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娶公孙进门的话,威武侯这个爵位,可是不够威风啊。”有点苦恼的低下头,江鱼叹息道:“大哥能让皇上答允封我为国公么?应该很难罢?不过,也难说,大哥如今,却是和以前不同了。”摇摇头,江鱼又自言自语道:“和公孙是水到渠成,可是三尾这狐狸精嘛,她最近似乎有点吃味,哎,我江鱼又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好人,无非是将她从天欲宫的手中救了出来,她居然就对我有了那意思?呵呵呵,不知道若是大哥知道我娶一个狐狸精的话,会不会吓死?”百无聊耐的抬头看着天空,大街上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将江鱼从那毫无边际的遐思中惊醒。

超过一百名骑着白色骏马身穿锦缎战袍披着血红色披风的骑士昂首挺胸的直往兴庆宫这里行来。这百多匹骏马高度都超过九尺,体长丈二三左右,奔走间步伐轻盈,每一匹嘛都好似游龙一样带了点出尘的气息。江鱼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他身边的刑天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低声惊呼道:“这,这可都是千里马?谁能凑起这么多的千里马?”江鱼看了一眼身边自己的那匹明显弱了两三个档次的坐骑,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些骑士的坐骑神骏得让人眼热,他们身上的战袍也是以上等锦缎制作,胸口的云纹猛虎下山图案显然都是高手匠人出品。一条血红色的披风,让这些骑士凭空多了几分威武雄壮更带着点炽烈的杀气。而这些骑士的手上,却拎着一杆和他们身上的杀气完全不靠边的,装饰意味大于实际用途的兵器――一根纯银打造的细小马枪,长不过五尺,粗只有拇指大小。

这一队骑士簇拥着的,是高高瘦瘦皮肤变得黧黑一片的高仙芝。身穿一套华贵的黄金甲,马鞍鞯都是用纯金打造,马镫都是银质的高仙芝脸上带着浓浓的风霜尘色,鹰隼般的眸子里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凶光,体外有一层若隐若现的血光漂浮,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杀了多少人,身上才有了这样的凶悍气息。同时,也不知道他在西域到底抢光了多少国主的金库,才能让他手下的亲兵都佩戴上这么一套极度奢侈的行头。衣袍和兵器也就不提了,就那屁股下的千里马,这样神骏的战马,长安城的权贵们甚至愿意用十万贯、甚至二十万贯钱来拥有一匹。

拍了拍腰间宝剑,江鱼懒洋洋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了那兴庆宫大门口,双臂伸了开来,拦住了高仙芝等一行人。高仙芝‘吁’的勒住了坐骑,冷眼朝江鱼上下打量了几眼,突然讥嘲的笑道:“丧家之犬,也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

知道高仙芝在讽刺自己被道门驱逐出门,江鱼却一点儿都不动怒的笑了几声,悠然说道:“不知道高将军这次来长安做什么啊?啧啧,高将军发财啦嘛,看看您身上的打扮。知道的人知道你是我大唐朝的将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都是卖解出身的戏子哩。”

‘戏子’二字触怒了高仙芝,他怒声喝道:“放屁!他娘的,江鱼,听得你自己要娶一个戏子入门,怎么?那戏子弄得你。。。”

“找死!”听得高仙芝言语中已经侮辱到了公孙氏,江鱼一声厉喝,身体跳起来一拳朝高仙芝劈了下去。高仙芝冷笑一声,不屑的随手朝外一挥,在他看来,被驱逐出道门,甚至一身修为都被废掉的江鱼肯定会被他赶苍蝇一样的赶走。可是,拳劲如山轰下。高仙芝的手臂发出了可怕的‘嘎吱’声,沉重的压力让他的手臂差点没拦腰折断。高仙芝一声惊呼,身体一弹已经好似跳蚤跳出了十几丈,江鱼的拳头却是势头一点儿都没放缓,一拳将高仙芝坐下那匹格外神骏非凡的骏马轰碎了脑袋。

马头上血浆喷出了数丈远,高仙芝的十几个扈从身上被喷了厚厚的一层鲜红。那百多名骑士怒斥一声,纷纷丢下手上装饰用的短枪,拔出了腰间弯刀,就要策骑冲上来将江鱼斩杀马下。高仙芝面色一变,看到自己的扈从已经拔出了弯刀,吓得他面色惨白的尖叫起来:“住手,都给本将军住手!”由不得他不害怕,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兴庆宫的门口啊,在这里拔刀杀人,是谋反的罪名!

眼睫毛都笑得开花的江鱼大声叫嚷起来:“哎哟?你们敢在皇宫门口拔刀子?这可是造反哩!”高仙芝心里一沉,心中惊骇‘完蛋’!他还没想出要如何应付这事情,江鱼已经招呼一声,他带在身边的五毒兄弟、刑天倻已经领着他捕风营的数十军士冲了上来。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高仙芝的百多名扈从都被打翻在地,有几个人还莫明其妙的中了毒,一个个脸色发绿的倒在地上。

高仙芝尖叫起来:“住手!江侯爷,方才是末将无礼,还请原谅!这,这,末将这次来长安,是带了两名西域国主的使节向皇上递交国书的。末将已经说服了这两位国主,他们愿意向我大堂称臣,年年纳贡,岁岁入朝哩。”

“哦?国书何在?”江鱼立刻问了一声。

“国书在此!”高仙芝本能的从怀中掏出了两份装饰华贵的卷轴,他眼前黑影一闪,手上一轻,他根本看不清如今江鱼的动作,那两分国书已经被江鱼劈手抢了过去。高仙芝呆了一下,立刻怒声叫道:“江。。。江侯爷,你,你这是做什么?末将可是耗费了天大的力气才将那两个小国的兵马击溃,让他们国主献城投降的。你怎能抢走我的功劳?”

