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又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七点,玺域与源城交界有三辆发往滋城的运货车,其中一辆载有二三十个人,有异者也有常人,生死未卜,务必截下。”

男子看了眼信息,又扫了下时间,系紧袖口从悬在半空的车上一跃而下,足尖轻点,灵巧落地。

紧接着,一行身穿作战服左胸镶着“利剑出鞘”标识的壮汉从停稳的车上跳下。

“分三队,埋伏在通往滋城的路口,务必截下货车。”

十分钟后,自男子胸前的剑鞘中飞出一缕蓝光,汇成虚拟通讯界面。

“杜队,货车经过第一路口,已被我方成功截获,司机是异者,但车是空的。”

“报告杜队,在第二路口所截获的货车司机也是个异者,但车里只装了些冻货,车厢很高,装载的东西不多,车辙却很深。”

男子站在第三路口,眼前是刚刚截下的货车,满车牛奶,司机同样是个异者。

此时已是七点零三分。

三个路口,经过的货车只有他们所拦下的这三辆。

“能不能走啊?”

被拦下的货车司机从车窗口露出个头,不耐烦地催促。这人语气不耐,神色却不见半分急。

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事了,走吧。”

司机没动,反而老神在在地点了根烟。

“你们审异局的吧,怎么?出什么事了,要查车,还只查我这种货车。”

男子向队员使了个眼色,快速走到一旁,对着通讯界面,语速飞快:“第一第二路口的货车都放走了吗?”

“第一路口的这司机是个墨迹嘴子,让走都不走,点烟跟哥几个唠上了。”

“第二路口这个人挺正常,说是要下雨,赶回家吃饭。”

“截住!”男人斩荆截铁道。

“啊?”

“马上拦截冻货车!在我到之前想办法别让他走!”

一声惊雷,震天响。

智浮车迅速赶上冻货车,几个壮汉在半空向下大吼:“前面的货车,停下!”

司机充耳不闻,将油门踩到底。

一壮汉破口骂了声,从智浮车上一跃直摔到货车顶。

风声大作,冷气掺着土味扑面而来。

冻货车顺风而驰,见着红布的牛似的,不管不顾地超速向前冲。

壮汉趴在车顶眼见就要摔下去,身体向上腾起,双手向前一扒,再次牢牢地趴在车顶并奋力向前蛄蛹,嘴里不服气地吼道:“老夫就不信今天拖不住你!”

忽然,自半空中落下一男子,拦在疾驰的冻货车前。

司机惊得破口大骂,瞬间面露凶色用尽全力将油门踩到底。

车前的身影在顷刻间消失,司机来不及眨眼便连同货车似被提溜住后衣领,拼命向前却无法移动半分。

男子浑身被蓝色光晕包住竟在刹那间闪身到车后,双掌抬起,道道蓝光自掌心而出化作条条细线缠住车身。

“杜亦!你可算来了!”壮汉趴在车顶上不动,脑瓜子往上一抬,喊着打招呼。

那司机挣扎不得,气得一咬牙,抬脚踹开车门,扯着嗓子大声叫骂:“他娘的你找死?!”

“你大爷的,闭嘴!”壮汉自车顶跳下,撸胳膊挽袖针锋相对。

“鲍豹。”杜亦沉声制止,敲了敲车厢对司机道,“是你自己打开还是我来开。”

他声音低沉,却没有气急败坏的震怒,甚至可以说是算得上温和。

司机满脸不情愿,语气收了点但依旧黑着脸:“都是些冻货有啥好看的。”他嘴里嘀嘀咕咕,眼珠贼溜地来回转,“开了,要看快点!”

七点十分,天黑下来。

一条条黑布被掀开扔到车下,闪电的银光打在车厢内叠满的木箱上。

冻货没有用保温箱或泡沫箱,不见干冰和冰袋,只有一个个用钉子钉上的长木箱。

“是些海物,”司机凑上前,手在木箱缝掏了掏,摊开掌心给杜亦看,“海虾,海参,还有螃蟹啥啥的。给源城富人区送过去的,贵人们要得多,用大箱子装方便。”

他的掌心确实躺着两只冻虾,还粘着冰碴子。

“箱子打开。”

“我说公家老爷,”司机见人软硬不吃,开始阴阳怪气,“打开就化了,这么多您给赔啊?都是玺域送出来的,也是公家的东西,我说……”

“打开。”杜亦再次道。

鲍豹接过话:“让你开你就开,磨磨唧唧的!等他动手,你这玩意就装不回去了,要是没啥事,你再投诉他——审异局行动部杜亦。”

杜亦扫过一眼,没吱声。

司机慢吞吞地撬开一个个木箱,期间不时回头望两眼,见货车四周被穿着审异局作战服的壮汉围满,额上大滴的冷汗开始向下砸,面上终于显出几分焦急。

鲍豹受不了磨磨唧唧的那出儿,抢过司机手里的工具,动作快了两三倍。

箱子一个个散开,里面确实装的都是海鲜之类的东西。

“我就说。”司机松了口气。

杜亦跳上车,在空无一物的车厢底板上敲了敲,那司机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打开。”

“您在开什么玩笑?”司机擦了把汗。

杜亦没再废话直接抬起掌,车厢底板的边缘登时镶上一圈蓝色的光线,底板竟被硬生生拉起贴到侧面的车厢上,而下方正藏着一个暗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