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死亡

死亡是一种巨大的恐怖，同时也可能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解脱。

传奇变形怪是被大奥师制造出来的，它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遗迹之中足足十六亿年，而且未来还要被继续囚禁多久才能出去对它来说时一个绝对的未知数。

即使以传奇强者的意志力来看，十六亿年的时光也依然太过于漫长了，除了个别灵魂不能以常理来看的生物以外，这样漫长的囚笼生活已经足够让哪怕最理智的生物变得疯疯癫癫了，因此，变形怪歇斯底里和自言自语的毛病一点也不难理解。

况且，即使直到最后它也没有得到一个哪怕是看见自由的机会，所以，这个传奇强者人生中第一次迎来听众的的“自言自语”自然就更加絮絮叨叨了：

“卡琉斯克……他称自己为“大奥师遁空者”，他制造了我，赋予了我悲惨的生命和传奇的力量，然后，他离开了这里，并再也没有回来…………我花了足足五亿年不眠不休的努力才终于挣脱了那个该死的魔法禁锢，又花了足足十亿年才把那个固化在墙壁上的“光辉之潮”法术模型融入灵魂，但是我依然没法逃跑，那个该死的魔法球堵住了我能找到的唯一的出口，那个“奥修斯魔球”……它在细长的炼金通道里根本无人能敌，我没有正面的战斗力，我还不够强，我只能继续在一个大一点的牢笼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说到这里，变形怪情绪开始变得激动极了，愤怒，憎恨，不甘……种种负面情绪几乎形成了实质化的能量在它的躯体上沸腾，也许这是这个怪物诞生以来第一次使用通用语进行对话，但是说出的话语却如同扭曲的钢板一样断断续续，刺耳难听。

如同即将沉入深海的飞蛾，一摊几乎稀释成液体的泥泞终于在地面上挤出了它十六亿年人生中最后的嘶嚎：

“……我要变强，吞噬强者，同化敌人，获得力量，晋级晨星！这是我挣脱这间囚笼的唯一办法，我准备了很久很久，练习了很多很多遍，但是第一次的我却失败了，那个迈入陷阱的混蛋使用未知的手段保住了性命，还破坏掉了我能够利用的所有陷阱！

现在，我又一次失败了，同时，这一次我还将永远的死去，我没有得到自由的机会了，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啊啊啊啊啊啊…………”

灵魂的碎裂会导致思维能力的大幅度缺失，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强者在受到重伤之后会失去理智和判断能力的原因，而像变形怪这样濒死程度的灵魂伤势导致的症状就不仅仅是理智缺少了，它的思维都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还没有说几句话，怪物的语言就又一次变成了语气癫狂的复读机状态。

“看起来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想要找“微笑”的话还是靠我们自己吧，现在我们必须赶快解决掉这摊烂泥，放任一个传奇怪物苟延残喘这么久已经非常危险了”。

撇了一眼在地面上变形成种种不规则物体的变形怪物，朋克开始一边解释自己的行动一边自顾自的准备好了一个“传奇级咒法系法术——毁灭裂隙”。

在职业者的冒险原则之中，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安全的，因为有太多诡异的手段不会受到伤势乃至死亡的影响了。

“好吧，就让“微笑”那个拖后腿的废物自求多福吧，本大爷总不能一直当保姆对不对”？

慎重的注视了一会语无伦次的变形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别想再问出什么事情的传奇骑士也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此宣告作罢。

虽然不知道“微笑”跑到哪去了？不过至少“少女神明”还活着，在传奇层次的冒险中出现了失误后还能活着就已经去已经很令人惊喜的事情了，即使是贪婪的骑士也没办法奢求更多。

于是，摇了摇头的凯恩默默向旁边走了两步，给施法者的法术让出了一个通过的空间。

“砰”！

化作一道黑芒在空间中闪过的“毁灭裂隙以完美的精准度命中了变形怪的躯体，伴随着恐怖的毁灭法则骤然炸开，发出了凄惨嚎叫如同被打蛋器搅拌的鸡蛋一样破碎了开来。

模糊的话语戛然而止，悲鸣的嘶吼一闪而逝……很快，这个怪物的灵魂就毫无抵抗能力的被搅碎成了虚无的碎片缓缓消融，只剩下一块块碎裂的身躯还在原地僵硬的时不时颤抖一下。

它死了。

“啧啧啧……传奇的生命也是如此的脆弱，当死亡降临的时候，伟大如传奇和那些街道上奄奄一息的乞丐又有什么不同呢？真是不知道死亡的感觉是什么样子，本大爷倒是非常好奇，当死亡真正降临时，那些死去的人到底回思考些什么”？

如同一个感时伤怀的诗人，得到了胜利的凯恩又开始站在原地胡言乱语了，也许对着敌人的尸体表示感慨就是传奇骑士庆祝胜利的重要方式之一，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变形怪是目前为止传奇骑士第一个战胜的传奇生物。

“死人不会有什么想法，当然，你也可以去死一次验证一下你的猜测”。

随意的回答了一句便就此打住了话题，秉承实用主义的朋克可不会向某位疯骑士那样闲得没事干。

在确定变形怪的灵魂已经彻底破碎、这个敌人已经彻底死去之后，谨慎的法师第一件想到的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胜利，甚至不是上前收取变形怪的遗骸材料。

他只是非常慎重的想到了这只怪物面对凯恩的疑问时语气癫狂的说过的那一句话：

“你们很快……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

“到头来，这个脑子不清楚的怪物家伙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东西，但是还是没有给出什么算得上答案的信息，不过……它说的“很快就会知道”又是什么意思”？

微微皱了皱眉头，朋克的目光有些阴晴不定的在传奇变形怪那一摊几乎快要融化成液体的遗骸上缓缓扫过，虽然变形怪最后说的一句话也可能是思维的情况下乱说的胡言乱语，但是在隐隐的感觉之中，朋克总觉得这只怪物的每一句话语都不是空穴来风。

另一方面，在短短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死去的变形怪的躯体也已经彻底变成一摊血红色的液体流淌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了…………那些液体看起来竟然如同融化的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