李林甫正好笑眯眯的从兴庆宫里走了出来,他听到了高仙芝最后的几句话,不由得诧异道:“啊?高将军,你是要向陛下进献国书么?奇怪了,你没有奉旨,怎敢私自离开驻地回返京城?唉?兵部有给你发文书宣你入朝么?你又怎生直接来了兴庆宫?皇上可没说要见你啊?”李林甫就纳闷了,递交国书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要从礼部走很多复杂的程序之后才能办妥的,高仙芝怎么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京了?这完全不符合规矩嘛?尤其,他李林甫身为当朝宰相,居然没有听到有关这事情的风声,这岂不是太离谱了点?

看到李林甫,高仙芝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猛的退后了一步,脸上露出了见鬼的神色。就在这要命的关头,杨钊兴冲冲的骑着马,身后带了十几个护卫朝皇宫赶了过来。远远的,杨钊还没看清这皇宫门口有谁呢,就在那里叫嚷开了:“哎,高仙芝,你怎么不给我打个招呼就来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进皇宫么?哼哼,若是没有我。。。啊呀!”

李林甫脸色一变,看了看杨钊,又看了看高仙芝,然后瞥了瞥杨钊身后跟着的柴风以及几个躲躲闪闪的礼部官员,突然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额头,大笑道:“哎呀,小鱼,大哥给你说啊,你得准备出京一趟。刚才大哥和皇上说了,派你去北方边疆驻防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去做准备罢,这次皇上可是应允了,你若是在北方能作出功劳来,这封赏是不会小的。”

阴笑了几声,李林甫深深的看了一眼杨钊,轻笑道:“杨大人?你如此勤勉为国,实在是国家大幸呀?嗯,好,好,好,很好。”有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李林甫摇摇头,甩甩袖子,很潇洒的登上自己的马车,在江鱼一行人的护送下扬长而去。杨钊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怨怒的朝若无其事的柴风瞪了几眼。柴风轻声一笑,摇摇头,凑到杨钊的耳朵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杨钊的面色这才恢复了正常。

“杨钊是条养不熟的狗。他仗着杨玉环的势力,想要爬上位,哼哼。这次有小国愿意称臣纳贡的事情,他居然都敢瞒过我,好大的胆子。”坐在车厢里的李林甫脸色很难看。不过,他转瞬间就笑了起来:“不过,也无甚紧要的,杨玉环是个有美色却无心计的蠢女人,她也不会故意去帮杨钊对付我。小鱼,你只要去了北疆,将事情办好,以后咱们兄弟的位置,那就是稳如泰山啦。”

江鱼微微颔首,轻声笑道:“是的,我去了北疆,不仅要对付近来连连异动的突厥人,更要趁机掌握北疆诸大军镇的军权。这一点大哥你放心,以我如今的实力,那些地方上的将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只要许诺他们一点好处,再威逼他们一下,他们都只能乖乖的听咱们兄弟的。”

“嗯,就是这样了。”李林甫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小鱼啊!想要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容易哩。大哥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们如今是只能上,不能下。唉,大哥问你一句话啊,若是,若是真的大哥想要再进一步,你认为好不好呢?那等荣华,呵呵呵呵。”李林甫瘦削的脸上,突然用上了两团红晕,眸子里也变得油亮生辉。

惊讶的看了李林甫一眼,江鱼叹道:“大哥,若是三年前,我帮你做皇帝却也无甚不可。可是如今,这事情却是作不得啦。”一想到修道界居然开始大规模的进入红尘,道门中更有那种激进派准备用暴力来达成他们的目的,江鱼就感觉一阵的心寒。虽然吃惊于李林甫突然暴露出来的一些野心,同时也不知道李林甫的野心自何而来,但是江鱼还是很清醒的打消了李林甫的旖念。每一次的改朝换代都会死伤无数人,尤其当其中带上了修道界的影子后,死伤的人会更多。江鱼不想李林甫卷入那足以让他粉身碎骨的旋涡里去,只能向他解释,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就在江鱼向李林甫絮絮叨叨的解释如今修道界的异变的时候,江府大门口正在上演一幕好戏。

三十几个道人在江府大门口围成了一圈,好似一堵肉屏风拦住了路人的目光。青阳公子**着上身,下身仅仅穿了一条短裤,背上背着一束荆条,匍匐在门前的台阶上,正满脸狰狞的在那里低声叫唤着:“你,你,好大的胆子!我青阳公子亲自登门负荆请罪,江鱼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摆谱不成?赶快把江鱼给我叫出来,否则本公子和他没完!”

蹲在江府那足足有六寸厚的门槛上喝冰镇酸梅汤的是江风,最近几个月已经被某些人带坏的江风再也不是往日那纯朴的任人欺凌的小道人,他‘稀里哗啦’的几口将那酸梅汤喝得干干净净,随手将那三彩瓷大汤碗搁在身边门槛上,叹道:“这位道爷,咱师父真的不在家呀?你负荆请罪也好,负荆干什么也好,总要等我师父在家的时候再来罢?现在您在这门口趴着算什么事情呢?”

罗里罗嗦了一通,江风苦笑道:“没办法啦,我师父不在家,我未来的师娘公孙夫人和白姑姑去上香去啦,城里这么多的和尚庙道士观,我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如今家里就是一群家丁丫鬟,我江风现在是家里最大的,你总不能向我赔罪罢?所以,只能请你们再等等了。”

青阳公子的面色益发的难看了,他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死死的盯着江风看了又看,这才狞笑道:“你是江鱼的徒弟?”

江风点点头,诧异的看着青阳公子:“对,我是我师父的徒弟,怎么?”

青阳公子突然大笑起来,他猛的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指着江风笑道:“哈哈哈,江鱼真的收你做了徒弟?他传授了你什么功法?是**玄功么?他传授了你**玄功?他传授了你**玄功?!他传授了你**玄功!!!”越说越是兴奋的青阳公子指着江风笑道:“你们死定啦,你们死定啦,本公子也不用给江鱼来负荆请罪啦!他被赶出了师门却将师门绝技传授给外人,这是死罪呀!”

