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结盟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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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做一般人说出此话,我不会加以评论。但此话从伯言口中说出,我深感遗憾。
伯言文韬武略,卓有远见,为何会说出如此肤浅之言呢?丞相在迎天子之后,东征西讨,除恶于内。每当肃清一方区域,那里的百姓无不为丞相的王师而欢呼。
连年征战,诺大的汉室早已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困苦,易子而食的事屡见不鲜。人性道德在饥不果腹的情形下,早已被遗忘。
可你看如今的北方是何局面?丞相安抚百姓,鼓励农桑,各行各业都有了恢复发展。百姓们安居乐业,更希望普天之下的同胞们都能像他们一样生活安康。
不然,丞相的百万雄师从何而来?这些兵源可不是强行征召的,而是百姓们踊跃报名的。
试想丞相携王师统一寰宇的那一天,肯定是举国上下欢腾不已。之后,汉室的天下仍然会是汉室的,毕竟丞相说过他不会篡位,永是汉臣。
有一本书,不知道伯言可曾看过,《让县自明本志令》。书中丞相写到,他原先的梦想就是相当一名守护一方的郡守。可世事无常,是局势一步步把他推到了如今的地位。
我杨修一生没服过谁,但丞相确是杨修敬重,佩服的人。若丞相要我死,我杨修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好意思,扯远了。刚才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当今陛下主动禅位于丞相。我知道我这句话是大不敬,但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不得不考虑进去。
因而,以上两条相加,足以证明,丞相挥军南下不是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汉室,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华夏的千秋一统。”
陆逊心里震惊不已,他端起茶杯,深饮一大口茶水,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动荡。
杨修之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倘若孔明在场,这场文辩一定会很精彩,绝不逊色当年的舌战群儒。
“祖德之言的确有可能。看来我今天之行注定是无功而返了。不过,即使无功,我也要不负主上所托,尽最后的一把力。”
“愿闻其详。”杨修知道自己占了上风,没必要继续争执下去。该缓冲的时候就要缓冲。
“主上知道,丞相喜爱幼子曹冲,无奈天不遂人意,让其过早夭折。如今,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丞相对三公子是宠爱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才情,三公子都是出类拔萃的。
自古以来立长立嫡的传统根深蒂固,这一点在丞相心中也是有的。不过好在长子不存,二公子和三公子又是一母同胞。只要绕过了立长这个问题,三公子便将当之无愧的成为第一继承人。”
“伯言兄,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来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以此来达到祸起萧墙的目的?”杨修拍案而起,怒目圆睁。
“祖德,稍安勿躁。我知道我的言语会引起你们的不快。但我说的实乃肺腑之言。眼下的局势你们应该我们更清楚。
二公子曹丕手握兵权,身边还有一个隐忍多智的司马懿。提起司马懿,祖德应该比我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要说你在曹魏中最大的敌人是谁?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司马懿。
早前,不管是荀令君还是郭嘉可都对他大为赞赏,尤其是郭军师,他更是向丞相谏言,若是用不了,便杀之的遗言。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正是这个遗言,反到为他提供了护身符,让三公子费尽心力的把他收于帐下。
三公子,祖德,连我们偏安一隅的东吴都觉得的这个人不简单,更何况与他如此接近的你们呢?
我们承认,在文人谋士方面三公子不比二公子差多少,但在武力方面呢?恐怕,三公子与二公子相差的不会是一点点吧!”
杨修一边听着陆逊的话,一边不断分析他的用意。当他听到这里后,才思敏捷的他立刻知晓了他的用意。也许这个用意才是他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
曹植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话。自己不能轻易表态,一旦表态,就代表着在立场上彻底与二哥决裂。
“伯言,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既然你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打算怎么做?”
“哈哈哈...,祖德就是祖德。三公子得你如刘备得诸葛。我们的打算很简单,结盟。”
“结盟?结盟也是有条件的吧!”
“没错。我们会全力支持三公子,三公子一日不坐上那把椅子,我们的盟约便一日不撤销。
我们的诚意已经摆出,而三公子这边要付出的诚意就是停下眼前的这场天江之战,或者象征性的打一场,以平局收手。”
陆逊的话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曹植对他提出的这份盟约很感兴趣,反正自己对眼下的这场天江之战就不看好。若是以平局收场,再收获这一大助力,那对自己来说,无疑将会提升很高的威望和实力。
陆逊察觉到了曹植的意动,但在杨修没有表态前,自己不能再有进一步的言语和动作。
站在营帐外的曹操在听了陆逊的话后,心中愤愤的说道:“仲谋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啊!若是曹植真的答应了,那无疑是自掘坟墓。曹丕可不是吃素的,司马懿更不是大家印象中那样可欺的。
弱小时的他们会这样做并不奇怪,那等他们强大了呢?再有未来的变数又有谁可以猜测到呢?
物是人非事事休,沧海桑田岁月间。天意不可测,这人心就可测了吗?”
“伯言兄,实不相瞒,你说的结盟对我们的诱惑力的确很大。但我觉得,这份盟约最大的受益人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陆逊心里“咯噔”一下。主上还真说对了,杨修果然会在这里等自己。只要接下来的话能把杨修说动,那结盟之事就可以拍板了。
坐在主位上的曹植,忽然间感到他们二人把自己给排斥了。这份格格不入的感觉,让他感到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