愣了一下,“你怎么不讲话?疼你就喊!谁害的你你就指着谁!现在一直看我是什么意思!”

“他讲不出话。”简宁道。

陆浅浅看向她,“为什么?他又不是哑巴。”

简宁等的就是她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