一声沉闷的咳嗽传来,白猛、龙一他们九个块头大得离谱的莽汉从门后转了出来,龙一语声隆隆好似打雷一样的咆哮道:“放屁!放你娘的狗屁!他娘的,咱们主子收徒弟,可能传授**玄功么?咱们是那种人么?他奶奶的,江风这小子修炼的是我们妖龙一族的‘金鲤化龙鱼龙百变玄功’,这功夫是人也能学的,妖怪也能学的,锻炼肉体比起你那**玄功也弱不到哪里去。你他妈的放什么狗屁?你有什么证据说咱们主子把你们的**玄功传授给了江风啊?”

一声冷哼,青阳公子二话不说,反手从裤头的腰间抓出一面银白色的小旗。他冷笑道:“是否**玄功,现在就来看一个分明。”他手一盏,那小旗上突然射出数道白光,一个小小的‘庚金解尸阵’包围住了江风,数以百计的拇指头大小的锋利刀片平空而生,密密麻麻的朝江风绞杀过去。那刀片并非实质,而是庚金灵气所化的有形无质却益发锋利坚固百倍的神兵,虽然只是一个简易便携式的阵图,可是威力也是了得。

江风脸色一白,他尖叫道:“救命!”虽然被江鱼收为徒弟,虽然江鱼耗费了自己极多的元气给他打下了坚固的基础,虽然这几个月来不断的浪费仙石来萃炼江风的身躯,尤其玄八龟私下里又给江风赠送了几颗灵丹让他的功力大进,如今的江风几乎都有了突破铁身期的强大力量。但是他骨子里毕竟还是一个没长成的少年,见了这样其势汹汹的攻击,早就吓坏啦。

白猛几个一声怒吼,拔出江鱼得自千兵洞的极品灵器,九柄沉重的斧、戟、叉、棍等兵器卷起一道狂风轰向了那小小的‘庚金解尸阵’,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那数百片刀片已经将江风的衣服搅成了粉碎,在他身上拉出了数千条细细的血痕,一串串血珠从江风的身上缓缓滴出,看起来好不可怕。看得这等场景,白猛他们益发的暴怒,九柄极品灵气绞碎了那小小的阵图,九道强光带着刺耳的雷霆啸声朝青阳公子轰去。白猛怒吼道:“你这是负荆请罪么?你,你是来上门讨死的罢?兄弟们,分尸了他!”

九条已经修练成上品仙兽天龙的妖怪,体内滚动着的是纯正的天龙仙力,更有着天龙那远超常人的强大力量。九条莽汉挥动着九道强光,重重的砸在了青阳公子仓促间布下的护身大阵上,十三层护身禁制被一举轰碎了十二层,最后一层淡黄色的戊土禁制也眼看就要被砸碎!青阳公子吓得尖叫一声,他叫道:“元罗师兄,动手罢!负荆请罪?我请他老母啊!江鱼故意折辱本公子,他这么久不见露面哩!”

元罗真人面色一寒,他只是略微低头思忖了片刻,立刻抬起头来怒道:“师弟说得不错,那一清仙人虽然是前辈仙人,可是他乃是蓬莱三仙宗的长老,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们一气仙宗的人?他,他居然让师弟你来向江鱼负荆,简直,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元罗真人想起了自己的修为被一清仙人强行打落了一半的仇怨,眼里顿时凶光闪动,虽然功力倒退极大,但是经验极度丰富,手上布阵法宝也极多极厉害的元罗真人已经随手飞出了三十六道淡金色的旗门,在江鱼府邸的门口布下了一个恶毒的杀阵。

只见平地里黄沙卷起来足足有上千丈高,无数金色刀锋裹在黑色的刺骨寒气中在空中呼啸穿刺,江府已经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禁制内,化为了一片独立的虚空。白猛他们几人和青阳公子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拉长到了数十里远近,一干人等都站在门口,可是之间的距离却足足有数十里远,咫尺天涯,难以飞渡。一气仙宗的阵法之道,如今可见一斑。

元罗真人双手一挥,九团雷火轰上了天空一座旗门,九声雷霆响过,天地间一阵昏黑,好似重返了上古混沌世界,白猛他们再也分不清天地上下、东南西北,神智更是一阵昏黑,灵魂好似要被牵扯出体外,堪堪就要倒在地上。那昏黑的世界中,有腐身黄沙急速锤打,有透骨钢刀往来乱刺乱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猛九个妖怪的身上已经被刺出了数十个小小的血坑,他们胡乱的挥动着兵器,却找不出破阵的办法。

几声冷笑,元罗真人正要全面放开阵法,将江风、白猛他们的生魂拉出身体,消灭他们的肉身后禁锢他们的魂魄永生永世的折磨,那边被吓呆的江风突然清醒过来。他看着在身边胡乱挥动兵器的白猛等人,再看看好似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青阳公子、元罗真人,江风突然尖叫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力量,他脚下步伐极其古怪的,一滑一滑的朝前冲了两步,瞬间就跨越了那数十里的扭曲空间,和元罗真人贴了个面对面。两人炽热的鼻息相互喷在对方的脸上,两人同时都是一愣。

毕竟是修炼肉体的江风速度、反应快了一大截,他随手全力一拳朝元罗真人直直的打了出去。‘噗哧’,元罗真人惊骇无比的看着那贯穿了自己小腹,捣碎了他的脊椎骨后从他身后探出来的细小手臂,嘴里一口血狂喷而出,喷了江风满头满脸。元罗真人惨呼道:“你,果然没有修炼**玄功!**玄功,怎会有这样凶残的气息?”元罗真人通过和江风的手臂的直接接触,终于发现了江风手臂上那一缕好似野兽般凶狠野蛮的洪荒气息。只是,他明白得晚了一点,小腹被击穿,这具肉身已经无法使用,他只能遁出了元神,仓皇的逃窜。

阵图的主人一逃,那杀阵顿时瓦解。昏黑的天空恢复了正常,毒辣辣的太阳当头照了下来。江风呆呆的看了一眼自己沾满了鲜血和肉末的手臂,尖叫了一声,被吓得倒地晕倒。青阳公子怒咆了一声:“元罗师兄!”他手上擎出那根曾经打伤了李天霸、刑天倻的竹鞭,挥手一鞭就往江风的头上击去。后面白猛动作最快,他手上兵器脱手朝青阳公子投掷过去,同时大吼一声:“你敢伤他?咱们和你不死不休!”

第一百零五章 惊诧(10402)7.10

青阳公子呆了呆,那竹鞭还没击中江风,白猛投掷的兵器已经到了他心口。青阳公子再也顾不得打杀江风为自己的师兄出气,而是全力催发那竹鞭,狠狠的朝白猛投出的那兵器扫了一鞭。‘砰’,巨响声中白猛投出的极品灵器被那竹鞭一鞭打成粉碎,白猛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却无比彪悍的长啸一声,团身挥拳朝青阳公子扑了过去。龙一他们几个妖怪也反应了过来,他们同时跃起,施展他们血脉中遗传自他们父亲的本命神通,双手一和一挥,无数团紫黑色的葵水神雷铺天盖地的朝青阳公子落下。

刚才组成了肉屏风给青阳公子遮丑的三十几名道人同时出手,他们却也不做反击,只是联手布置了一个防御大阵,将那无数团葵水神雷吸收干净,没有一颗神雷能够爆炸。八个莽货一愣,同时停下法咒,抓起兵器学着白猛的样子扑了下去。龙一狂喝道:“小白脸道人,你若是伤了咱们这小道士,那就是结了死仇,不死不休啦!”

‘砰’,白猛半边胸骨粉碎,七窍喷血的被打得倒飞了数十丈,一头撞碎了江府的围墙,摔进了江府大院里。‘砰砰砰砰’,连续十六声响亮,龙一他们手上的八柄灵器尽皆粉碎,八个人要么是胸骨要么是手臂要么是腰骨被那竹鞭轻松的粉碎,嘴里喷着长长的一道血泉,倒飞了回去。青阳公子手上竹鞭光焰闪动,无数地水火风元力化为有形有质的四色火焰在那竹鞭上喷涌,他狞笑着又是一鞭朝江风当头砸下。

“呀,呔!”一声厉啸,手上拎着两腿狗肉,手臂下夹着两坛美酒的孙行者正赶了回来,眼看那竹鞭距离江风的脑袋只有不到尺许距离,孙行者眼里金光射出数丈远近,手上乌木杠子发出了让人胆战心惊的恐怖破空声,带起一道道白色气浪,团身轰向了青阳公子。同样是功候大进的孙行者如今的修为仅仅弱于进步最为神速的公孙氏,望月宗的锻体法门也修练到了铜身巅峰的境界,更兼他本命属性乃是金性,体内罡气锋利无匹,杀伤力在江鱼身边的一干人中反而是最强的一个。

一刹那的功夫,孙行者已经凌空劈出了近万棍,棍影撕裂了虚空,他的乌木杠子四周已经出现了细细的隐约可见的空气裂痕。澎湃的棍影笼罩了虚空,化为一团方圆数丈的黑影朝下方落下。那棍影所在的区域内,阳光都被消泯,那是一片纯粹的漆黑的充满了毁灭性锋利、霸道能量的空间。孙行者在放声大喝:“兀那小子,老子不能和天竺僧人动手,莫非还不能教训你么?”

被华逻和尚生擒,憋屈了很久很久的孙行者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和霸气,他双目瞪得老大,体外有丈许厚一层庚金灵气化为无数道锋利的气刀四处乱射,那等声势简直可以毁天灭地。青阳公子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江风,他全力朝上空横扫了一鞭,那竹鞭已经变成了一条半实质的光影,强大得让数十丈方圆的空间都开始隐隐摇晃的能量在那竹鞭上汇聚,最终汇聚为一道能量飓风,迎向了孙行者那上万棍虚影组成的漆黑空间。‘砰’,鞭、棍,相接。

这竹鞭,乃是一气仙宗的阵法高人仿造传说中的封神神器打神鞭而制造。本体取自于南海玉痕紫竹,以三味真火萃炼整整百年,将原本水缸粗长有数丈的万年玉痕紫竹缩小到只有三尺长短、拇指粗细。一气仙宗那时候阵法造诣最高的四十九名阵法宗师联手,在每一个竹节上都封印了三千六百个他们所知的威力最强的攻击法阵进去,然后以至宝‘乾阳伞’送它直上九霄,于那天外采纳星辰灵气近千年,又经了无数次的精心萃炼和灵力贯注后,终于炼制成了这条‘驱仙鞭’。虽然这条竹鞭的威力比起传说中的打神鞭那是天和地的差距,但是这条竹鞭若是握在一名地仙手中,就有秒杀地仙乃至于秒杀寻常仙人的力量。

以青阳公子如今的修为,虽然他只能发挥出这‘驱仙鞭’不到一成的威力,可是寻常的法宝,寻常的修道士,却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一鞭出,孙行者的乌木杠子被砸成粉碎,一团团金色火花从那乌木杠子的残余粉末中喷出,一道道清气从那杠子上涌出,孙行者同样是张口喷出一口血,将自身一部分元神和乌木杠子祭炼于一体的他,已经受了重伤。而青阳公子得势不饶人的顺势将那竹鞭朝孙行者身上一卷,‘砰砰砰砰’连续数十声巨响传出,孙行者已经到了铜身巅峰的肉身被打得寸寸断裂,肌肉翻卷,骨骼粉碎,体内内脏更是受到极大振荡,他七窍中血喷如泉,张口连续喷出了几口淡铜红色的精血,却是连本命精元都受到了极大损害。

鞭影消散,孙行者落在地上时,身体已经扭曲不成人形,他浑身骨头都被敲成了粉碎,都看不出那还是一个人了。青阳公子得意的仰天狂笑了三声,反手又是一鞭朝江风劈了下去。他长嘶道:“师兄,我给你报仇哩!哈哈哈,负荆请罪?老子杀了江鱼满门又如何?一清那老不死的,他敢把我怎样啊?真奇怪,我为甚答应了他来这里请罪?我糊涂了不成?”

长啸声中,青阳公子长鞭落下,在白猛几个妖怪的惨呼声中,江风头颅被那竹鞭打成粉碎,他的肉身受那余波振荡,整个肉体瞬间崩溃,化为一团血浆喷出了数百丈外。‘哈哈哈哈哈’!青阳公子张狂的长笑起来,他竹鞭一卷,就要打灭江风刚刚离体还显得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魂魄。光焰万丈中,江风的魂魄四周裹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他茫然看着那一道竹鞭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体内残余的一点儿灵智被打成了粉碎。

白猛他们的眼角都挣裂了,江风的魂魄受了那‘驱仙鞭’一击,魂魄立刻粉碎,魂飞魄散,世上再也没有江风这个人。青阳公子仰天长笑了几声‘痛快’,突然他呆呆的停了下来――江风被打散的魂魄,虽然被抹去了所有的灵智,却还有一团儿拳头大小的白光残留了下来。那一团儿白光很怯弱的,很犹豫的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好似不知道要去哪里。

“啊?被我驱仙鞭一击,你的魂魄居然还有残留?”青阳公子呆了一下,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怎可能发生?但是转瞬间,他就已经给自己找到了答案:“罢了,全力驱动驱仙鞭打出了数十击,我的真元,也耗费得差不多了。这驱仙鞭好是好,可是,耗费的元气太大了呀?若是我能自如的驱使他,那我岂不是,天下无敌么?”

得意的笑了几声,青阳公子举起驱仙鞭正要将江风留下的最后一点儿痕迹都彻底抹杀,街道尽头已经传来怒龙一样疯狂的啸声。那啸声一点儿都不悦耳,而是尖锐难听到了极点,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啸声一点儿都没浪费的,全部能量都作用在了青阳公子以及他身边数十名本门弟子的身上。‘砰砰砰砰’,十八名修为稍弱只有元婴期左右水准的道人头颅炸裂,他们的元婴都来不及飞遁出来,已经被那啸声震成了乌有。那啸声已经化为一道道白色的气浪,好似飓风一样将青阳公子他们卷在了里面。

‘啊~~~’,青阳公子只觉一道可怕的劲风直扑他而来,杀意直透他心底,让他的元神都整个冻结。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超水平发挥了驱仙鞭的实力,他甚至连吃奶的力气都注入了驱仙鞭,驱仙鞭一声脆响,化为一道丈许长拳头粗紫巍巍的鞭影,重重的朝他身前那高大的人影劈了下去。‘当当当当’,数百声好似铜钟大吕的轰鸣震得江府的大门都倒塌了,青阳公子手腕被震碎,他右手立刻朝那驱仙鞭一抓,转身就逃。仓卒中,他清楚的看到那一声就震碎了十八名同门晚辈的肉身和元婴,更是一拳就将在场的另外两名洞虚期的师侄打成乌有,在驱仙鞭数百鞭的重击下除了身上衣衫粉碎,皮肤红都没有红一点的怪物,正是江鱼!

眼珠已经变成血红色,身体化为黄金琉璃一样晶莹剔透金光熠熠的江鱼仰天无形的咆哮了一声。‘砰’,整个长安城都颤抖了一下,湛蓝的天空有方圆百里的一块突然在他咆哮的那一瞬间变成了古怪的紫青色,随后才突然恢复正常。在那一瞬间,阳光的强度增强了百倍不止,不少在户外行走的人,被那突然增强的阳光灼伤了皮肤。只是因为光照时间太短,他们所受的伤害并不足以致命!

而青阳公子却差点死在了江鱼的手上!

掏出了自己父亲当年给他炼制的逃命法宝‘万里云烟一尘图’,那尺许长的卷轴一展,无形的空间力量拖拽着青阳公子的身体,只要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就能平安的回到他自家位于南海仙山上的洞府。可是,就在他的身体刚刚被那卷轴发出的青光笼罩的瞬间,仰天怒嚎的江鱼已经拔出了鲲鹏一羽剑,随手将那长剑朝他砸了过来。怒极攻心,平日里也没练过飞刀啊、暗器手法的江鱼那一剑平平的拍了过去,将青阳公子的右臂自肩膀处砸断,还将他半边肋骨砸碎了七八根。

剧痛直冲脑门,青阳公子体内真元一乱,刚刚被那万里云烟一尘图卷出数百丈,他就凭空落了下来。正好出现在长安城的一个小巷中的青阳公子‘嗷嗷’惨叫着,左手抱着血喷如同小溪的肩膀,顺着小巷一通狂奔,按照记忆中的道路往柴风家跑去。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再次发动逃命法宝的力气,他只求自己的同门能够聪明一点,能够先行跑去柴风家等候自己,然后护送自己离开长安。

“可是,不可能!江鱼那混帐东西被废掉了全部的修为!他怎么可能变得这样厉害?就算是他师祖贤妙那家伙,以他的**玄功的修为,被我驱仙鞭连续攻击数百次,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甚至,我以驱仙鞭全力一击,也许能够直接重创贤妙,他江鱼怎会这样厉害?”青阳公子心乱如麻,他心中一阵阵的后悔:“如果早知道江鱼居然有这样的修为,我,我却是没事招惹他做什么?驱逐他难道是我的本意么?这也是本门那些元老的意思,他们,他们才是想要多得一些那些世家门阀供奉的罪魁祸首哩!这驱仙鞭不也是他们交给我的么?若非如此,我何必招惹他?”

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青阳公子已经和江鱼结下了死仇。这一次和上次打伤李天霸、刑天倻完全不同。那一次没有死人,在本门长老们的包庇下,自己轻松的脱身事外。可是这一次,自己打杀了江鱼的徒弟,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到自己家的仙府,只要打开了护山大阵,除非自己师门的长辈和自己为难,否则天下无人能够进入他的洞府。蓬莱三仙宗的人对于阵法的研究实在是有限得很,他们不可能破除自己的护山阵法。

‘快快快’,青阳公子不断的在心中催促着自己,要赶快逃去柴府。就算自己的那些同门弟子都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没有返回柴府,自己留给柴玉的那些灵丹也足够让自己恢复一点儿元气,只要能发动‘万里云烟一尘图’,自己就能平安回家。大不了以后做一只缩头乌龟,躲藏在自己洞府中修练,最后飞升去仙界找自己的父母,到时候他还害怕谁呢?

“对,就是这个主意!柴玉那小娘们要带回去,哎呀,那几个偷偷留下来的炉鼎也得带回去!这么多事情,不都是因为她们才招惹出来的么?”一想到柴玉以及自己偷偷摸摸的隐藏下来的天欲宫的女子,想起她们在床榻之上的万种风情,青阳公子就情不自禁的小腹一阵火热。想到旖旎处,青阳公子‘嘿嘿’笑了几声,紧张的朝大街四处看了几眼。“满天神佛保佑,若是今日不死,日后我青阳一定洗心革面,他奶奶的再也不听那群老杂毛的使唤啦。他们最多不过和我爹娘同一个辈份,我干嘛听他们的,替他们出头生事啊?”

突然间,有如惊弓之鸟的青阳公子猛的停下了脚步,凶狠带着点暴虐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路边一个书店门口的那人。他突然长吸一口气,挥动驱仙鞭重重的朝那人当头劈下,他怒吼道:“一不做,二不休,已经结仇啦,干脆就连你都打杀罢?你上次居然敢打伤本公子!去死!”真是神奇,就连发动法宝逃命都没有了一丁点儿力气的青阳公子,此刻居然又一次的爆发,让那驱仙鞭化为一道两丈多长的紫光重重的劈了下去。这声势,甚至比刚才攻击江鱼的时候还要强盛数倍!

玄八龟正趴在一张凉榻上晒太阳。‘暖烘烘’的太阳晒得他很舒服,痒酥酥的背甲终于变得舒服了许多。“诶,人老了,不晒太阳,这壳都发痒哩。唉,昆仑山被禁制了,哪里有这么‘暖和’的太阳?四季入春,别人都喜欢,可是我们玄龟,都喜欢火辣辣的太阳哩,晒起来可舒服。呜,做江鱼的御灵,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嘛!好酒,好茶,好肉,好书,好古董!诶,没看那头麻烦无比的妖凤都变得老实了?”

得意的晃了晃长长的脖子,玄八龟乐道:“如今盘下了这个书店,只要是珍奇的古书,就全部花钱收下来。嗯,每天还能和这么多同道好友谈古论今,实在是爽快至极呀!总之一切花费都从江鱼的库房里支取,他的钱多了去了,我老龟帮他花花,也是应该的嘛。”怪笑了几声,玄八龟扭头看了看正坐在书店里端着茶杯讨论对于某句圣人之言见解的名士们,心头就更加高兴了。

“娘娘他们的神算,果然是神通无边。在那等情形下,在普天神圣仙佛、魔头妖灵都无技可施的情形下,居然还能求得这一线生机。嗯,天元之力的最好寄生之人,呵呵呵,看来江鱼的确是娘娘神卦中的那一柄钥匙呀。诶,让那帮小道士和其他佛道魔道的人厮杀拼命罢,我们却正好在后方计算得手。若是那上古被封印的存在重返人间,那也一定是我们天庭,不可能是你们呀?嘿嘿,不亏我老龟故意下了重手,把那青阳公子打成重伤。嗯,很多年没有和人动手了,我老龟的雄风依在么?毕竟,我老龟当年可是昆仑行宫的禁卫大统领,行宫书房的副主管呀!”

“说起来,实在是无趣得很,如今人间,地仙、地魔加起来能有一百人么?实在是萧条呀,真是萧条得厉害。”玄八龟有点幽怨的叹息了一声,‘嘻嘻’的贼笑了几声:“想当年天地没有分开,神人可以随意下界的时候,这洪荒大陆上,上古金仙满街走,大罗金仙用耙搂,天仙地仙不如狗。啧啧,那等盛况啊,如今呢?哼哼,不到一百人的地仙、地魔,实在是,萧条了。”

叹息了几声,玄八龟摸了摸自己放在手边的一卷极其古老的羊皮书籍,呵呵乐道:“想不到,那西方蛮夷之人,却也有点可堪称道的东西。嗯。。。这一卷书本,也有千年开外的历史了罢?等以后有空了,老龟我一定要向娘娘告假,去西方蛮夷之地看看热闹。他们那边,也有神?也有仙么?当初天元封印一切非人存在,应该连他们那边也遭受了鱼池之灾罢?”

正想到得意处,玄八龟突然听到头顶恶风响处,一道极强的力量直轰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手臂几乎是类似于空间瞬移一样抓着那羊皮卷轴猛的迎上了那一道恶风。紫色的光影炸开,玄八龟身下的凉榻粉碎,他手上的羊皮卷轴同样粉碎,上半身的衣衫粉碎,露出了他干瘪瘪的身体,露出了他上身那两排清晰可见的很可怜的排骨以及挺大的一个大肚皮。

“老龟我这件衣服穿了才五六万年啊?这缝缝补补的还能再穿十几万年的衣服啊?”玄八龟有点哀伤的看着一片片蝴蝶一样的布片飞散,然后,手掌中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极其缓慢的扭头朝那空荡荡的手望了过去:“刚刚解读了不到三成的古籍啊,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本西方蛮夷之人记载他们神人传说的典籍啊!居然,居然没了?”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玄八龟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珠‘唰’的一声变成了赤红色,瞪得足足有黄豆大小。他‘嗷’的一声尖叫,猛的从地上蹦弹了起来,恶狠狠的看向了满脸铁青惨绿的青阳公子。青阳公子呆住了,超出他平日水准起码两倍的发挥,驱仙鞭的威力起码已经发挥除了三成,就算是普通地仙都要受到重创的沉重打击,实打实的轰在了玄八龟的手臂上,他居然皮肤红都没有红一点?他的脸色从铁青变成惨绿,等他看到玄八龟那赤红色杀气腾腾好似要吃人的可怕眼神,他本能的、下意识的,顺手又是一鞭朝玄八龟抽了下去。

“哇哇哇!气煞我也!”玄八龟怒了,他真的怒了。一道禁制覆盖了方圆数十丈的空间,遮盖了所有凡人的感知,玄八龟左手拔出了他一只金锤,右手则是在阴沉的狞笑声中,缓缓的抽出一根形状色泽都无比古怪的长鞭!那鞭,通体大略成方形,好似宝塔一样上下有二十四节,每一节上都有数道古怪的蝌蚪金字扭曲闪动,每一个金字上都有很晦涩的法力波动传来,好似极强却又好似极弱,根本无法分辩其强弱到底如何。鞭体通体成暗淡的金色,有一道不是很明亮的光芒覆盖鞭体,长鞭的手柄上,雕刻了三个古神文,青阳公子却正好认得那字。

“哈,打神鞭?”青阳公子狂笑起来:“你抽出一根破烂木头就叫做打神鞭么?”

玄八龟冷笑着随手将那长鞭一挥,驱仙鞭就好似浪头上的泡沫一样粉碎。那长鞭依然是那样死气沉沉的没有丝毫异样,根本就没有寻常法宝的那冲天的光焰或者说强大的能量波动。它很低调,无比的低调,好似就是一根破木头,却如此轻松的将一气仙宗耗费千年才辛苦打造的绝顶法宝驱仙鞭给一击击溃。青阳公子甚至有一种错觉,驱仙鞭不是被那长鞭击碎的,而是因为驱仙鞭对那长鞭的‘冒犯’,从而驱使驱仙鞭自己解体的。没错,驱仙鞭是自己解体而亡,根本不是被击碎的,因为青阳公子没有受到一点儿反震力量。

‘噗哧’,好似铁锤砸烂了鸡蛋,身材矮小的玄八龟左手金锤狠狠的朝青阳公子一挥,青阳公子的某个要害所在,再次被那金锤砸成了一团肉酱。玄八龟呆了一下,看着突然用左手捂住下身的青阳公子,血红色的眼珠渐渐的恢复了清明。他无奈的摊开双手,苦笑道:“呃,这不能怪我老龟,你长得太高了,老龟只能选最顺手的地方砸不是?”

青阳公子惨嚎了几声,抱着下身,好似一条被狗熊**的野狗一样尖叫着冲了出去。玄八龟刚才随手布下的禁制没有阻拦他,而是放任他离开。玄八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声道:“哎哟?这样说起来,这小娃娃会拼命向我报复了?那就是报复江鱼了?嗯,也许,这样正好。乱了,那东西才会出来啊。天地不乱,它又怎会出世呢?”玄八龟摇摇头,拍拍屁股走进了书店,没人察觉他已经和人来了一场生死较量。

江府门口,江鱼呆呆的看着江风被打杀后残留的那一团白色的光球。他缓缓的伸出手去,缓缓的握住了那白色光球。那光球看起来极其脆弱,外壳却坚韧异常。江鱼的手指头一接触那光球,就察觉到了古怪之处,他下意识的重重的几乎是全力握了一下那光球。‘嗡’,隐隐的反震力量传来,江鱼的手指一阵剧痛。他呆了一下,正要顺手将那光球丢出去,那光球却是在江鱼手上碰了碰,突然化为一蓬细碎的光丝,缓缓的渗入了江鱼的身体。

‘唰’,好似醍醐灌顶,江鱼只觉从那手臂上传来一阵清凉透心的气流,身体舒服得差点呻吟起来。无数的光丝瞬间涌入了江鱼身体,江鱼就再也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可是江鱼的身体机能,却毫无疑问的提升了一个大的台阶。他甚至,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凭空的增加了一个境界的修为――境界没有变化,而修为却变化了。而江鱼如今已经是金身中期的实力,凭空增加了一个境界的修为,也就是说,他到达了金身巅峰的力量?怎么可能?

而且,江风魂魄被打散后的异相,也让江鱼心里大为诧异。从来没有亲手戮灭过他人的魂魄,但是江鱼清楚,从来没听说有人的魂魄能够强悍到这种地步,被驱仙鞭一击没有完全消散,残留下一点儿东西,还能抵挡自己的全力一抓。

可是,不管事情是如何的匪夷所思,江鱼现在都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他只知道,唯一适合继承望月宗道统的江风被杀死,甚是是魂飞魄散的那种死法。想想无凡耗费了数百年时间才找到一个江鱼,江鱼绝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好到会再碰上一个江风。是可忍,江鱼却怎能忍?这就等同于一气仙宗、蓬莱三仙宗的掌门大弟子被人杀死了呀?或者说,等同于某个世家门阀的长房长孙被人干掉了,而那长房还就这么一棵独苗!

杀气杀意好似大洋中的飓风浪涛从江鱼身上翻滚开来。气急攻心的他身体微微的哆嗦着,双拳握得如此紧,指缝中几乎能滴出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极其低沉的念叨道:“青阳公子!我们不死不休!来人啊~~~都给老子滚出来!”

龙赤火、五毒连同一批捕风营的暴徒应声而出,乖乖的站在了江鱼身前。江鱼沉声喝道:“发动人手,给我打、砸、抢,长安城方圆五百里内,柴家的一切生意店铺给我彻底摧毁。只要有机会,给我刺杀柴家的一切成员!你们随我去柴府,青阳公子若没有逃出长安,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天倻,你去警告袁天罡和李淳风,不许他们出头管闲事,否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面色焦急的贤妙真人领了十几个道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贤妙真人惊呼道:“怎么回事?一清师祖不是叫青阳来这里负荆请罪么?怎,怎会如此?”贤妙真人心头大急,拖延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一清仙人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住了所有的道盟成员,在没有一个一气仙宗的长老愿意出面说情的情况下,青阳公子是被一清仙人勒令来此负荆请罪的。原本以为青阳公子负荆请罪,给江鱼足够的面子后,再过几天,用灵丹恢复江鱼的一身修为,再让江鱼重归道门,这是多么圆满的事情。

可是,贤妙真人他们在终南山上就感受到了强大的法力爆发,尤其江鱼那一声怒吼震碎了长安城上空遮挡了太阳光线中过于毒辣能量的气层,更是吓得终南山上的一干道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贤妙真人匆匆的带人赶来,却已经迟了。江风被打得魂飞魄散,这血仇,已经结下了。怒气攻心的江鱼,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委曲求全,他就要在天下修道人面前露出他狰狞的爪牙!

“嘻嘻!”那浓厚的淡金色杀气中,面目模糊的江鱼突然轻声笑起来:“贤妙真人何必担忧?这事情,和你蓬莱三仙宗也没什么关系。唔,请转告青阳道友,我望月一门,和他不死不休!谁敢包庇他,就是我望月一宗的生死仇敌!”

“嗯?望月宗?”贤妙真人呆了呆,突然间瞳孔猛的一缩,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惊呼道:“你说什么?望月宗?你,你,江鱼,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望月宗的门人?你,你,你如今修炼的,可是望月宗传说中的‘射日巫神诀’?”

“是啊,本门的锻体心法,‘射日巫神诀’,呵呵呵呵,多少年没有人提起了呢?”江鱼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这,不能怪我啊,道门将我驱逐出来,却有望月宗的长老找上了我,收我为徒!并且以他全身的修为助我神功大成!呵呵呵呵,所以,贤妙道友,我江鱼如今是望月宗的当代宗主江鱼,不再是你蓬莱三仙宗的江鱼!”

他冷漠的说道:“以前承你们的情,得了你们的传承。可是我给你们蓬莱三岛的好处,也足够抵消那点情谊了罢?”无论如何,江鱼要先把道理占住,若是他公然的宣扬自己就是混进道门想要捞点好处的,那岂不是自己找事么?不过,既然已经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在乎这些了。大不了,大不了他江鱼豁出去,真的和罗天杀他们勾搭去,看道门的人能拿他如何?

江鱼被驱逐之后,居然被望月宗的长老收入门下?贤妙真人极度狐疑的看着江鱼,望月宗的门人已经有数千年不在修道界行走了,可是修道界还记得望月宗的某些不好习性――比如说,总有几个望月宗的异类喜欢混入其他门户之类。相反,无凡最为担心的,因为望月宗的功法特性,导致天下修道士的敌视,反而已经被修道界的人给淡忘了。

看到贤妙真人那愣呆呆的样子,江鱼心头一阵的快意――妈的,我就是偷学了你们的**玄功,你咬我啊?我给的报酬,已经足够了罢?――冷笑一声,江鱼厉声道:“来人,去柴府!”

贤妙真人一声厉喝:“且慢,江鱼,你不要胡来!”他双手十指成龙爪形,猛的抓向了江鱼的肩膀:“你先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成为望月宗的门人!你,你可有将我道门的**玄功给传播出去?”‘嗤嗤’声中,贤妙真人体内真元涌出,在他身上组成了一套金色的战甲,他十指已经死死的扣住了江鱼的琵琶骨,十道极强的力道直透内腑。

一声冷笑,江鱼冷声道:“贤妙道友,你可不要冤枉我。在离开道门时,我的修为如何你也清楚,那时我的修为可远不如你!”‘砰’,江鱼还没有调动真元,只是将肌肉一缩一弹,一股可怕的力道反震开去,贤妙真人十指骨折,身上金色甲胄‘啪啪啪啪’的连声炸裂。江鱼冷笑着回头,朝贤妙真人点头阴笑道:“道友以为,我如今的修为比起道友,又如何?”

贤妙真人眼珠瞪得老大,他惊呼道:“你,你如今的修为,比起当日我查视的时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江鱼的修为全面盖过了自己,贤妙真人立刻相信了某位望月宗的长老牺牲了自己全部修为注入给了他的神话。他点头道:“好,江。。。道友。。。果然是。。。造化非凡。可是,青阳乃是我道门同门,万万不能让你去。。。”

江鱼厉声道:“如此说来,他将我那新收的徒儿,未来的望月宗宗主打得魂飞魄散,就是应该的么?”

一声脆响,木弓自江鱼体内飞出,散发出强烈得让人无法正视的光芒。庞大的,木弓自带的气息从木弓上一波波的涌出来,逼得贤妙真人以及他身后十几个道人连连倒退,根本无力反抗这木弓的力量。贤妙真人惊呼起来:“老天,这是上古大神羿的佩弓!这,这,这。。。”

冷冷的看着贤妙真人,江鱼冷笑道:“他是我们望月宗的开山祖师,道友不会不知罢?谁敢阻拦我去杀青阳公子,谁敢包庇青阳公子,不要怪我江鱼不客气!你去问问天下修道人,谁敢让我用我望月宗的祖师佩弓射一箭,那人就有那资格去包庇他。”

贤妙真人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呆呆的看着那张释放出无穷威势的木弓,仰天长叹道:“老天,这种东西,怎能流传下来?天下,天下谁能当它一击?”面色惨变的他只是摇头,血淋淋的双手都懒得耗费力气去治疗一下,带了一干同门,转身就走。他也明白,现在纠缠其他的小枝节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青阳公子杀了江鱼的徒弟,未来的望月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